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计划外与计划内

太宰治一直觉得,这世界平庸且无趣。连活着的理由都难以寻找。

他不理解,为什么黑羽优来这样,连年龄都不会改变的人,会在这不断重复的人生中,说出“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这样的话……

仿佛只要尚且生存,就要无休止的挣扎于世。

这样燃烧着的明亮的火焰,他也曾在中原中也身上见过,或许这就是那两个人能成为朋友的理由。

想不明白的他,现在有些矛盾……

于是在他把黑羽优来推向旗会后,又劝他远离。

如果黑羽优来坚信世间存在变数,那就让他看看可以带来怎样的变数吧。

不愿置身暴力与流血世界的善良之人,总有一天会别无选择……

原来港口黑手党里还有和他一样的人。

此时,心情稍微好些的黑羽优来带上面具,走在回公寓楼的路上。

他在Lupin酒吧给太宰治留了一个小惊喜。

黑羽优来偷偷告诉老板把账记在太宰治身上,毕竟黑心的森首领克扣了他一年的工资,他现在财政紧张。

这个小小的报复也算勉勉强强扳回一城吧,不知道太宰先生发现后会怎样?

公寓楼下,他遇到了刚回来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优来,你没事儿了吗?”

“嗯,我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人,下次介绍给中也。”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抱歉,我下午有些不在状态,没回港口黑手党大楼。中也这是工作刚刚结束吗?”

“没…没…总而言之,下次旗会活动你就知道了。”中原中也目光有些闪躲。

今天下午,在三人不欢而散后,中原中也打算到处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街。

他想起钢琴师说的,要给优来准备加入旗会的礼物。

还有港.黑的传统,自己算是优来的引导者,头一次带新人,这么久了,还没给他一件信物。

上午的时候青花鱼说,他俩都黑漆漆的。优来连发色也是黑的,不如就送一条色彩明亮的发带吧。

中原中也十分满意的选了一条浅金色的发带。

不擅长说谎的他又不想暴露惊喜,顿时语无伦次,然后就同手同脚的一人走回了公寓楼。留下黑羽优来一个人不明所以。

公寓楼下人来人往,一个身高很高,长相俊美的金发欧洲人匆匆路过。

他是兰波的搭档——暗杀之王,保罗·魏尔伦。

他这次来横滨的目的,是为了带走和他同是异能实验体的“弟弟”中原中也。

魏尔伦轻笑,似乎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中也很在乎那个带面具的年轻人呢……

连真实面容都不敢示人,他可怜的弟弟中也一定是被这个虚伪的人类骗了。

就让他结束这一切,让中也知道,只有他们两个才是一样的……

平淡的过了几日,今天是旗会的又一次活动日。

地点定在一家名为“旧世界”的台球厅。时间已经到了,可黑羽优来还没过去。

他临时收到了森鸥外的传唤。

来到首领办公室的黑羽优来忐忑不安,他对这个地方有些阴影……

“优来君,坐吧。”森鸥外语气平静,好似无波的海面。

“boss,找我有什么事吗?”

“优来君和互助会的几个年轻人关系不错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聚会,可他们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

互助会是旗会对外的名称,黑羽优来闻言正色。

“优来君,你愿意帮助他们吗?我有一个计划……”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也许可以救他们……”

年轻的黑羽优来还不知道,原来比起汹涌的波涛更可怖的是平静的海面。

他离开首领办公室,和中原中也打了个招呼说晚点儿去聚会,然后直接出了港口黑手党大楼。

他在附近转了几圈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

“你是在找我吗?”说话的是最近一直在调查中原中也,以及跟踪黑羽优来的魏尔伦。

直到魏尔伦出声之前,对声音敏锐的黑羽优来一直没有察觉到他。

看来首领说得没错……这个人很棘手。

“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不会让你伤害旗会,也不会让你带走中也!”

回应黑羽优来的是魏尔伦毫不废话的一击。

他来不及闪躲,直接撞在树上,巨大的冲击把树木折断。黑羽优来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好快!实力差距太大了……

黑羽优来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但他本来也没打算可以赢过魏尔伦,黑羽优来摘下脸上银色的面具,然后直视魏尔伦。

与他对视的魏尔伦,在看到他的脸后,瞳孔猛的收缩,露出惊异的神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阿蒂尔什么关系?!”

阿蒂尔是兰波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港口黑手党的一处地下仓库,那里放着兰波留下的关于我的资料……”

“告诉我地址。”魏尔伦知道这一定是陷阱,可还是忍不住探寻。

拿到地下仓库的位置后,他打晕黑羽优来并把他捆绑起来藏在一处隐秘的位置。

在没查清黑羽优来身份之前,魏尔伦不会杀他。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重伤昏迷的黑羽优来被太宰治救醒。

森鸥外提前给黑羽优来身上放了定位器,一时情急的魏尔伦并没有发现。

“计划……成功了吗?”醒来的黑羽优来第一时间问太宰治。

森鸥外的计划是以黑羽优来为诱饵,伏击魏尔伦。

“……他太强了,地下仓库的伏击失败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异能,是和中也一样的重力。但他比中也强大太多。”

太宰治的神情失落,魏尔伦的实力太过强大,不愧是连钟塔侍从都忌惮的暗杀之王。

即使地下仓库的伏击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没能打伤魏尔伦……

“那魏尔伦现在在哪儿?”黑羽优来十分激动的问“告诉我!他是不是去了台球厅?!”

他之所以会答应森鸥外成为诱饵,就是为了引开要杀死旗会众人的魏尔伦。

“你无法阻止他……”

太宰治没有说的是,他不仅无法阻止魏尔伦,也无法阻止森鸥外……

旗会里都是被先代首领挖掘收留的孩子。

旗会众人各有所长,他们完全有可能动摇森鸥外的位置。钢琴师更是被称为最接近干部的年轻人。

森鸥外欺骗了黑羽优来,他早就知道黑羽优来无法对抗魏尔伦,只是以假资料为诱饵,借机试探魏尔伦的实力。

黑羽优来只是森鸥外最优解里的一环……

太宰治无法阻止森鸥外,因为他是作为森鸥外的学生,以及先代首领传位的证人,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他是毋庸置疑的森派……是首领的怀刀。他能做的,只有让黑羽优来远离旗会……

“他们是我的朋友!”

黑羽优来不顾重伤流血的身体,强行去开太宰治开过来的车。

“带上我。”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一起去吧……

二人来到旧世界台球厅,入目满是鲜血与残败……

黑羽优来崩溃惊叫。

魏尔伦头上带着中原中也的帽子,他在这个宛若地狱的空间仿佛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公关官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冷血的身体被重力碾碎。

阿呆鸟怀里搂着外科医生的半幅身体,他听见黑羽优来的声音,视线已经看不见的他用仅剩的意识说:“离开这……优来…快……”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都以惨烈的方式逝去……

失去伙伴的钢琴师还余下一丝气力,他陷入疯狂,毫无章法的用带着锋利丝线的绕线器攻向魏尔伦。

黑羽优来看见,魏尔伦的重力异能化作刀刃,砍向钢琴师。

一直以来,面对危险,黑羽优来都严格遵守怪盗守则第一条:情况不妙立马就撤。

但这一次,拯救朋友的信念战胜了恐惧。

他飞扑过去,伸手拉住了绕线器的丝线,想把钢琴师拽离重力刀刃,锋利的丝线把手掌勒出鲜血。

可魏尔伦的重力刀刃更快,钢琴师的身体在黑羽优来面前被分成两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蝼蚁的挣扎无效。

“太宰!离开这里,去找中也!”

以太宰治的体术水平无法接近魏尔伦,因此无法消除魏尔伦的异能。

“他不会杀我,我来拖住他!”他已经不能再失去朋友了……

哪怕是自己死亡!

太宰治也明白,他在这里无济于事,只有找到中原中也,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希望中也没事,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太宰治离开后,黑羽优来发动异能,他的眼眸亮起,并围绕淡金色的图腾。

异能力——『优来之间』!

没想到的是,魏尔伦身处雾气,异能却并没有离体暴动。

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你的异能力吗?对我无效哦。”魏尔伦头上带着兰波留下的帽子,那是他从中原中也手里抢来的。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兰波的帽子里有特殊金属,只要用重力异能激发金属,把帽子固定在头上,特殊金属就能保证异能不会失控。

魏尔伦边说着,边用重力刀刃仿佛猫爪老鼠一样砍向黑羽优来。

黑羽优来躲闪之时,浅金色的眼睛再次亮起,感受到危险的魏尔伦认真起来,他用重力化作的刀刃砍向黑羽优来的眼睛。

他的右眼直接被砍中,鲜血顺着额头流向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视野里一片艳红……而后意识消失,转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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