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母突然慌了，但仍旧强自镇定，牠没亲眼见过姜嬴的外挂，当然是不信姜嬴能力强大到足以一人灭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
姜长宁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往姜嬴身后退去，流云涧的人，她和姜良玉在那个晚上也联系过，她不知道那些人来得这么快，会不会和她们也有关系。
她现在虽然仍旧想让姜莹玉回来，但已经不想让系统和姜嬴出事了。
就在她疯狂想办法想要弥补这一切的时候，外面的天忽然暗了，官署四周很安静，所以风起的声音格外明显。
姜长宁心虚地向外望去，风拉扯着窗子，把它们来回往墙上撞。
明明是很大的风，从窗户灌进来，她却感觉到燥热。
“来了。”姜嬴说。其她人听到这句话，都提起一口气。
热浪滚滚、烟尘飞扬，除系统和姜嬴之外的所有人都看着窗外，不知所措。
窗外，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城里的百姓在阴影笼罩的瞬间，便眯着一双眼，纷纷跑到室内，紧闭门窗，然后通过缝隙，扭着脑袋往天上看去。
有一个黑影遮天蔽日，仿佛要毁天灭地，十分可怖。
与此同时，从中陆来的修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空。
很快，阴影渐小，太阳和云层依次显现。
官署的窗外，粗壮的榆树猛地被踩折，“轰——”，烟尘飞扬。火焰夹杂着枯枝断草四处纷飞，唯独飞不进大敞的窗户。
如同一座山砸到了外面，屋子里的人都跟着震了一震。
巨大的落地声后，离窗户近的还听到了墙壁裂开的声音。
落地处飞溅的泥土落到了十丈开外，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烟尘散去之后，是姜长宁先看到的那个生物。
从窗户望过去，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灰色的，有着皮肤的纹理。
她靠近窗户，再看，是一堵灰色的墙，灰色的，有着皮肤的纹理。
再靠近，这时候她已经趴在窗户边了，她往左看，看到一把巨大的扇子，她往上看，看到一团火，往后看，还是一堵墙和一条腿。
“这是？”
“赤炎象灵。太清宗的护宗神兽之一，小的那只。”
象灵似乎对姜嬴强调的“小的那只”不满，转过头（这时姜长宁看到了她的鼻子），朝着姜嬴低吼，低吼中带了三分怒气，但很快，随着象灵的鼻子攀上窗沿，将整个窗棂都扯了下来之后，低吼就顺滑地变成了委屈的低鸣。
“看样子，是我的支援先到了。”姜嬴看着失去血色的众虜，说道，“赤炎象灵，以日光精华为食，她刚刚吃饭去了。”
她从太清宗骑着象灵过来，只需要两天就能到归龙城，但为何第三天现在才到，因为她到嬴国各处走了一遭，把虜子的男亲属都带了过来。
虜母如何能够联系到流云涧？自然是先联系上了母家的男亲属。
男太多，这个官署放不下，她便把男都扔进皇宫，让姜良玉找个空旷的地方先带过去等着她们。
姜良玉就近找了个地方，就在皇宫的城墙上，出了官署的正门，抬眼就能看到。
“其实我一直在想。”姜嬴用这句话开头，但她其实在胡扯，因为她根本没有一直在想这件事，只不过落地的时候想了一下。
但为了让接下去说的话听上去更加可靠，她就这么扯了。
“为什么男人能够在你们世界有今天这个地位？不止你们这个世界，包括创造你们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的世界，即系统的世界。我从系统的世界学到一个词，叫女男对立。”
原词当然不是这样，姜嬴根据她的习惯，将女男的位置做了调动，掉完以后，她觉得这个词很扯。
“对立”是什么？
从字面意思看，相对而立。
而两方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算得上相对而立？
双方得站在水平面一样高的支撑面上。
人站在地面上，和地底下的扭动的蛆，即使前后脚站着，也不叫相对而立。
所以男人，如何配与女人对立？更别提，统世界的男人，竟还把“男”放在了“女”之前，整出来一个“男女对立”。
虜母听了姜嬴这番论调，还是听不懂，但她突然感到害怕，开始发抖，她有预感，接下去姜嬴下的结论，将决定她今生的命运，而她知道，那不会是一个好结局。
“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男的不堪、低贱、暴躁易怒、容易失控，这样一个天生缺陷的生物种族，究竟怎么会被提到这个高位，又是被谁捧到这个高位？是你，是你们这些虜子。女男对立的背后和实质，是我和你，我们和你们，人和虜之间的对立。”
姜嬴下好结论，思路更加清晰，对接下来的决定，也更加坚定。
“幸好，这个世界是有轮回的。”她突然转了个话题。
原著小说中曾经多次强调，修者是没有轮回的，那么反过来看，凡人就是有轮回的。
有轮回，姜嬴想到要干的事情，罪孽感就轻多了。
“所以我决定，送你们无痛轮回。”
在去无痛轮回之前，姜嬴还要给牠们杀人诛心的刑罚，亲眼看着牠们心爱的男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姜嬴逼着牠们出了官署的大门，姜良玉也准备好了。她将姜嬴绑回来的男人一个个串成串，绑在了城墙上。
有象灵在，她们省了一些油。
男人在火中哀泣，变成烤肉，滋滋作响，姜嬴看到了有油滴落，然后那处的火更旺了，姜嬴闻到了某种气味，类似于烤肉的气味，但是更臭，让人提不起食欲。
虜子们傻了。
在看到皇宫的城墙连片被烧着的时候，姜嬴想，牠们应该一时半会儿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有虜在象灵拽下一个男的时候尖叫出声。
正如姜嬴介绍的那样，象灵是两只护宗神兽里小的那只。
她是个孩童，遇到想要的玩具，就自己上手拿了。
被她挑中的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皮肤洁白干净，所以她会挑中牠。
象灵张开翅膀，在火势蔓延到这里之前，切断男人身上的绳子，长鼻卷着男人，在空中不断调整着男人的姿势。
调到她觉得可以了，她就把男人猛地往地上一砸。
姜嬴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不止一声，但响在同一个时间段，前后相差不到一秒。
男人惨白的骨头从伤口探出——牠的骨头比牠的肤色还要白些——上头挂着一些肉丝。
血珠滴落到地上，发出“滋滋”声。
象灵试着把男人团成球，但显然，只敲打一次并不能塑造一个完美的球，于是几次之后，男人变成了一块无力的肉，软趴趴地，终于能被象灵搓成一个球。
象灵带着那颗球过来，送了虜子去无痛轮回。
变成球的男人让姜嬴感到恶心，同时，牠还没有死这件事，也让姜嬴震惊。
姜嬴皱眉，那真是一个肮脏难看的、散发着焦味和臭味的肉球，“别玩了，快烧掉，真恶心。”
象灵很生气，她觉得姜嬴是在质疑她制造玩具的能力，但她弄不过姜嬴，她确信自己一旦对姜嬴发怒，或是攻击，就会像其牠男人一样，吃到苦果。
所以她把所有的气发到了男人身上。
她一脚踩上那个球，把牠踩扁，最扁的地方，大概只有十厘米那么厚。
男人的眼球因此突出，和扭曲的眼眶相比，格外的圆。
但牠好歹是死了，在象灵气呼呼地又跺上几脚，而牠发出尖叫，并且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求了一遍，求她们杀了牠之后。
象灵虽然气，但也没有把恶心的男人尸体留给她们，在一把火烧掉尸体薄片之后，才拍动翅膀离开。
等烟灰也完全消失之后，姜嬴才准姜长宁探出头来。
姜嬴并不知道姜长宁和姜良玉也在她当上皇帝的第一晚联系过西陆的流云涧，但姜长宁以为她知道。
毕竟姜嬴表现得确实挺唬人的。
所以，在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仍旧洁白的天空后，姜长宁向姜嬴坦白了她的错误。
她误以为姜嬴会像对待虜子那样对待她，所以在忏悔的时候，没有提及姜良玉的参与。
说完一切，她最后说了句“我也只是想让莹玉回来”，闭上眼睛，等待想象中的结局降临。
但是，那个结局始终没有降临。
在一片黑暗中，她听到姜嬴说：“姜莹玉，根本没有这个人，你怎么让她回来？”
“什么？”
“哎？”
姜长宁的“什么？”和系统的“哎？”同时响起，这时候姜嬴也知道了，她又犯了和“男配必须走剧情”一样的错误。
在链接中，再次经历一系列“我以为我以为的是对的”之后，姜嬴终于弄明白了，姜莹玉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像她想的那样——系统为她专门捏出来的一具身体。
“好吧，抱歉。”姜嬴向姜长宁道歉，对于姜嬴竟然敢否定她妹妹的存在，姜长宁表现得十分愤怒。
事情说开了，姜嬴当然不会因此怪姜长宁，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姜嬴理亏，毕竟是她用了姜莹玉的身体，现在仍旧在用，并且是以不注重身体健康的消耗性用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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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区区皇男，杀便杀了（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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