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当真要与那群男人辩论一番?”
姜嬴再次回到明德宫,姚嘉声向她询问。
若姜嬴答是,姚嘉声便会一声令下,知会身边人去将那些男人的黑料和弱点挖得一干二净。后宫中的宫斗,少有共平共正共开的,多的是挖人黑料拿捏弱点。她现下还有些羞愧,觉得这种手段上不得台面,但是等再过几日,将男人夺走的权势收回手中,再将男人的肮脏事一一查阅后,她便会发现,这种手段比起男人在朝堂上的政斗来,不知干净了多少。
姜嬴回答:“当然不是。我根本就不懂辩论之道,为何要与牠们辩论?”
她望向银色机甲所在的方向,机甲仿佛擎住欲摧大地的黑云,□□地立于乌云之下,它身上的每一处用的顶尖材料,一场小小的春雨奈何不了它,一群无用的男俞黜族也反抗不了它。
“虽然我不懂辩论之道,但是却相当精通拳脚与火力。”
姚嘉声听得暗暗心惊,心中的某一处却安定下来。姜嬴与她绑定,两者利益一致,姜嬴的动作激进一些,她后续做事也顺畅一些。况且,若是神使杀人,她这个人皇在对比之下,方能更加显得仁慈。
姜嬴转向她睡眼惺忪的同伴们,“你们要不要去睡会?”
接下去的场景少儿不宜,也没有非要她们围观的必要,在姜嬴这里,她们养精蓄锐,保持身体强健和精力充沛,应对好杀灭男俞黜族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厉家姐妹想跟着姜嬴一起去,看看那些学宫的男老师,尤其是领头跟姜嬴对话的灰白胡子男老头,牠最后的下场。
去岁冬日,正是因为这个男老头哭到苟名面前,矛头直指安阳郡主和她们家的威娘,才让她们母女之情差点断裂,甚至两人在去年冬日,接连生了两场大病。
那就一起去呗!姜嬴无所谓,反正厉家姐妹已经成年,再血腥的场景都能看。
从宫门口到城门口,再慢的速度,也只需一个时辰,姜嬴极为大度的给足这一个时辰,于是速度快的、有代步工具的男俞黜族们,纷纷选择或是先回家、或是先去学宫商讨辩论的对策、寻找辩论的依据。
这是一场辩论,所有城中的男俞黜族们都这么认为。所以牠们力图从各个层面证明,人类的所有文明成就,多是由男人造就。姜嬴冷眼瞧着,这里面只有少数男人,对此抱有凝重消极的态度,大多数,要么是盲目自信,要么是盲目兴奋。
自信大概始于她这个神使的性别,恐怕在牠们眼中,自己这个神使不管是不是假冒,牠们都觉得自己有资格教育她。
兴奋多出现于底层之中没有读过书的男人,短短一个时辰,姜嬴不止一次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听见牠们到时要如何教神使做事。大抵是因为平时处于底层,在外面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在家里又被家里的女人捧得高高在上,便觉就算是神使又如何,牠们可是男士。
时间转瞬即逝,直到看到城中几乎所有的男俞黜族都聚在城门之外的柳桥旁,姜嬴才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带着一行人前往城外。
要她提前去往城外等牠们,这些男俞黜族还配不上。
城门开在玉璋城的南边,沿着从城门口延伸出的主道走到道路的分支处,立着不少柳树。岔路边一座小亭子,一座拱形小桥,便是男文人口中柳桥所在,是雄弟们送别的固定场所。大概流程就是从柳树堆中折一枝柳,在那小亭子和要离开的雄弟喝一杯酒,再在桥边将折下的柳枝赠出,然后一男过桥,一男留在这头。
姜嬴本是随便扯的一处,但如今看来,这些男人们倒是有福,能埋骨在寓意极好的送别之地。
城外兵营中的男兵早早便到了,牠们是来为参与辩论的大儒和权贵保驾护航,也有一些底层男人,拿上了各式工具充当武器,勇气可嘉,姜嬴想。但牠们反正都是要死的,姜嬴的视线不过在男人们头上逡巡了一遍,便没再多看。
雨早已开始下落,如细丝,在城墙上、柳树上、人魔身上,斜斜织出薄雾细烟。男老头向前几步,走到男人群的最前面,于是牠下巴上,被雨打湿后更显肮脏的灰白胡子,就这么映入姜嬴眼帘。
姜嬴更不愿意看牠们了。
男老头清嗓,本欲开口,但陡然地,雨阒然变大。冷厉的雨水,喧嚣着,从苍茫的天空上泼洒而下。天突然阴了下来,狂风四起,三两道闪电,扭曲撕扯着,仿若森森白骨的手掌,想撕扯开这片令人窒息的坟墓。闪电过后,男老头被打断思路,一时无法续上,男俞黜族吓得肝胆俱裂,在这骇人的风雨声中静默着。
但天空没让牠们静默多久,紧接着闪电而来的,是一声声自天际滚滚而来的沉闷雷声,仿若野兽怒吼之前,压在喉间的滚滚警戒。
那是姥天在发怒!
有男想到这一点,而有男早已害怕地叫出声。
“我不辩了!我不辩了!”有男连连后退,企图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穿着齐整的男士兵,挡住了男逃兵的路,即使牠们也很害怕。
很懂事地给姜嬴省了事,姜嬴决定给牠们一个痛快。
为了方便姜嬴扫射,系统再次展现神迹。
于是众男眼见,空地上的柳树,突然开始像拄着拐的老太太一般移动,缓慢地移开自小生活的位置,向人群的边缘移去,慢慢地,将前来的男群围成一个圈。狂风驰,黑云摧,天雨下,但唯独此处,被柳树围成一个圈的此处,不受任何影响。
但是没有男人放下心来。
因为此处既像是擂台,又像是刑场。
一切准备就绪。
男人的军队感受到姜嬴身上凌冽的杀气,急匆匆拿出武器。
但姜嬴先牠们一步。
银色的机甲出现在土地之上,四面无形的空气屏障同柳树将牠们一起包裹。
透明的舱门打开,狂风争先恐后灌入驾驶舱,随后关上。从姜嬴进入驾驶舱,到按下发射炮弹的红色按钮,不过过去几秒,男老头叱问甚至还没有说完。
男人开始四散奔逃,但透明屏障挡住牠们的去路,也隔绝了哭嚎。
千年来,男俞黜族欠下的血债,如今终于偿还上第一批利息。
死亡燃烧生命,弹孔爬上尸体,呼吸被呻|||||||吟代替,姜嬴将到场的魔悉数送去地府。
领头的男老头在流弹中绽放出不属于牠这个年龄的灵活和力气,以男弟子和男徒生的性命为替代,在炮弹倾洒中多存活了那么几秒,最终被一颗流弹打掉下巴,巧言令色多年的舌头没了支撑,与所剩无几的骨头一起,耷拉在血色之中。
四周暴雨倾盆,但托屏障的福,柳树免于去暴雨中走一遭,叶子绿得既脆又嫩,却压不下红彤彤的血水流淌。于是残肢血水流淌进旁观者的眼里,城门之内,被拦下的人群哗然不止。
姜嬴不准人族参与这次辩论,男俞黜族更不会为她们争取权力 ,所以无论她们是不是叛徒,都幸运地留在了城门内。
姜嬴打了个响指,留在城中的系统收到信号,看向另一个死活不愿休息的女人,屠一刀。
留在城内的屠一刀抬起低垂的头颅,平视着玉璋城。从杀猪屠妇到叛军大将,她虽凭着一把屠刀打出赫赫威名,但终究没有机会打进玉璋城。苟名打进玉璋城时,她已因肩头的伤成为了牠后宅中的一员,失去了骑着骏马在城中奔驰的机会,也未亲身看遍玉璋城,将城中景色收进眼底。
后来苟名登基,她更是被红砖绿瓦的四方城困住,大房子套着小房子,一层又一层,完全隔绝她的视线。所幸友人中还有在城中土生土长长大的女人,她亦可从她们口中窥得繁华玉璋的一隅。
玉璋城东西对称,大小主道纵横,却不是杂乱无序,像是一副棋盘。这是友人对京城的描述。
而现在,屠一刀终于可以在这棋盘之上,驰骋一番。
她抬头,拿起屠刀,带领着数十人,冲出皇宫,冲进坊间。
“男俞黜族,违背天地之理,自造父系族规,以小人手段分化姊妹,隔绝母女,埋灭祖辈,残害人族。如此邪恶之辈,天地不容,当人神共弃......今圣上有令,反杀男俞黜族者,封侯千户,赏金千万......”
太为难我一个屠妇了,屠一刀将姚嘉声所写的文绉绉的口谕背完,长出一口气,将留在城中的漏网之男抓住,一刀砍上牠的喉咙,心道,我果然还是适合杀猪,也不知道那位尽得我杀猪真传的老姐们现在如何?
她们先杀进了江舟瓦舍,拖出漏网之男周畜畜。牠难得正在洗漱,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可是屋中的气味实在不好闻。牠的半条肠子垂在身下,两腿之间,牠手中还拿着一个金葫芦,据说曾是牠那个朝代的某个废太男的私人用品,是用来塞进屁|||||沟,堵住牠下垂的肠子的,看得让人恶心。
于是屠一刀划过牠的脖子。一个老妇人,大概是牠的乳母,屠一刀隐约有听说过牠的事迹,大概将周畜畜当亲生儿男养,见男畜畜被劈开了一半脖子,整个头只靠着一个筋搭在脖子上,摇摇欲坠的,心内大恸,扑上来就要屠一刀还牠的前朝皇男。
姚嘉声早已想到这一层,她的另一道口谕,借由屠一刀嘹亮的声音在城中荡起尘埃,“凡不思悔改,偏帮男俞黜族者,皆为我族之敌,以叛族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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