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在她们这么弱小的份上,姜嫉并不打算跟那个胆敢泼她烫水的兽人计较。
“是不是只要我赢了,我就是你们的新兽王了?”她再一次提问。
男兽王的脑袋终于开始重新运转,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抖着腿肚子,迎向他的敌人——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其牠躺了一地的男兽人纷纷爬到男兽王身后,落下满地制作精良的打猎武器。
男兽王咽下害怕的唾沫,试图为自己夺得几分胜利的可能,“不知阁下从哪个部落来?不过在这个部落挑战兽王,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决战兽王,必须全程人形,不许使用兽型。”
说完后,他望着眼前的大蛇,心生忐忑,眼前的大蛇既能同牠们交流,牠断定她也是兽人。男兽王的兽型是一条灰狼,体型比之部落中的旁人,远远大出一截,但是在姜嫉面前,却是不够看的。他现在只能赌,赌姜嫉的人形同他不相上下,赌他能打赢姜嫉的人形。
随着沉默的延长,惶恐在他心头滋生,两股战战之间,他看到有一个人影从大蛇的头上一跃而下。
为了防止阻碍三姨的发挥,姜嬴揽着系统从三姨头顶一跃而下,在她如同一只轻盈的大鸟落到地上之前,姜嫉率先咬住了男兽王。
姜嫉脑袋一甩,就将男兽王甩到空中。
几百米的高度,再强韧的身体,没有外挂,摔下来也成了一滩肉泥。
生命的最后时刻,男兽王只觉疼痛如同种子,随着血液漂流至四肢百骸,吸满了血液,开始生根发芽。根茎转瞬繁茂,绞住每一处神经末梢,狠狠拧动,疼痛便直冲头顶,掠夺他的呼吸,死亡笼罩头顶。
“嗬......嗬......”
可他连哀叫声都无法发出。边上的男兽人猜上一任男兽王最后的遗言是在叫疼。
那个倒楣的男兽人正好位于男兽王落点附近,脸上不幸溅上了男兽王的血肉,男兽人脆弱的心灵无力招架此等刺激,他蜷缩身子,颤抖着,四肢在地上胡乱划着,向后爬去。
男兽王四肢扭曲,身体的皮肉在巨大的冲击下失去紧绷,松松垮垮如一滩烂泥,瘫在大地之上,断裂的白骨戳出皮肉之外,身下的鲜血缓缓流淌,并逐渐加剧,直到死亡彻底侵袭他的生命。
姜嫉再次满意地晃晃脑袋,她化为人形,洁白的翅膀温驯地收在她身后,她摊开双手,告知兽人们:“很好,现在我就是你们新上任的兽王了!”
“不!我不同意!”一个比男兽王稍小一些的男兽人跳了出来。
“你耍赖!”他指责姜嫉。
变成人的姜嫉仍旧比他高大,但是比起蛇形的她,压迫感小了许多,于是男兽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你该变成人形再与我对战一次!”
姜嫉满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兽人。她再次张开翅膀,数十根白色的羽毛出现在翅膀前方,羽箭破空,如利刃向男兽人刺去,无一箭落空。
“扑哧”“扑哧”的声音响起,那是羽箭没入血肉的声音。
男兽人愤懑的表情还未消散,低头看去,身体已经被射成了筛子,体内的鲜血顺着羽箭的末端流下,而羽箭仍旧洁白。
杀人就是要快,这样被杀之人就不会有那么多反应,就像眼前的这位男兽人,直接跳过了疑惑和痛苦,只感受到一丝恐惧,便一命呜呼,省去了不少内耗,不可谓不人性。
姜嫉再次开口:“还有谁不同意。”
没有一个男兽人再敢反对,但也没有人开口。沉默之中,一名老者被年轻的兽人搀扶着,从人群后走出。人群自动的分流,目光跟随着老者移动,从众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到她们对老者的尊重。
姜嫉结合文章内容,判断这位应该是大祭司一类的人物,还好,是个雌性兽人,不然她还得再浪费几根羽毛。
老者拄着根树枝,走到姜嫉跟前,朝她略一弯腰,“兽王大人。”
于是众人尽皆拜伏,高呼“兽王!”
夕阳彻底落山,部落之中,灶下的火苗尚未熄灭,姜嫉饿了。
姜嬴把老妈交给她的仪器放出,望着小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迎着姜嫉因饥饿而变化出的幽深竖直的蛇瞳,无语地拿出了来之前,小姨和小姥姥让她带上的一大堆食物。
“蓄谋已久,肯定是蓄谋已久!”
姜嬴叫嚷着,将东西一件件拿出:瓜果蔬菜、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茶点小食一应俱全,不像是匆匆准备的,一看就是几个长辈蓄谋已久,还跟她说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她就说怎么一大清早,屋子里院子里厨房里都没有小姨的踪影,原来是一大早出门给她们采蘑菇以及购置食材去了。
脱离战斗状态的姜嫉毫无已经成为了兽王的自觉,也没有摆出兽王的威严,姜嬴每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她就跟着兴奋地搓搓手,摆摆尾巴,嘴里念叨着:“上次你不是正好错过了菌菇火锅?这次我们重新再吃一顿。”
说罢,她抬头环视一圈,夜幕之下,也不是全然的黑暗,兽人手里的火把,映照出她们脸上纷呈的神态。有人在惶恐不安,有人对姜嬴拿出的新奇玩意儿好奇,有人还在后怕,有人对未来迷茫。
但是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至少姜嫉是这么认为的。
她计算了一下兽人的数量,又查看了一下姜嬴手头和兽人手头的食物量,赫然发现不够吃,一双蛇眸又转向了侥幸没被她杀死的男兽人。
兽世篇中有一个设定,兽人死后会重新变回兽型,在食物匮乏的旱季与冬季,还活着的兽人为了生存下去,会烹饪分食死去的兽人。
姜嫉难得将一本书所提到的所有点记得那么熟。上任兽王的第一天晚上,怎么能让我的子民忍饥挨饿?开头就吃不饱饭,还有谁愿意跟着本王征战?
姜嫉扑闪翅膀,洁白锐利的羽箭重新在她身侧浮现,这次她节俭了一些,一个男兽人只赏了一根羽箭,见血封喉,尽力不对牠们的肉质造成太大的损伤。
兽人又是一片惊呼,几个人一组,躲避着远离了骤然发难的新兽王。
还没等大祭司问出问题,众人却见新兽王在烧开的锅前摆了摆手,火光从下方照亮她的下半张脸,明明是恐怖的模样,却硬是能看出几分无辜和茫然。
新兽王跟她们说:“这样就够吃了,大家今晚都别客气,敞开了肚皮吃!”
“有没有一种可能,”惊慌的兽人看到,那位从新兽王头顶下来的人,终于将全部东西掏出,站在氤氲的水汽之后,对她们的新兽王说道,“即使你不杀这些男兽人,食材也是够吃的。”
姜嫉计算兽人的食量,是以姜嬴为最低标准,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兽人,她都将她们当成姜嬴那般能吃,部落有近百个兽人,在她眼里,就相当于有近百个姜嬴,所以得将男兽人都杀死才够吃。但事实是,因为创作者的束缚,她们在饭量上远远不如姜嬴,姜姰让姜嬴带上的那一大堆食材,是能够满足今晚一顿饭的。
“而且,”姜嬴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只男兽人的兽型尸体旁边,那应该是死去的男兽王亲戚,也是一只灰狼。她踢开尸体的两只后腿,将灰狼腿间那坨玩意儿亮在姜嫉眼前,“小时候不骟,带这么个玩意儿长这么大,这得膻成什么样?”
姜嬴是无所谓的,但是姜嫉一直被姜姰投喂,吃惯了好的,肯定是受不了的。就比如刚才,男兽王都已经被她咬在口中了,按照野生的羽蛇族的习性,自然是一口将牠咽下,既能打死对手,又能饱腹,一举两得。偏她不,舍近求远,硬是选择了把人砸死。由此可见,这人已经被姜姰骄养到了何种地步。
“处理起来都得费不少劲。”姜嬴叹了口气,三姨真是会给她增加工作量啊。
本来她的打算是,等今晚吃完饭,她就偷摸地带着系统去第一个世界找女主玩去,结果姜嫉来这么一出,又给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首要得把兽肉上的膻味给除了,姜嬴拍着大腿哀叹一声,早知道来之前就在网上买个除膻机了。
不过,她回忆着市面上除膻机的原理,还好因为大多数动物养殖已经做到了在源头除膻,所以除膻机在市场上不占任何优势,核心技术更新也已经停滞。姜嬴记得原理还是老样子,跟她多年前学校组织参观学到的没有多大区别,配备腌制液放入机器,把肉也一同放进去,由机器真空注射、真空滚揉,再进行真空闪蒸,大概就是这些步骤。她等会儿得把文希妺给她带的补给翻出来看看,看能不能依着这原理手搓出一个仪器出来。
“处理食材也是项技术活啊!”姜嬴伸个懒腰,感叹一声,望向四周已经神经紧绷风声鹤唳的兽人,捅了捅她三姨光滑的尾巴,“姨,你的子民都怕你了!”
兽人们又是一抖,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姜嫉吐了吐蛇信子,那群兽人又是一抖,姜嫉觉得有趣,但到底是自己新认的子民,不好再吓唬,拿过姜嬴掏出的各类小食——一看就是小妹给她准备的——招呼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兽人们:“来,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瞧你们,都饿的发抖了。”
她若是不加后面那句话,兽人们就会委婉地拒绝她的好意。偏她加上了,不光看出了她们在发抖,还把她们的发抖当成是饥饿所迫,不管她是不是说笑,她们都不能反对。难不成要跟这位新上任的、杀人如麻的兽王说:“姐,我们不是饿的,是被你吓的。”
她们还是想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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