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乔浅浅说。
待乔浅浅坐好，姜天锡才坐下。
许文文等着也让她坐下的命令，但两位区主已经进入正题。
“恶魔是在沥区的密牢出现的？”乔浅浅问。
“嗯，不是一时的袭击，水魔盘踞在密牢已经有月余。韩组长听说水魔现身，自告奋勇去击杀，几招内就将水魔击退，也受了些伤。”
“姜区主说的不对吧？不是韩组长想夺你的位置，对你不敬才被关进密牢吗？”乔浅浅笑得并不和善。
许文文一愣。
姜天锡丝毫不尴尬，语气平和，“事情结果没有分别，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呢？”
乔浅浅坐在姜天锡对向，许文文看见他脸色忽白忽青，有点想笑。
“你来是想让他留下？”他指向韩庭宇。
“没错，能够两次击败水魔，还可以全身而退，我想汫区也会需要这样的人物吧。”
“他再有一次，就有能够竞争区主的机会，你把他送过来，不是因为想保住自己区主的位子吧？”乔浅浅似乎意有所指。
许文文不由得垂眸看姜天锡。
他没有回头，双臂自然搭在叠起的□□，手指在石桌下方轻轻敲击。
“乔区主对我能力不信任，也担心自己位置不稳，”他温柔反击，“韩组长本领超群，是来学习制服水魔的，不是来夺权的。”
“对吧？韩组长？”他忽然扭头对视上许文文的眸子。
唇间上扬，星眸很是真诚。
许文文被俩人一来一回绕懵了，但自己和谁是一起的，还可以分得清，赶紧附和自己的老大，“对对对，区主说的完全没问题。”
“你看，”姜天锡扭头回去看乔浅浅，“韩组长一向安分守己，对水魔现身的地方都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沥区现在连最封闭的密牢都出现了水魔，上一区的这里……”
他的话没有说话，乔浅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除了乔区主，汫区的组长都还没有同水魔搏斗的经验，韩组长留下的话，对你们大有帮助。”
乔浅浅盯着他，“他是非留不可了？”
“也不必这样说，你我同级，我没权利命令你怎么做，不过韩庭宇上升到汫区，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为什么不认真考虑下呢？”
乔浅浅哼了一声，“恶魔是一层一层侵入的，姜区主强行要塞人到我这里，现在恶魔频频现身沥区，怎么，你的大区不管了吗？”
姜天锡停下轻叩的指节，“我会带领组长们搏斗，但我要韩庭宇升区！”
“为什么一定这样做？”
“他将来会是带领我们彻底脱离水魔的头领！”
乔浅浅倒吸冷气，目光迅速射过来，“你的证据呢？！”
许文文站在椅子后，一脸懵逼。
“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确实听到他说过的那句话。”姜天锡更加温柔了。
“那个，那个词？”乔浅浅试探着问。
“嗯，对的，就是那个词。”他点头，十分肯定。
许文文忍不住插嘴，“不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姜天锡回首，眉眼间沉稳又舒缓，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又说了相同的话。
因为来之前与他谈好，要听从指挥，她忍不住翻个白眼，环抱双臂强忍着好奇心。
乔浅浅倒是一改刚才的态度，“来人，给韩英雄上生命之水！”
很快一个男人走进来，双手恭敬地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了三个石杯子。
男人先是给自己的区主乔浅浅一份，紧接着躬身来到姜天锡面前，递上一杯。
姜天锡接过，将杯子放在面前石桌上。
剩下的一杯，男人端到许文文眼前，“请英雄饮用。”
生命之水已经听姜天锡解释过，是自古流传下来，维持生命体征必须的东西。
她接过来，看着杯中液体。
清澈、透亮、没有杂质。
肉眼看起来比姜天锡给自己的水质好上很多。
姜天锡察觉她的疑惑，解释，“越是上层，生命之水品质越佳。韩组长临走前没有补充能量剂，喝了吧。”
她真的很想问凭什么，凭什么他让自己喝，自己就得喝。
抬眼时，发现乔浅浅还在注视观察着自己，不免烦躁起来，只好把杯子慢慢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说也奇怪，这水清澈干冽，虽还有些许的土腥气，味道已经好上很多。
就像……
……对钻石之水的描述。
这个世界，喝水不再像喝油墨一样。
她不懂，明明都是小说世界，怎么还会有差别。
这口水下肚，蓦然感觉肚子鼓胀，里面像是有东西在翻滚，撑得想吐。
她打了个饱嗝，放下杯子，讪讪地，“喝不下了……”
好在两人没有继续纠缠。
乔浅浅望向韩庭宇，目光如炬，“姜区主，英雄都是需要磨炼的，虽然我这里也缺人手，但还有一个更好的地方适合韩英雄，完成那里的事情，对他升区更有益处。”
“你是说……”
“对的。”
姜天锡脊背靠向椅子，停止的指节继续轻叩，一下一下，有着某种韵律。
乔浅浅凝望着对向的人，偶尔打量姜天锡身后的韩庭宇。
室内渐渐安静。
许文文抱在怀中的拳头攥得发紧。
如果不是言出法随时灵时不灵，早把这俩人头都打掉！
有节奏的手指暂停，姜天锡身体微微前倾，“好，这个条件不算苛刻，我可以答应。”
乔浅浅如释重负，“姜区主有远见！”说完蓦然站起，双臂交叉对着姜天锡。
姜天锡也站起来，双臂横在胸前。
两人的手臂同时向上高举，停留了片刻，朝着对方支起手腕，轻轻碰触了两下。
“协议拟定，韩庭宇历练归来，乔区主收他为第一组组长，半个汫时月后，推举他到沣区成为段孤何的组长。”姜天锡嗓音温柔恬淡。
“协议生效！”乔浅浅面带微笑放下手臂，“我会按照协议执行，前提是韩庭宇能够平安归来。”
姜天锡挪步回身，对许文文笑，“他一定会的。”
“什么？”许文文茫然，很显然这俩人打着哑谜把自己卖了！
一股火气蓦地窜上来，她上前一步啪地双掌拍桌，“凭什么听你们的？！凭什么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
“哼！我就不信了，没有你们我会死不成？！”她怒视姜天锡，“少在这打哑谜，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乔浅浅变了脸色，当即看向姜天锡。
姜天锡笑着摇头，“庭宇，不要动怒，发火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许文文又狠狠拍了一下桌面，非常不耐烦，“你赶紧说！”
他身体向后倚着桌子边缘，黑色衣服把人衬得沉静舒和。
望向许文文的眸子幽暗无波，“身为组长要肩负起对抗水魔的责任，你能够抗击沥区突然出现的水魔并且全身而退，其他人却做不到你这点。”
“而每个大区都是垂直排列，沥区既然出现水魔，说明沥区下的三个大区沨、沽、沺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据可靠消息，下三区已经被水魔吞噬一半领土，他们对抗水魔的经验不足，人员伤亡过半，已无力支撑水魔的不断进攻。”
“现在只剩下三位区主和两位组长还存活。”
讲到此处，姜天锡的眸子愈发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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