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靖元十年,朝廷开仓放粮,误致众流民归城,并大肆鼓励,免钱财修住宅。

全城流民归置妥当后,旧帝便因病撒手人寰,留下这烂摊子于新帝接手。

奈何这新帝王,完全是置之不理之徒,为此钱庄被迫税收下滑,店铺运行严重不景气,国库亏空。

台案上满满奏折,与满朝官员上奏口舌,迫使新帝不得不寻觅理由,搪塞住众人的嘴,去钦天监寻了一卦运势。

于是决绝拍案下旨:“赐婚,冲喜……”

“这都冲喜多少回了,瞧着那满屋后院的将军夫人,奴家就头疼的紧。”母亲盛栀听到这则消息时,舒展的眉目顿时拧成结,心下满是不乐意的唠叨着:“这新帝就逮着咱家薅,是吧?迎娶那么多冲喜儿媳,也不见贺儿病下好转!”

“当着外人面可不兴说这些。”父亲贺舟闭着眼,无情打断。

盛栀满是心疼的瞥了眼坐于另一侧正出神的少年双腿,这才发觉问题,下意识噤了声。

马车缓缓驶过街巷,昨夜应是下了雨水,辗轧进水洼溅起阵阵小瀑布。

前去寺庙的途中除了车夫驾马的呼吁声,再无其他人声。故而贺凛早已是料想到,这是自家父亲的安排。

三年前,身为初出茅庐的少年将军本应在战场上理智辨识出敌方的计谋,却心高气傲的听信外人谗言,赌输一座城池。

旧帝未曾怪罪下来,只说日后再赢回来罢了。可百姓那能理解,心中为了泄愤,打废贺凛的双腿让其从此再也无法驻立地面,谩骂声至今也无法消退。

此去前路,父母亲也只是为了祈福于他,保佑双腿复健。

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由远至近。车夫提前勒住马绳,两匹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发出有力的嘶声,蹄下急踏。

“发生何事?”贺凛拉回思绪,温声询问。

车夫有些难为情的抓挠着头面,微微摇头:“前方丰多人拥挤一簇,瞧不清缘由。”

贺凛掀开帷帘一角,一双包含深情的桃花眼透过人群缝隙仔细打量着眼前场景。

只觉得愈发沉重,仿佛这一切就犹如亲身体会般难耐。

一声有力的嘶吼传出。“不管如何,今日即便你打死自家生母,也由不得你踏上半步台阶,去往佛门重地!”

汤母‘江月’面露难色,整个身子匍匐在脚跟前死死抓住,眼睑内似带着针尖逼望着身前愈加挣扎的少女。

“哼!”汤瑶冷哼一声,单掌扇了过去:“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管我作甚。这些许年景里,你终日在这寺庙度日,有曾想过膝下儿女,缺了你这位母亲?!”

‘啪’声音灌溉整个耳际,江月只觉鸣音四起,面红刺痛。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欣然接受了这顿巴掌,并附带颤腔哀求道:“瑶瑶,你现下身处月事,不便进寺庙祈福,这会破了你父亲财运的。”

“破了这财运才好呢,这样母亲就不用在这寺庙做尼姑了,那么我们一家人便又能团聚了!”汤瑶拧着眉,拍掌叫好,显然是觉得这一切并不可能,这才阳奉阴违道。

后排些许站累了的旁人,往哪旁边空地一坐,便打着看戏的旗号,磕着瓜子儿细瞧上好一番。

或是觉得,这汤家小姐果真是恶毒又糊涂至极,破了家内财运自个儿不也会挨饿受冻?啧啧摇头。

“血…一大块血…”突然,一道幼童声打破了此刻的氛围,众人视线顺着被指的方向瞧去。

果然,汤瑶的裙衣身后渗出一大片鲜红血迹。方才她应是早已察觉身下极为不对劲,疼痛的厉害,心下却只想快些摆脱这难缠的母亲,去求个福祉匆匆回府。

没成想……还未等后话,只觉眼前迷蒙,脑沉晕晕,昏睡了过去。

‘叮,恭喜宿主绑定提示系统,请宿主尽快为女性排忧解难,制作卫生巾,成为首富,不然会失血过多而亡的哦!’

“???”

当汤瑶再次睁眼,也就过了半刻钟。望着眼前拥簇着自己的一群人,她眨巴着大眼,只觉得阵阵懵圈,仿佛自个儿上了天堂见了众天使般。

骤然,一股脑的记忆涌串,连带着腹下又是牵扯起阵阵剧烈疼痛,下身暖流不止。

汤瑶顾不得细想,闭着眼狠狠蜷缩着身子,扭捏得厉害。这种痛,就犹如被人挑了全身经脉,根根不落的狠狠拔出。

难道死前被疼死,死后还要再经历一遭?万恶的资/本家,没想到有朝一日卫生巾也塌房,有致癌风险!

如果自己是商家,必定为女性谋福利,制作出良心产品,保护每一位顾客。

汤瑶面色惨白,例如病入膏肓的美人,下一刻便会悄无声息的离去般。她咬着牙,忍着疼痛,暗暗下定决心。

“血流而胜,需止血。”

骨节分明的指端探在腕间,感触着脉象节律的跳动,待清楚缘由声音比动作先一步出现。

缓缓睁开眼眸的汤瑶顺着自己被触碰的手腕望去,那正悄然退去的手回了腰腹间,取下佩戴的锦囊。

“劳烦江夫人,扶起令嫒。”温和低缓的声音再次出现,好似温煦初升。

虽不懂为何要扶起,但江月还是照做将自己的女儿微微扶正,眉目依旧紧锁着望着身前的男子。

这人看着有些许眼熟,可又叫不上什么名,而对方这么笃定自称她的姓氏,想必也应是熟人。

江月这样想着,现下也放松了不少。

只见坐于车撵之上的男子从锦囊里内取出一颗药丸,丝毫未曾犹豫的将其塞进某人白惨的嘴里。

没过片刻,终是回了暖意。汤瑶朦胧的双眼终是看清了面前的男子。这人生得一副好面孔,尤其是那双含情桃花眼即便只是望上一眼,就是能坠入深深爱河的程度,只可惜她最讨厌此人了。

她为什么被疼死?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男朋友,明知自己来了月经还非要逼她吃各种忌口的食物,再加上塌房的卫生巾,导致一睁眼进了天堂见了古人。

而眼前这古人居然和男朋友极为相识,越是看上几眼,越是愤欲上升。好在,腹痛已缓解了不少,控制不住的怒气直接使她一巴掌顺了过去。

“我这辈子也不当恋爱脑了,即便你长得好看,做那些缺德事也不是人干的!在我的天堂里,你居然坐上了轮椅,活该!!”

句句言语,只剩下背影。

贺凛怔怔的望着越发离他们远去的女子,侧脸慢半分升起热潮让他终于发觉自己是被莫名其妙的打了。

“这汤家小姐果真恶狠,明明是这位公子救了她,反被受了巴掌之苦!”其中看戏的胖妇人往地上呸了一声,吐出瓜子壳,侃侃谈望。

处于胖妇人侧身的女子,扯了扯对方的衣角,摇摇头说:“这可不兴说,没看见汤家正室在场吗?你这嘴要是再多言半句,那江尼姑指不定给你告到汤家主面前去,你家的生意不做了?!”

胖妇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依旧软瘫在地上的尼姑,啧啧两声便踏步正要离去。

只听远处一声高喊,脚下便顿住了。

“贺家少将军贺凛领旨——”

声音越是离近,贺凛心中越是冷静。

他自是知晓,接下来会经历何种言语抨击,既然外人知了自己身份定是免不了一场辱骂的。

高公公理了理臂肘间的浮沉,投了个眼色给身侧的侍卫,夹着音腔高喊:“介于钦天监所指,陛下附赠一道旨意,贺家少将军贺凛立马与汤家嫡女完婚,不管何地何时即可礼成,不可有误。少将军,接旨吧。”

贺凛未曾半分犹豫,上前领了旨意。

寂静片刻,高公公鹰戾的眸子将这个应是意气风发的少将军细细打量着,本以为这少年会闹腾一番出乎所料的事来,看来是他想多了。

正准备踏步转身离去,高公公摇了摇头,似想起什么,又朝侍卫挥了挥手,渗着阴笑:“少将军,应是好生照料汤家小姐。哦不!应该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才对。”

言下之意,贺凛也是猜测到了不少暗话。此次赐婚,跟以往有所不同,多赠了一封旨意,想必陛下是想让这朝廷经济落在贺家头上,若是这日后税收再无好转,自是会寻理由将贺家的项上人头献上。

这次的冲喜,也只是找个替罪羊来缓盖国库亏空的意图。

“嫁衣这些必备用物,陛下已为你等准备周到,就在这寺庙礼成吧。佛婚利诱,好兆头……”一字一句从高公公的嘴里蹦出来,惹得人渗的慌。

“多谢公公和陛下。”贺凛做了一个鞠,目送那行人远去。

人刚走,身后的百姓便挨个冒出头来对贺凛指指点点,有人竟还拿着腐烂的鸡蛋朝他扔去。

“没想到这就是输了一座城池的将军!不告知名字,我倒是忘了有这一号人物了!”

“是呢,多年未见这少年将军,以为死了!现下好了,和全城臭名昭著的恶毒女成为一对鸳鸯夫妻,上天地下仅此一对吧,哈哈哈。”

“来来来,将人牵来和这废物完婚吧,哈哈哈。”

肆意妄为的笑声此起彼伏贯彻耳机,闹得人心烦气躁,再加上颗颗烂臭的鸡蛋砸破的液体在鼻息间喷吸惹人想要闭息。

那胖妇人终于站不住脚跟了,强行将汤瑶拽到了贺凛身侧,一脚就踹在了少女的腰间,耐不住疼痛只能顺着地跪下。

“该死,手脚被那要男不女的人给绑了,身高还没我高呢,手段到不少。”汤瑶咬着牙,心里狠得发慌,暗骂着。

她抬眸想要寻得身侧之人的求助,却忘却了这男人是个废物瘸子,比自己更无还手之力。

胖妇人对侧的大汉眼瞧着可以拿捏两人,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动起手来,将车撵上的贺凛给推了下来。

重力之下,险些额面磕碰到了阶梯,好在贺凛的臂力较好,撑着地面。他侧过脸去,狠狠瞪了一眼大汉。

大汉被这眼神吓了一顿,后才发觉这废物毫无能力与自己抗衡,又是傲慢的说:“老子就是被吓大的,有本事现在站起来打我啊。”

紧接着,跪在地上的汤瑶和贺凛又是被重力一摁头部,额面双双砸在了地面。

有人喊:“一拜天地!”

后脑又是被狠狠摁住往肮脏的地面磕去,在抬头时已对望上那居高而上的清冷寺庙,更显嘲讽。

汤瑶露出一个莫名的苦笑,方才她已理清楚自己是魂穿于这恶毒嫡女之身了,而这一切应不是自己该受的。

可是恰到好处的霉运被她碰上了。

此时侧耳却冒出贺凛低声的道歉:“抱歉,让你受苦了。”

有人又喊:“二拜高堂!”

每唤一句词,身上的菜叶腐物便又会被重新砸来,而那磕红的额面又变本加厉的赠与地面。

“夫妻对拜!”

直到最后一唤,礼成。

寺庙之上,逆着光缓缓而来了一道人影,看不清样貌,只觉得那道影子很是眼熟。

他是谁?是来救她们的吗?汤瑶直勾勾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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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在古代做卫生巾
连载中木十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