不要再纠缠我啦大哥！！！
但白大褂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同学，”他又走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苋，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告诉我，”白大褂的声音更轻了，“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林苋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侵入他的大脑，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刺探他的意识。
精神操控。
他咬紧牙关，抵抗着那股力量。
但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像是潮水般一**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
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控制的。
林苋闭上眼睛，激活了真实之眼。
左眼瞬间传来灼热的刺痛感，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他闷哼一声，手指紧紧攥住。
然后，他睁开眼睛。
世界变了。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但一切都褪去了伪装。
墙壁上的霉斑不再是简单的污渍，而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哀嚎着。地板上的裂纹像是干涸的血迹，延伸向无尽的黑暗。
而那个白大褂——
他的身体完全透明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在那轮廓内部，林苋看到了无数细小的、蠕动的黑色触须，像是某种寄生虫，密密麻麻地填充着整个“身体”。
最恐怖的是他的脸。
那张温和的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由无数张面孔拼接而成的怪物。那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各异——惊恐、痛苦、绝望、疯狂——它们不断旋转、交替，发出无声的尖叫。
“你……看到了……”怪物开口，声音变成了无数个声音的重叠，“你看……到……了……”
它的“手”伸向林苋，那些黑色触须从指尖蔓延而出，像无数条毒蛇。
林苋迅速后退，破灵匕首横在胸前。
但怪物的速度更快。
黑色触须瞬间缠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试图钻进他的皮肤。
刺痛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无数混乱的画面、声音、情绪涌入林苋的大脑，试图摧毁他的意识。
尖叫、哭泣、哀求、狂笑……
血、尸体、扭曲的肢体、空洞的眼睛……
实验台上的少年，被捆绑着，注射着不知名的液体，发出非人的嘶吼……
林苋咬破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真实之眼还在生效，他能看到那些触须的本质——它们不是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恶意和精神能量构成的。
破灵匕首应该有用。
林苋手腕发力，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斩向缠住他的触须。
“嗤——”
触须被切断，化作黑烟消散。
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更多的触须从它体内涌出，铺天盖地地扑向林苋。
太多了。
林苋迅速后撤，同时脑海中飞快计算着逃脱路线。
但走廊的空间太狭窄，触须的数量又太多，几乎封锁了所有退路。
怎么办？走投无路了。
就在他陷入绝境时，突然——
“砰！”
一声巨响从怪物身后传来。
怪物猛地转头。
林苋也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裴凌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
斧头上还沾着黑色的粘液，显然是刚刚砍了什么东西。
“李教授，”裴凌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欺负我的客人，不太好吧？”
怪物——李教授的残留——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裴……凌……”无数个声音重叠着响起，“你……竟敢……回来……”
“这里是我的地盘。”裴凌扛着消防斧，悠闲地走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是你，死了这么多年，还赖在这里不走，不嫌丢人吗？”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但眼神却冰冷如刀。
林苋注意到，裴凌的左脸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在渗血。
他受伤了？
“你……破坏……规则……”李教授的触须狂乱地挥舞着，“你……帮助……外来者……”
“规则？”裴凌笑了，笑容里满是讽刺，“你定的规则？一个死人的规则？”
他举起消防斧，指向李教授。
“听着，老东西。”裴凌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个人是我罩的。你敢动他，我就拆了你这个破实验室，让你连残留都做不成。”
李教授沉默了。
那些触须在空中不安地蠕动着，像是在权衡利弊。
林苋趁机挣脱了剩下的触须，退到裴凌身边。
“你怎么来了？”他低声问，“不是说不能进校长室区域吗？”
“我确实不能进实验室。”裴凌侧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左眼——真实之眼还在生效，瞳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银色，“但我没说我不能在校外打架。”
他的视线在林苋脸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两秒。
三秒——
林苋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强烈的冲动毫无征兆地涌上来——他想吻裴凌。
想贴近那张带着伤口的脸，想触碰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想……
停！
林苋猛地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看向地面。
但那股冲动并没有完全消失，它像火焰一样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脸颊发烫，呼吸急促。
该死。
三秒对视规则生效了。
而且因为他在抗拒，嘴唇已经开始传来麻木感——像是打了麻药，知觉正在迅速消退。
“你怎么了？”裴凌察觉到他的异样，皱了皱眉，“受伤了？”
“没……没事。”林苋强迫自己说话，但嘴唇的麻木让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只是……有点累。”
他不敢再看裴凌。
甚至不敢想刚才那股冲动的来源。
“累了就休息一下。”裴凌转过头，重新看向李教授，“等我处理完这个老东西，就带你离开。”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刚才说要拆实验室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但林苋知道，他是认真的。
李教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
那些触须缓缓收回，怪物的轮廓开始变淡。
“裴凌……你会……后悔的……”无数个声音重叠着说，“打破……规则……你会……付出……代价……”
“代价？”裴凌笑了，“我付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他举起消防斧，向前一步。
“现在，滚回你的实验室去。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李教授的残留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但最终还是消散在空气中。
走廊恢复了平静。
裴凌放下消防斧，转身看向林苋。
“好了，暂时安全了。”他说，“但李教授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们必须在他恢复之前进入实验室。”
林苋点了点头，依旧低着头。
“你怎么了？”裴凌走近一步，“为什么不看我？”
“没……没什么。”林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这是实话。
真实之眼还在生效，左眼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而且，他怕一抬头，就会和裴凌对视超过三秒。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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