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迟转身走了两步,晚风卷来几句只言片语。
“你是在夜场里上班吗?加个微信吧,下次找你玩,我也点你······”
“加个好友嘛,加一个吧······”
听出二人还要纠缠一番,迟迟没有分开的意思,姚迟站定转脸看了过来,正好对上方渊沉沉的目光。
他似有些意外她的突然转身,眼神一时间没变过来,带着几分阴郁与麻木。
察觉到她带着微微疑惑的眼神后,他连忙低下头移走视线。
方渊有些苦恼地低头拒绝道:“抱歉,我现在是要陪老板的,能不能加你的联系方式,还得看她的意思,她不同意的话······”
代驾大叔连忙也看了过来,眼神可怜巴巴的,似是姚迟是那不通人情的王母娘娘,拆散了他们这对有情人。
姚迟心底轻轻一笑,这男配还真有点意思,茶味真重。
好玩。
这样想着,她眼睛微微睁大,做出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随意。”
然后后退两步,从代驾大叔手中抽出车钥匙后转身逃一般走向电梯。生怕打扰他们之间的“生意”。
没走两步,后面就有人追了上来,她有些意外,却又十分自然地扭头冲来人点了点头。
电梯沉默地上升,方渊抿了抿嘴,终是开了口询问:“老板,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姚迟露出一个茫然的神情,转而又了然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不在意,毕竟不能打扰你做生意啊。”
方渊心头一阵刺痛,他身形一偏,有些站不稳地靠在电梯墙上,良久挤出一个笑:“老板,谢谢你。”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姚迟却像听不出来一样自然地点点头:“不小心伤了你的脸害你不好做生意已经是我的错,再阻拦你发展业务就不合适了。”
姚迟话语温柔,全然是真情实意,听在方渊耳朵里,却像钟声一般洪亮震荡,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电梯终于停下,姚迟犹豫了一瞬,还是当着方渊的面打开了门:“进来吧。”
姚迟带他来的家是一个大平层,距离公司很近,是她工作日夜宿的落脚地。
听到门口的动静,周姨连忙从佣人房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啦?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这么晚?”
她语气带着一丝谴责和责怪,姚迟闻言眉头一动,眼神闪了闪。
“系统,查一下她的底细。”
系统:“救赎者,她是男主插在原主身边的眼线!”
姚迟低头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包随意丢在周姨手中,冷声道:“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周姨这才注意到还在门口踟蹰不前的方渊,她吃惊地张大嘴巴,眼里的不满和责怪溢于言表:“小姐,你、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带男人回来呢?”
方渊本因姚迟方才的话语心情郁郁,如今听到周姨这般不客气的话语却莫名来了精神,他抬起头,目光流转间染上一抹媚意。
他轻笑一声,也不再踌躇了,抬脚跨过门槛,笑盈盈地登堂入室:“怎么会是随随便便呢?老板可是在诸多‘少爷’中,独独选中了我呢!”
周姨瞠目结舌,怀疑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有些难以置信,言辞不由尖锐了起来:“小姐,这、这位是那种地方的、的——男人?”
“您怎么能这样呢?您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齐先生呢?齐先生对你一片痴心——你未免也太放荡了吧!”
方渊笑了,笑着笑着眼底渐渐染上一抹黑,他手指微动,压下舌尖的讥讽,好整以暇地盯着姚迟看,好奇她会怎样回应。
姚迟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浅色的指甲轻轻敲击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冷冷地看向周姨:“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齐景峥的佣人了?这么为他说话?”
周姨面露讪讪。
“周姨的心思要是不能放在本职的工作上,那还是另谋他就吧。”
周姨脸又青又白,脸上的神色难看得很,她眼底划过一抹怒意,却又连忙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小姐,是我多管闲事,以后不会了。”
“我这就带这位——‘少爷’安置。”
她引着方渊向角落里的佣人房走去。
姚迟的这个家是一个大平层,除了一个主卧、一个客房外是两间佣人房。周姨占了其中一间佣人房,还空了一间。
她一面带着方渊进了佣人房,一面提心吊胆的,怕姚迟有什么异议,却没想到直到她将方渊带进小佣人间姚迟都没再多发一言。
周姨不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要是他真是带回来的“少爷”,小姐直接安排进主卧不就行了?
若是借宿的友人,也不该让他睡佣人房啊!
方渊看着明显偏小的房间格局眼神动了动,他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乖巧地坐在单人床上,微卷的发丝勾在额间,昏暗的黄光透过缕缕发丝打在他的脸上、鼻梁上、红唇上,以及他暴露在外的八块腹肌上。
勾人又暧昧。
看着方渊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周姨忍不住暗啐一声:“狐狸精!”
似是察觉到她暗中的厌恶,方渊慢慢抬起头,弯起眉眼笑了:“谢谢你,姐姐。”
周姨呼吸一颤。
姐姐?
唔,通过系统监视着方渊的姚迟沉默了。
她没再理会方渊那边的小动作,进了主卧房间的浴室洗漱,洗干净在夜场时染上的烟酒气和脂粉香水味。
等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时,房中已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姚迟并不意外,但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已经洗干净的方渊,面露迷茫:“青木······你不睡觉来我的房间干什么?”
方渊咬了咬唇,轻轻抬头,眼底含着一泡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却故作坚强般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只是老板,你家里的那个姐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姚迟擦头发的手一滞,叹了一气:“她的年纪——哎你还是叫她周姨吧。”
她又问:“她怎么你了?”
方渊咬咬唇,长睫颤了颤,摇了摇头:“她没把我怎么了,只是、只是她刚才那样子说老板你,老板不生气吗?”
“她是你家的佣人,为什么话里话外都向着外人啊?”
“老板,她简直像电视剧里的恶婆婆一样,连你正常的交友、社交都要为她的‘宝贝儿子’盯着。”
“老板,我真心疼你。”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柔柔地抓起姚迟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不信你听,我心疼得直跳呢!”
唔,其实你就是不心疼,活人的心脏也还是会跳的。
姚迟抽回自己的手,刚洗完澡红润的面颊更加红了,她迟疑地挪开视线,连忙道:“好了,我知道了,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会辞退她的。”
“她年纪大了,也在我家干了许多年,因为言语上的一点小毛病就辞退她不合适。”
“而且,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方渊猛地抓紧姚迟刚要抽离的手,上前一步靠近,一双眼睛含情脉脉,他深情地盯着姚迟明显慌乱起来的双眸轻声问:“老板不把她的冒犯放在心上,是不是因为心虚了?”
“她口中的齐先生,是老板的爱人吗?”
“老板背着他,包了我吗?”
他眼中乍一看是一片深情,嘴角还噙着一丝调笑,眼底却掩埋着深深的恶意和讥讽,他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用了足够强的意志力才压下嘴中的讥讽之词。
他认真且仔细地端详着姚迟的面孔和双眸,想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发现些什么。
却只见她因他突然靠近而面露的羞涩,以及听清他说的话后面露出来的一抹厌恶。
姚迟皱了皱眉,用另一只手轻轻却坚定地挪开了方渊的手:“旁人怎么误会都与我无管,我和他,只是发小,没有任何别的什么感情。”
“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背着他。”
“而且,我也不算‘包养’你。首先,我从不会用金钱买卖来爱情和陪伴,其次,从字面意思来讲,掏钱买下你下个月时间的人,应该是周总。”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动作也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她后退两步打开了主卧的门,请方渊出去:“很晚了,我要睡了。”
方渊脸上的调笑与深情凝固在脸上,在姚迟的指示下慢慢走到门口,心却在狂跳。
他看出来姚迟说的话不是假的。那这样说来,八年过去了,齐景峥依旧只是姚迟身边的一条护食的狗。
不仅丝毫没有任何长进,还因为总是引起旁人的误会惹姚迟心烦。
可笑!可笑!
齐景峥明面上、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赶走了姚迟身边所有潜在的狂蜂浪蝶,却也依旧得不到她的芳心!
而如今,和她靠的这样近的人,是他方渊,是他——青木!
如果,如果他能抢在齐景峥前面抢走姚迟的心,是不是也算一种对齐景峥的报复呢?
如果、如果在她最爱他的那一刻抛弃她,她会不会也能体会到他这些年的痛呢?
这样想着,他轻轻笑了,搭在身上的浴袍轻轻滑落,露出洗得干干净净地胸膛。
“老板,钱是周总付的不假,可真正带我走的人是你啊!”
“真的不需要——服务吗?
他低低地笑着问,眼眸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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