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苏岑翻了个身,抱住了刚熄了灯,躺上来的裴决,摸索着想去亲他,可刚暗下来,黑暗中无法视物,嘴唇先碰到了下颌角,硬硬的骨头硌到了唇,苏岑不满地咬了一下,就感觉骨头从唇边移开,温热的气息笼罩过来,唇上被亲了一下。

“在人前还是要注意一点。”裴决的手摸了摸他后脑柔软的发丝:“陛下会看出来的。”

苏岑对这浅浅的触碰根本不满意,闻言伸手摸索上去捏他的下巴:“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我请他喝喜酒。”

裴决感觉到他又蹭过来,靠到了他的颈侧,嘴唇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碰到脖子上的皮肤,像只欲飞不飞的蝴蝶。

“俏俏,你很想让人知道吗?”裴决声音有点哑,轻声询问。

他看出来,每次候夫人过来,看到他们如此亲近的时候,总是会惊讶又欣慰,苏岑高兴之余却总有些欲言有止,他与姐姐们关系好,当初也是因为他,才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姐姐们离开候府去福云寺,也一个字都没透露。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是格外开心的,之前所有的担忧里,最大的担心无非是苏岑接受不了他的感情,无法接受与一个男人在一起。

可他不止不介意,甚至以此为傲,这样的态度,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相比之下,反而是自己一直在隐瞒,而他却也从未介意。

苏岑抱着他就感觉心满意足,他想了想,才说道:“娘,姐姐们,还有贺瑜,想让他们知道,其它人知不知道的,倒也无所谓,嗯……可以先让贺瑜知道。”

“为什么?”

“他连个妃子都没有,我都有媳妇儿了,羡慕死他哈哈哈哈哈。”

“……”

“……好吧,那我不说了。”

“嗯。”

苏岑稍有些气,微微抬头又凑过去也不管碰到了哪里,张嘴就咬了他一下。

咬到了裴决的下巴,他捏着咬人的小猫咪的后颈将人移开一点,又舍不得地亲上去:“我给你当媳妇儿。”

两人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近虽说事情多,但每每碰到一起,星星之火总能燎原,对彼此的身体越来越熟悉之后,有时候一个轻轻的吻,就会像油点子溅进火里,瞬间便能燃起大火。

但显然,这个时候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黏黏乎乎地亲了一阵,这次难得苏岑也没再缠他,轻轻喘着气分开后,默契地没再说话,让气氛慢慢散去,可就在苏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次他们和好前吵的那一架,裴决好像在对贺瑜的事情上格外话多一些。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像他对小陵的态度,只是裴决没那么明显而已。

“明月哥哥,我们和好前吵架那次,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理我?”苏岑蹭了蹭他,将人闹醒。

裴决没说话,声音沉沉的,像是快要睡着了:“睡吧。”

他在逃避他的问题。

苏岑一瞬间脑袋突然特别清明,这不像是裴决,他哪里还肯乖乖睡,像条小鱼儿一样,脑袋一下子揪了起来:“那天贺瑜也在,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裴相没出声,好像睡着了。

苏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爬到了他身上,一双眼睛亮得在黑暗中像两颗星星,两只手捏住了他的脸就开始晃:“你是不是吃贺瑜的醋了?我记得那天他抱了我,虽然我们是闹着玩的。”

感觉到本来放在他腰上的手指紧了一下,苏岑简直得意的不行,克制不住地要笑出声来:“好哥哥,原来你也会吃醋啊,你吃醋了你说啊,只要你说了,我保证以后不碰人何人,就是只小猫小狗都休想近我的身,哈哈哈哈。”

他实在声音有点大了,笑得太不客气,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乱颤,裴决想到那天幼稚的自己,此时被看穿的羞耻更被他放得无限大。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断断续续地喘息,被压在被褥间的苏小候爷敞着身体,任由身上人重重地吻过来,又克制地伏在他身上深深地呼吸。

“那次,我觉得,我好像把你弄丢了。”

带着沉重和些许的无措,一向冷淡镇定的人默默地剖开了自己的心,将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滩到他面前来。

“是我不好,弄丢了我的俏俏。”

眼眶突然就湿润了,无关情.欲,就是感觉一个已经埋在心底深处多年的伤口终于被人看到,并且好好地安抚了下来。

“没有,我永远都不会丢。”苏岑紧紧地抱住他:“你想丢也丢不掉。”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早早地便起了,贺瑜早就已经去了慈安宫,毕竟事关天子血脉,他们就是再亲近,有些东西也并不适合他们听。

等到梁公公来传话,两人这才往慈安宫而去,太皇太后和贺瑜正坐在里面,面前摆着早膳,见到他们俩,太皇太后眼中一亮,招手便让他们过去。

说起来,三人小时候也这样在太皇太后的宫里用过膳,那时候小,贺瑜安静,苏岑最爱闹,裴决总是三人中照顾人的那一个,当然,多半时候是照顾苏岑,所以三人也是自小相识,只是贺瑜到底是天子,裴决又年少老成,总是要有分寸在其中,便不如和苏岑亲近。

更不论在宫外的时候,苏岑更是撒了欢。

等用完了早膳,撤了桌子,茶水上来了,太皇太后才慢慢地开口:“清远候说的那件事,你们不必担心,哀家还活着,陛下就并不是没有近亲。”

太皇太后虽已不再干政,但有些事贺瑜还是会来慈安宫问一问,太皇太后就仿佛一根定海神针一样,无论何时,只要她开了口,便觉得万事无虞。

而且有了太皇太后的肯定,那血脉一事说明并无可疑之处,这也算是给他们吃下了一颗安心丸。

回到御书房,贺瑜便把今早在太皇太后那里得到的消息如实地告诉了他们:“贤贵妃被送出宫之事乃是先帝擅做的决定,直到裴将军身死,太奶奶才知道她还活着,我听太奶奶的口吻,她对贤贵妃,也有杀意。”

当初贤贵妃在时,太皇太后对她可是赞誉有加,说她大方得体,安静贤惠,不争不抢,哪怕先帝独宠她一人,置整个后宫于不顾,太皇太后也从未说过什么,而且她还为先帝生下孩子,留了后,那为什么现在提起她,太皇太后却恨不得她死呢?

就在这样的怀疑中,清远候如愿地在惠王的运作下成功出逃,不出苏岑的预料,他是想去赫国,之前贺瑜处理他的时候,赫国就一直蠢蠢欲动,当时他们就查觉清远候怕是与赫国关系匪浅,如今也算得到了证实。

可还没等清远候得意多久,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走的路不太一样,等他查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人从马车里提了出来,扔到了地上,前方马儿嘶鸣,他在尘土中抬头,就看到马上坐着一人,身着盔甲,银色面具遮面,只露出一又冷若寒星的眼,盯着他,如同盯着一具尸体。

而那封信也并没有传到惠王手中,在半道就被人劫了,连人带信一起被送回了宫中。

苏岑和裴决入御书房时,就看到贺瑜背对着他们,站在一边,桌上正摊开着一张陈旧宣纸。

听到脚步声,贺瑜转过身来,见到他们时,眉间稍稍一松,朝着梁公公使了个眼色。

梁公公立刻上前去,把桌案上的信纸小心地拿起来,送到了他们面前。

纸上的字娟秀,一看便是女子的字,而且是好好练过的,看上去已是多年前写下的,如今虽泛着黄,却被人保存完好,没有破损,字体依旧清晰。

写字的人一看便知是读过诗书,没有过多的累赘,只条理清晰地讲清楚了一件事。

这是贤贵妃的亲笔信。

贺瑜并非贤贵妃之子,甚至贤贵妃都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她十七岁入宫,入宫三年,从一个贵人变成人人艳羡贤妃,住在最为华美的鸾凤宫中三年,却仍是处子之身,甚至连出宫门都需要太皇太后的旨意,外界传言的万千宠家集于一身的每个夜晚,她都是在独守空闺中度过,先帝甚至碰都没碰过她一下。

然后在第三年,太皇太后告诉她,她有孕三个月了,会在五个月后生下双生子,封为贵妃,甚至可能是皇后。

她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先帝和太皇太后操控着,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滴水不漏的戏,然后在那个夜晚,她坐在榻上,太皇太后抱进来一对陌生的孩子,宣布贤贵妃顺利生下双生子,然后,等着她的,是第二天太皇太后送来的一杯毒酒。

她死于难产。

是先帝救了她,她的贴身宫女为了救她,主动替她喝了那杯酒,成了那晚难产而死的贤贵妃。

先帝怜悯她的无辜,保全了她家族在她身上得到的最后荣光,将她秘密送出了宫。

“贤贵妃已经死在了皇子出生的那个夜晚,我不过是一个想保全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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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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