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和赵队长饭后继续聊正事，谈完正事后，她端起茶杯（自带搪瓷杯）喝了一口茶，似乎无意间聊到那位今天来帮厨的阿理。
“他的厨艺确实很不错，是在哪家饭店工作吗？”
赵队长也聊得口渴，端着大碗喝茶，“阿理他没有工作，只是他爸当年厨艺就很好，他从小就学，现在厨艺比他爸当年还好，可惜我们都是乡下人，也找不到城里的工作。”
秦曦装作不经意，实际仔细的了解，“他叫赵LI？哪个LI字？今年多大了？”
“是叫赵旻理，一个日一个文的旻，道理的理，这名字当年还是我爹给取的呢。理小子今年19，别看他大高个的，长得凶，性格可踏实了，做事情也认真努力，每天干活都能拿满公分呢！”赵队长听着秦干部对赵旻理有些关注，想着是不是认同他的厨艺，可能可以谋划给他安排个工作。
“才19岁啊，他这身高有一米八了吧，还真看不出来年纪这么小。”才22岁的秦曦对着19岁的人说他年纪小，可能有点不太合理。不过秦曦面相严肃，穿着领导干部黑白简洁风格，一贯气势很强，让人完全忽略她也才22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已经30了呢。“那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理小子还没对象呢，他爸妈早年先后去世，他一个人养活自己都难，后来还是身量长成了，力气足了，才将将养活自己。”赵队长当然不能说赵旻理还去给别人帮厨，挣粮食，才能养活食量很大的他，且能长得这么高个。这时候帮厨的事情，属于民不举官不究，也没有明面上拿钱，说是亲友间互相帮忙也说得过去。
“哦，那他家就剩他一个了？”
“是啊，阿理那小子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秦曦点点头，“他厨艺不错，我想想北城哪家饭店需要人，看看有机会推荐他去，不过现在还没确定，你先别和他说。”她打算先透点风，她看中赵旻理了，无论是看中厨艺还是什么。
总之先让这位赵队长知道一点，她有本事给他安排工作，可能会带走他。这位赵队长算为人不错的大队干部，看起来对赵旻理也比较关照，为了他的前程，赵队长会主动让他来多表现。那岂不是就多了相处的机会。
*
次日清晨，秦曦早起吃过早饭后，带着人去查看田地情况。
这边小麦地，各生产队的人在天光熹微的时候，便已经下田劳作，他们得趁着天气尚好，早日完成小麦收割、晾晒。
赵旻理昨日到大队长家里帮厨的事情，不止一个人看到，因此今天大家都知道了，好奇驱使大家找赵旻理打听，城里来的是什么人？来干嘛？好相处吗？城里人来了大队长是不是给他们买肉吃了？
赵旻理埋头干活，遇到问话含糊过去，“我不知道，我就是去干活的。”
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个女子似笑非笑的样子，带着欣赏灼热的目光。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人家的。对方从头到脚整洁干净，衣着得体，通身气派，一看就不一般。而他呢，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没钱没文化没见识。对方是富贵的牡丹，他就是乡下的狗尾巴草。
大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也没有停止看热闹的心，边干活，边兴致勃勃地讨论。
平常时候大队日子平静，大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很有空闲围观各种热闹，东家长西家短的都可以拿来讨论几回合，这次城里来的一群人，可不是让大家好奇坏了。
在讨论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群人过来，领头的正是城里来的年轻女领导，一米七多的个子，看起来比有些男的还高，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睛黑亮，眼神锐利，不怒自威，旁边陪着滔滔不绝的是他们熟悉的大队长。大家顿时消停，低头勤勤恳恳地干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努力。
秦曦看着眼前农民忙碌的情况，蹲下身查看成熟小麦是否饱满，植株粗细高矮是否为最佳状态。采集土壤，交给助理测量。诸如此类忙碌。
忙完后要转道去看生猪养殖情况，走之前，秦曦看向人群中手脚麻利干活的赵旻理，带着草帽，穿着有补丁的外衫，露在阳光下的手臂肌肉明显但不粗壮，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汗珠，那劲瘦有力的腰肢、长腿，啧，力的美感，荷尔蒙的性感。
多看两眼，秦曦转头专注工作。事情办完，再去风花雪月。
*
午饭和晚饭，还是赵旻理来下厨，然后和大家一起吃饭。秦曦没有和他单独说话，看他忙完田里的农活，还要来帮忙做饭，对赵大队长不安地说，“这会不会太劳累旻理同志了？一边要忙农活，听你说还是拿满工分，那得多累啊？下工后还得马不停蹄地来给我们做饭，他看着也单薄，可别给累坏了。不然，还是我们自己凑合吃吧？”
赵大队长安抚地笑，“这对理小子不算啥，他平日里下工也得回家自己做饭，在我们这还能吃上足够的肉和面，可比他在家里糊弄自己的五脏庙要强。这人啊，饭是钢，干重活的时候，就得吃好点，吃好了睡好了，比什么都强。他还年轻着呢，身强体壮的。”
秦曦将信将疑地点头，接着让小刘把一袋子东西提出来，让赵大队长转交给赵旻理，“我这还有些肉罐头和麦乳精，麻烦赵大叔拿给旻理同志，让他尽管吃喝，可别累着我们的大厨了。”
小刘赶紧把东西放在靠近赵大队长的桌子上，心里想着，来之前带了足够多的食物真是有先见之明，不仅能改善伙食，还是乡下交流的硬通货。
赵大队长想推辞，又想着这是给赵旻理的，他代为拒绝了，会不会不太合适。半推半就，给收下，等晚点拿去给赵旻理。
他想着，这位秦干部一向出手大方，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职务，只看衣着用品，看起来就贵，下乡考察不仅能带2个助理（警卫对外也说是助理），还带了司机，肯定职位不低。这点东西对她而言，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赵大队长提着东西就去了赵旻理家，趁着夜色，大家也看不清他拿的什么。
“阿理，这是秦干部给你的东西，人家大方，咱也不能小气，我是想着，你明天早点下工，去找你二大叔拿一条鱼，就说我说的，要肥美新鲜的，换的东西我晚些会给他。你把鱼拿回来，好好做一顿菜。我听秦干部提过，她喜欢吃鱼，咱要做就做人家喜欢的东西，才是心意。”赵大队长对着这个自小孤苦的堂侄子，认真地教他为人处世。
赵旻理抿着唇，看着一堆的贵重东西放在他家简陋的桌子上，眼里光亮闪烁不明，耳边听着堂叔的教导，心里酸楚上涌，他喉结滚动，吐出话来，“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和她就像天上的云和地下的泥，她随手给的东西，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带着外文的罐头，舍不得买的麦乳精。
大大咧咧的直男赵大队长没有感受到堂侄别扭的心思，很是欣慰地看着他，“明个记得好好发挥你的手艺，说不定能挣个前程。城里人也吃饭，也会喜欢吃味道好的。”
*
第二天，秦曦忙完一日后，在晚餐吃上了她喜欢的酸菜鱼，鱼肉嫩滑可口，酸辣适度，配菜也足够入味，她吃得停不下筷子。
“这是我这几年吃过的最好吃的酸菜鱼！旻理同志的手艺真不错！”秦曦赞不绝口，吃饱喝足后，她留下赵旻理，想和他单独聊聊，大家以为是要谈厨艺或者工作介绍，都识趣地离开。
两人对坐在空旷的院子里，有蚊香在脚下驱蚊，蜡烛的光朦胧暧昧，石桌上有乡野自制粗茶，秦曦端起茶喝一口，别有风味，“这茶看起来简朴，喝起来却唇齿留香。和你一样，看起来粗糙，却心细贴心。”
“你怎么知道，我吃什么程度的酸和辣？”秦曦嘴角带笑，轻松自如地看着赵旻理。
赵旻理坐姿像小学生，乖乖地坐正，腰背挺直，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他的眼睛低垂，不敢和对面的人对视，耳朵和脸颊发热发红，极力克制心里的紧张和激动。
他听到秦曦的问话，红色瞬间上涌，整个头脸发红，感觉耳朵要冒烟。
“我，我看你之前吃的菜，我有调整用料。”他的声音有点抖，话也没说清楚明白。
但秦曦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说，你看我吃哪些味道的菜比较多，哪些比较少，会给菜的调料进行增加和减少，试探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赵旻理点头，“嗯。”
“那你观察力不错，用调料也很有天赋，不过几次，就能把我的口味把握的这么好。”秦曦眼睛带笑，神色更加柔和，语气带着夸赞。
“我，我只是个厨子，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赵旻理的话里，似乎带着点酸楚和认命。
秦曦挑眉，左手缓慢地伸出去，去握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对方看到了，微微睁大眼睛，纯粹的疑惑，唔，清澈的小奶狗，可爱。
握住了对方的手，秦曦把他的手拉进，右手掰开他合拢的手指，细细摩擦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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