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长时间被关进一个幽暗逼仄的箱子,也可能是醒来就收到了鲜血的刺激,或者是被催眠的后遗症,林荷衣醒来之后的状况也很不乐观。
不仅反应比正常人慢了很多了,甚至患上了严重的失语症,刚开始医生拿不准她是不想说话还是根本说不出话了,时常引导她开口。
最后的结果证明,她就是没办法张口说话了……
“怀特,我女儿的情况……”蒋秀臻死死地攥着怀特的袖子,漂亮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皮肤苍白,神色憔悴,但哪怕是这样,她也依旧是好看的。
“亲爱的,别太伤心,这是心理上的问题,小lin的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了。”
蒋秀臻闻言想要松开了攥着怀特袖子的手。
“亲爱的,你最近的状态真的很不好,等处理完那些事我们带着小林一起去美国吧……”怀特伸手覆住蒋秀臻想要挪开的手。
“不行。”
被如此果断的拒绝,怀特有些错愕,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亲爱的?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他看起来很受伤。
但蒋秀臻只是烦躁的甩开了他的手:“一一现在什么情况你没看到吗?对于这种心理病患,换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生活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怀特,我不可能因为你丢下我的女儿。”
“我知道了……”
哪怕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换来爱人的松口,如今轻易的失去了,他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太失落。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哪怕我在你心里,并没有你在我心里这样的重要。”
那双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诚挚,没有人不会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动容。
蒋秀臻神情松动了一些:“对不起,怀特,可能我真的不是很适合去爱人,但我真的很谢谢你。”
——
在第二天的时候,蒋秀臻约见了徐笺川的母亲,她想要将徐笺川送进监狱比把梁怀瑾送进去要更加困难。
梁怀瑾家里面知根知底,而徐笺川家则完全相反,再加上与梁怀瑾和温澜生不同,她的女儿本来和徐笺川就是男女朋友关系,甚至还同居过一段日子。
□□罪能不能成立很难说,而且也没有人可以证明徐笺川对林荷衣施过暴,给他定刑更是难上加难。
但蒋秀臻并不怕,她这些年出来混也不是白混的,自然有自己的一些门路拿到一些小道消息。
“对于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女人抿了一口咖啡,对着蒋秀臻柔柔地笑着。
“小年轻谈恋爱难免闹一些小矛盾,但如果要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上升到□□未免也太过分了。”
徐笺川的母亲卷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乌发红唇,眉眼中温柔里带着些忧郁,是那种很典型的香港文艺片女主角的长相,眼角的细纹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平添了一些说不出的韵味。
岁月从不败美人,她的美丽像一坛陈酿,带着些醉人的香。
当然,这个女人当初也是靠拍文艺片走红的。
蒋秀臻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神情冷地仿佛要结冰,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怎么睡好,神色憔悴地要命,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装便化得浓艳了一些。
她本就是适合浓妆的长相,气质又冷艳,到没怎么在这位已经息影了的满贯影后面前露怯,哪怕两个女人之间的年龄相差了将近十岁。
“如果你女儿非咬死说笺川**……”女人叹了口气。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便出现在了桌面上,被一双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推了过来,那颜色是明晃晃地红,招摇又艳丽,像血。
“这里面有六百万,算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替自己的儿子道歉了。”
蒋秀臻气笑了,她是真的笑了,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钱钱钱,又是钱。
这些人渣解决问题的手段还真的都是一模一样。
她伸手接过了那张卡,然后直接丢进了咖啡杯里:“我的女儿不是出来卖的。”
“□□就是□□,你儿子必须坐牢。”
面对蒋秀臻这样强硬的语气女人也不动怒,只是继续慢条斯理道:“我就笺川这一个儿子,为人母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你也体谅体谅我。”
“如果你非要无理取闹的话,我们徐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可就没有了六百万这么好的事了。”
女人说话语气柔柔,但偏偏又绵里藏针。
蒋秀臻冷静下来之后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便道:“那你应该不想你的精神诊断书出现在你丈夫的邮箱里吧。”
女人笑容一窒。
“你可要想清楚,耍了那么多手段才走到今天的,要是让你的儿子进去蹲个几年,只是你儿子名声不好听了一些说不定出来还是你们徐家的大少爷。”
“但要是你隐瞒病史结婚的事情被你家那位知道,你儿子还是不是大少爷,你还是不是徐夫人,那可就说不准了。”
蒋秀臻一想到这个女人养的儿子对自己女人做的事情,便恶心到胃里翻滚,多看她一眼都欠奉。
起身便拿包离开。
“我言尽于此,徐夫人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权衡利弊吧。”
——
蒋秀臻离开之后,女人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仿佛凝固了的画皮。
啪。
玻璃杯直接被摔在了蒋秀臻刚离开的门上。
“唔識抬举。”声线听起来依旧柔和,但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阴狠。
——
蒋秀臻离开咖啡馆之后便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徐笺川的母亲并不在A市,而是在香港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两人约在广东的一家咖啡馆里见面,她昨天连夜坐飞机到的广东。
她之前有在广东住过一段时间,因为这里离香港比较近,她经常会去香港参加一些拍摄,所以有房子和车子在这里,不过因为之前答应和怀特一起出国,这里的房子已经被折现卖掉了。
她上车之后觉得头有点晕的,但是还能够忍受,应该是昨晚连夜赶飞机的缘故没有睡好。
她现在需要快点回A市,她很挂念女儿现在的状况。
原本她是定了今天的机票的,但是因为飞机晚点了,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有票,她便打算自己开车回去。
就在上高速没多久,一辆跟在她身后的油罐车便开始变道。
……
砰!
车子被狠狠地一撞,直接被撞了十几米开外,车头撞在栏杆上翻了一半,差点便从高速路上滚了下去,车子的玻璃全都碎了。
因为惯性作用,车子在地上翻了好几圈。
透过那破碎的车窗,只能看到一个倒在方向盘上的女人,额头上是鲜红的血。
手机被摔到了一边,破碎的屏幕上亮起了一串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美人回应便就熄灭了。
【亲爱的你今晚能回来吗?】
【一一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你在忙吗?】
【忙完了记得回我信息】
【还有,到了记得跟我报平安。】
【我爱你。】
——
急救室上面晃眼地红灯刺得人双目发红,怀特就这样站在急救室门口,半张俊脸隐没在阴影里,周身那种温润成熟的气质消失殆尽,神色晦暗不明。
他到达这个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他本身的势力不在中国,他现在动用了自己一切的人脉来争取中途加入这场手术。
大概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他被允许加入这场手术,他觉得这一个半小时是自己这辈子所度过的最漫长的岁月。
他进去大概五分钟后,仪器上就显示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他神色平静地拿出了电击需要的仪器。
……
急救经历了整整24个小时,最后还是因为他从德国空运过来了一些医疗设备,才勉勉强强地将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不过……
怀特看着躺在床上戴着呼吸器的女人,手指微微蜷起,放在一旁的心电图上显示的是她平稳的心跳。
国内的医疗技术有限,哪怕是他都没有足够的把握在没有先进设备的情况下让人苏醒过来。
哪怕醒过来也是个下半身截肢的废人了,一辈子也走不了秀了。
其实蒋秀臻的腿可以治好的,只不过没必要了。
臻臻的腿,不需要治好。
——
现在的蒋秀臻少了几分冰冷刻薄的气质,失去了浓妆和冷脸的伪装,她看起来苍白又脆弱,仿佛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儿。
其实在遇见蒋秀臻之前,他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性,她们现实又冷漠,总是顾虑太多,和这种女人建立亲密关系,麻烦又无趣。
他喜欢那种脆弱的又听话的情人,最好可怜一些,比如说是个孤儿,就像丹尼尔的母亲一样。
那是一个拥有着金色头发的犹太少女,因为空难失去了父母,在洛杉矶的孤儿院里面长大,性格胆怯的像只老鼠。
她在生下了丹尼尔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别的联系。
在她之前和之后他都拥有过无数和她一样乖巧听话的情人,这能够很大程度地满足他隐晦的控制欲。
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口味是很单一的。
直到蒋秀臻的出现,实际上,他刚开始对于这种荷尔蒙的躁动不以为意,认为这一次和之前的无数次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很快就展开了攻势。
他善于以一种温和包容的形象出现在想要占有的猎物之前,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满腔的爱意。
以往的他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可这一次他却是结结实实地碰了壁,这个猎物有这敏锐的嗅觉,锋利的牙齿和紧绷着的肌肉,和以前他所狩猎的猎物完全不一样。
精明的猎人要是想要捕猎到这只皮毛漂亮的猎物就需要更多的耐心,或者是榨取出自己更多的爱意。
在孤独的丛林里独自穿梭的小猎物怎么可能不渴望爱呢?只要爱她一点点,再爱她一点点,直到这些爱能够将猎物的四肢缠住,陷入到甜蜜的热恋里,再警惕的心神都会放松。
可是这一次他投入的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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