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那样的人。”
“呵,你以为你对他了解多少?他有多么的不择手段,我最清楚。”杨飞雁冷笑道。
丁亦森还想再辩,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维隆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少爷,不好了,老爷他……”
这是丁亦森第二次面对丁奉毅的死亡。
这次不再是他的骗术。
他的离世太过突然,即使在这之前他已经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丁亦森心里还是有一种恍惚和不真实感。
即使医生说他是心脏病突发死亡,丁亦森仍然有些不信。
丁亦森一手操办了丁奉毅的丧事。
杨飞雁并没有出席他的葬礼。
过了几天,丁亦森终于在公司里看到了她。
“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丁亦森拦住杨飞雁,问她。
杨飞雁白他一眼:“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就算我告诉你是,你觉得又有几分是真的?”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丁亦森的目光变得狠厉。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而且,我觉得接下来,你也不会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你还记得你的老情人吗?”
丁亦森瞳孔缩了缩,那个名字在他唇间呼之欲出。
“我知道他在哪哦,啧,你说你可笑不可笑,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待了那么多年,你却毫无察觉。”杨飞雁笑得恶意满满。
“他在哪?告诉我。”丁亦森抓住她肩膀,喝问道。
杨飞雁也没卖关子,直接告诉了他地址。
丁亦森匆匆记下,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今天天气不错。
江亦帆想。
适合外出晒太阳。
他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感觉再这样下去迟早发霉腐烂。
所以在他烂掉之前,他需要被紫外线杀下菌,以求自己能腐烂得稍微慢那么一点。
虽然坐在轮椅上也不能动,但总比在床上待着要好。
太阳很温暖,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脚边的草地上,青草萋萋,草叶俏皮地随风舞动。
他脑袋歪在一边,已经差不多快睡着了。
然而这时却有不识趣的人来打扰他的睡眠。
像一座山一样挪过来,把他的光挡了大半。
体表温度瞬间降了不止一丁点。
江亦帆撑开眼皮,不悦地看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丁亦森。
丁亦森从来没想过,再见他时会是这种情况。
起初听到他在疗养院时,他以为他在这里上班,或者隐瞒身份什么的,但当他看到他是坐在轮椅上时,他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
他跑过去,静静看他,那人睁开眼来,和他对视。
来的路上丁亦森想了很多,猜他会不会生气,想着各种祈求他原谅的话。
可真的见到他时,那满肚子的话全成了空。
他瘦了很多,几乎称得上是皮包骨。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做饭,江亦帆喜欢吃他做的,还因此长了点肉。
三年不见,他几乎瘦成了一具骷髅。
江亦帆真的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他,他愣了愣,做了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但他已经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肌肉了,他张着嘴,直到口水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留下来,才惶惶然伸出还比较灵活能动弹的左手去擦。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有多狼狈。
实际上这几年来,他再糟糕的情况都有过,都被人看见过。可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他渴盼着能维持最后那一点体面。
他将左手放到轮子上,推着自己转弯。
丁亦森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的轮椅,绕到他面前,喊他:“亦帆。”
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就这样在他面前,哭了出来。
江亦帆像是才发现他一样,努力动着已经有点萎缩的舌头,吐出了几个含糊的字:“你……来了啊……”
丁亦森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他唯一能用的表达方式。
江亦帆就这么看着他哭。不然还能怎样呢,他连给他擦擦眼泪都做不到。他没有说话,他说话太费力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久而久之,也忘记正常地说话是什么感觉了。
他以为他会高兴的,但是并没有。他的心里只有一片茫然。
丁亦森的情绪久久未能平静,他一个人在那里哭哭笑笑,而江亦帆仿佛在看着别人的故事。
他以为他的弟弟,有着很好的生活,衣食无忧地待在另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过下辈子。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他坐在轮椅上,肌肉萎缩,面容消瘦,连话都说不利索。
江亦帆缓慢地移开了头,努力挤出一句话:“回去吧。”
他垂下眸子,像努力闪烁的星星终于黯淡了最后一丝光泽。
丁亦森没有理会他,他伸手握住江亦帆的右手,那只手僵硬又萎缩。即使他握得那样紧,江亦帆也没有丝毫反应。
然后他看到了他袖子里面的伤,那丑陋的伤疤如同蜈蚣一般攀爬在他细瘦的胳膊上。
丁亦森记得他的皮肤,苍白而病态,但在灯光下会显得莹润且光滑。
但现在再也不是了。
仅仅是一条胳膊都受伤惨重,他不敢想像他衣服底下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
他的爱人到底遭受了什么?
江亦帆并没有跟他继续叙旧情的意思,他用左手推了推丁亦森的手,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丁亦森心痛无比,他看着江亦帆拒绝他,看着他费力地推动轮椅。他不忍心看下去,便走过去喊来护士,看着护士将他推回去。
丁亦森跟着走过去,走到江亦帆的病房。
他进门的时候护士正在喂江亦帆喝水,他努力地张着嘴吞咽,却还是有水从难以闭合的嘴角流淌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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