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绕行,睡莲牡丹怒放,开的热烈极了,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离别家乡岁月多,进来人事半消磨。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舒夭记得这里,是自己第一次到的舒家。也是他们一家五口的回忆堆叠的地方。
舒夫人抱着照片,在舒长辉和舒夭的陪伴下,永远的闭上了眼,带着温柔的笑容。
下葬那天,黑云压城,舒夫人葬在了一座墓园里,旁边是舒长辉给自己留的地方,离烈士墓园很近。
亲朋相聚,送她最后一程。
陪葬的东西只有一些旧物,和两张合照。一张是他们和三个女儿的,一张是他们和舒夭的。
舒夭想,在地下,舒夫人应该可以常常见到自己的女儿。
想起舒夫人弥留之际对自己的道歉,“抱歉,没有办法陪你长大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舒夭喃喃自语。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墓园。
舒夭扶着舒长辉回家,现在,彻底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白团注意到舒长辉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心想一定要提醒舒夭注意一下他的舒叔叔的状况。
舒长辉在妻子过世之后,像是卸掉了最后一口生气,
白团以自己未来的考试成绩发誓,如果不是因为舒夭还未长成,他估计也撑不下去。
舒夭这次没有再次搬家,舒长辉依旧住在家属院里。
只是舒长辉减少了工作,常常去给孤寡老人送温暖做慈善,舒长辉花白的头发彻底不见一丝墨色。
他不肯染发。
只是说,“我相信人有来世,我做许多善事,帮助很多人,说不定,下辈子我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舒长辉放下笔,拿起纸质文件,端详许久,收入保险柜里。转身看着用薯条蘸着番茄酱的舒夭,笑容慈爱,
“你也来吧,做这里最小的儿子。”
舒夭和炸鸡奋斗的手一停,点头,笑得傻兮兮的。“肯定会的。”
回到自己书房的书桌上,回复着同学好友的关切问候。
白团坐在舒夭高山一般的大部头书上,晃着熊腿,欣慰的看着身心健康的幼崽,不对,已经是半大的幼崽了。
洋洋得意自己养崽的成功。
舒夭写完功课发了一会呆,“白白,人有来世吗?”
白团打游戏的手一停,死了。回头,“怎么这么问?”
舒夭右臂撑着脑袋,“舒叔叔做好事,期待着来世和阿姨姐姐重逢。”
白团正色道,“有,也没有,”
舒夭挑眉,“?”
“人确实有轮回,有来世,可是,下辈子的人生是下辈子的你的,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白团总结道,“过好现在吧。”
“那舒叔叔的愿望落空了?”舒夭有些遗憾。
“也不算吧!”
“嗯?”
白团解释,“如果舒长辉下去的时候,他的妻女还没有投胎,在等他,也是可以见到的。而且,做好事确实有功德啊!”
“那就好,”舒夭伸了个懒腰,回自己的卧室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舒长辉处于半退休的状态,闲来无事,将院子里的花木铲掉,只留下几棵遮荫的大树,开始他的种田生涯。
舒夭随手在架子上摘下一个红柿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味道还行,酸甜可口的。”
水蓝星宫廷,皇后坐在摇篮边,看着篮中金发碧眼的酣睡的婴儿,帝国公主的睡颜。
“娘娘,”贴身女官走入婴儿房,
皇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出去说。“怎么了?突然闯进公主的房间?”
自从皇长子中毒事件之后,皇后就不允许她们进入婴儿房了。
贴身女官想起接受了治疗,但身体依旧虚弱的皇长子,一年有半年都住在医院,心中叹气。
“娘娘,葛蕾不肯承认药是她下的,只承认她给皇子下的是安眠药。想着皇帝陛下......”
皇后站在百鸟朝凤的木雕窗户前,光影变换间,神情莫测。“伤害皇子是重罪,无论是什么想法,按律处置。”
“是,”贴身女仆转身行礼离开。
“我们查到,伤害皇子住院的人不是简单的表面上的公爵的私生女。还有另一股势力,是反叛军的。果然不出娘娘所料。”
皇后转着手上翠绿的玉镯,
“继续查,那个暗处的人诱惑葛蕾那个蠢货动手,害的他小小年纪只能长期住在医院,我被陛下责怪,家里也被牵连了,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还有反叛军不是已经被清理完了吗?这几年反叛军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皇后神情黯然,自语道。
“娘娘,舒安小公子为了救小殿下,受了伤,我们.......”女官语气迟疑。
皇后皱眉,“该关照的关照,别缺,该送的补品,挑好的送过去,”
话音突然一转,“真是太巧了,舒安刚好救了宗政穆,在我想要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实在是太巧了。”尾音悠长,含义莫名。
皇后听到女儿的哭声,回房间的时候,“去查舒安,查清楚。从出生开始。还有,尽量隔开我的孩子和舒家兄弟。”
“是,”女官行礼离开。
受伤的舒夭住在宫中,虚弱的靠在枕头上,面色苍白,打断自己哥哥的喋喋不休,
“好了哥,你别唠叨了,我也是为了救宗政穆才受伤的,宗政义父对我们这么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无论是谁我都会救的。”
舒安沐浴在阳光下,浑身上下像是散发着圣光。
舒空叹了一口气,像是咽下了什么,端着药碗递给弟弟,“快喝吧,”
安安这么善良的人,以后可怎么办啊!总让自己受伤,自己以后得好好教育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舒安喝着补药,心中暗骂,那些人真是没用,弄死一个没有人看顾的小孩都做不到,自己也是,没事有什么好奇心,
被别人看见自己在宗政穆这个小崽子身边,还得救他,真是疼死我了。
不过宗政叔叔对自己很是关心,至于皇后,如果不是她想办法让自己失去宗政义子的身份,我也不会对宗政穆,皇后的儿子动手啊。
皇后,你可真是活该啊!
皇室医院,单间病房,宗政镇陪着自己幼小的儿子拼图,“这是狮子,”
瘦弱的宗政穆笑弯了眼,遗传了皇后的黑发,显得精致的面孔有些苍白,“是只,”
宗政镇纠正,“是狮子,”
面色苍白的宗政穆笑着重复,“是只。”
侍卫走了进来,“陛下,”
宗政镇放下抱在怀里的儿子,“穆穆自己玩好不好”。
宗政穆摆摆手,学着父亲的样子,可爱的小奶音“好哒。”
站在走廊里的宗政镇面沉似水,“结果出来了?”
侍卫弯腰,“背后的人是叛军,”
宗政镇抚平褶皱的衬衫,语调平淡,“处理了,所有的。我给过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转身走进病房的时候,突然出声,“再查,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人,”
笑话,叛军的手如果能轻轻松松的伸入皇宫,没有内应,那我那些死了的敌人半夜都会笑醒,来嘲笑我的愚蠢与无能。
“是。”
雀鸟几度飞上葡萄架子,啄食成熟的果肉;金黄的落叶不知几次,铺满了路径。
舒夭已经从一个俊俏的少年,长成一个俊美的青年了。用学校花痴的话来说,就是东方皮像,西方骨像,一个大帅哥。
舒夭十八岁成人礼,上学归来收到了舒长辉的礼物,和长辈分食蛋糕与长寿面,
周末放假和自己的好兄弟出去吃饭喝酒,体验成年人的世界。
当然,喝的是果酒。葛儋大口狂饮,自称是学习书中的狂客浪子,却招到同学的嘲笑。
郑铮捏着酒杯,“我看,像街边的屠夫吃酒。”得到了大家的应和。
肩膀上坐着白团的舒夭,笑得手上的酒杯都拿不利索。
白团看着热闹的场景,百感交集。这才是幼崽该有的人生啊。
舒夭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动态的画面,自己请求宗政镇收下自己礼物的场景。
既渴望又卑微。
我偶尔也看到了宫廷的消息,宗政镇和皇后生下了一女一子。
可是,舒叔叔把我送给他的礼物精心打理,放在漂亮的玻璃柜里呢。
过了几天,夜空中繁星闪烁,舒夭翻看着《机甲驾驶》,白团悄悄的蹦到舒夭的面前,“生日快乐,崽。”
白团递给幼崽一个球状的礼物。
舒夭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好精致啊!”
只见一枚乒乓球大小的石制玲珑鬼工球,下面接着红色的穗子。足足有七层,舒夭拿起它对准定光,
慢慢的旋转。里面是,舒夭的幸福时刻。
和家人一起吃饭,和朋友一起玩耍,努力做作业的样子.......无论是什么场景,总有一个小白熊在旁边看着。
舒夭满眼惊喜,“白白,我太喜欢了。这个石头是....”
白团接道,“在河边捡的,我挑了好久。又提前一年准备,雕刻的时候快累死我了。”白团满脸的快夸我,快夸夸我。
舒夭表示收到,满嘴的彩虹屁把白团哄得找不着北。
白团过了好一会儿,泛红的毛脸才平复下去。“崽,今天才是你真正的生日啊。你在这里过的是舒长辉领养你的日子。”
舒夭眼神温柔,“但是,这天开始确实是我的新生不是吗?”
“也是。”白团看着空间里那个舒瑶留给舒夭的玉盒,开口,“崽,你记不记得....”白团话还没说完。
舒夭有些迫不及待,“我知道,是打开母亲遗物的钥匙。”
白团和舒夭异口同声,“北方星域中心银行的保险柜信物。”
白团从空间里取出那个放了十几年的玉质莲纹盒子,交给舒夭。“给。”
舒夭虔诚的接过这个精巧的盒子。上面装饰着金箔玉石,华贵,精美。
舒夭捧着盒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白团飞到舒夭身边,一人一熊屏住呼吸,
亮光一闪,只见一枚普通的银制钥匙,放在黑的绒布上。舒夭捏起带着链子的钥匙,“这个好像是一枚储存音频的芯片!”
舒夭语气有些不确定,他的直觉。
“那就试试呗!”白团有些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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