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第一时间敖星就知道自己中了敖明胤的道,程子平在南国之战中..出事说不定就有他的手笔,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只是皇帝投来的冰冷目光还是敖星忍不住挺直了背。
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子们对皇帝所称的父皇,还不如叫做皇父——先为上位者,继而才为父亲。
敖星并没有得到回应。
散去的大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许是唏嘘,也许也有不解,只有敖星知道,皇帝对于他和某些人走得近这件事已经有了察觉。
皇子之间偶尔也会有关系好的,例如相来中规中矩的三皇子和传闻中病弱的那位五皇子,两人几乎不来上朝,但兄弟情深往往是皇帝最为看重的,不仅没有责备,反而是常常赏赐些东西过去。
这种感情和因为利益关系互相拉近距离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比如敖星和敖明光。
或许敖星因为某些原因在皇帝心中是特别的,只是这特别的好坏还无法确定。
他就那样站在朝堂之上,像是在等待着宣判,挺着背,站得笔直。
所离开之人各怀鬼胎,敖明光为了避嫌并没有和他有任何的接触,敖明胤则是远远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在乔瑾的催促下走远。
裴雁洲原想留下,现已升成左丞相的阮君道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宫门前,阮君道才轻声道:“今日之事不可妄然猜测圣意,皇上自有定夺,将军不如回去准备出征。”
左丞相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裴雁洲也只得应下,只是离开前敖星的背影让他心里针扎一般地疼。
“这是十一殿下认清羽京城局势的第一步,将军不必担忧。”阮君道笑道,“今日这一步若是过不去,恐怕殿下以后的大事也无法有成。”
“丞相言重了,那裴某便先回去了。”裴雁洲点点头,紧走几步跟上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裴仲舒,两父子一路到家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转眼到了夜间,敖星一直在宫中没有回来,裴雁洲翻墙头给皎月带了些吃的,正准备继续翻墙头去宫门口等等看时,就见路尽头驶来一辆马车,他还以为是敖星被人送了回来,却也记着阮君道的话,没有着急上前。
然而等看清来人时,裴雁洲还是难免失望——是敖明光宫中的人。
“啊呀!吓死小的了,原来是裴将军。”那太监被突然跳下来的裴雁洲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差点倒在地上,“太子殿下让小的来给将军送个口信儿,这也是海福公公的意思。”
“说。”裴雁洲蹙眉道,什么事居然让敖明光冒险派人出宫来送信?
小太监凑近道:“十一殿下让徐贵妃给罚跪在松玉宫外了,这阵子还跪着呢。”
原来那大太监海福收了敖星的礼,十分受用,今日下朝后本就有意帮敖星一把,本来他几句话就能将耳根子软的皇帝说动,谁知一下朝徐贵妃就将皇上请到了自己宫里,轻言软语下来,皇帝早就忘记了还有个敖星被自己晾在一边。
“皇上休息下之后,徐贵妃也不知道怎么寻了个理由将十一殿下罚了。”小太监摇摇头,“可海福公公和太子殿下都说这是好事,只让小的来知会将军一声。”
裴雁洲握紧了拳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红墙之中,他的小狼崽正顶着清月冷风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上,被人无缘无故找了“错处”,倔强地不肯低头。
“多谢公公,还请替我向殿下问安。”裴雁洲勉强笑笑,送走了小太监,转身却看见裴仲舒正在门口等着,显然先前那番话也被父亲听见了。
他从裴仲舒身边走过,听父亲沉声道:“你不必多担心,这件事明日便会见分晓。”
裴雁洲沉默着点点头,他清楚皇帝对敖星态度的不同是因为什么——多年以前的露水情缘,那位风华绝代的北原歌姬,楚客不被人所知的亲生女儿,终究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是愧疚还是借人思故,不得而知。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皇上今日对敖星的冷漠只是一时的,不管是为了宴炽,又或是恐惧平北大都督楚客手中兵力,他都不会对敖星赶尽杀绝。
裴雁洲躺在房顶上,初春的风依然冰寒刺骨,他翻了个身,盯着皇宫所在之处,眼底赤红。
……
第二天一早,裴雁洲就等在了宫门口,带人来换班的乔瑾对于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雁洲,还不到你我换队的时候。”
“我知道。”裴雁洲平淡扫了他一眼,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在西荒为主子卖命屠杀四方,只是那个恪尽职守的右金吾卫大将军。
乔瑾见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就没去管他,正要回去点卯就听裴雁洲道:“的六十大寿快到了吧?伯父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下个月初三吧,家父没有要大办的意思。”乔瑾笑笑,“无非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你若是想来也欢迎。”
“这怎么好意思,日后我送些东西过去,给伯父补补身子。”裴雁洲勾起唇角,拍拍他的肩膀,“朝上见。”
乔瑾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雁洲!”邓长钧一来就直奔裴雁洲,“我收到了大哥的信,信中说子平到现在还是了无音讯,还有上次灯会时我们遇见的那个花魁,他好像在军中当了个什么将军。”
“是左丞相的安排,二皇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时辰一到,看着宫门缓缓打开,裴雁洲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道:“今日下午我便启程,到时候书信联系。”
邓长钧紧张地点点头:“那十一殿下……二皇子殿下。”
敖明胤在两人身边停下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朝宫中走去,看上去他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裴雁洲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看这样子敖星应该是没什么事。
皇子私自出宫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闻着敖明胤身上那阵脂粉气息,是个人都知道他昨夜去了哪里。
“你听说了吗?徐贵妃找了皇后娘娘的表侄女给二皇子当太子妃,就是那位赤阳郡主。”邓长钧看着敖明胤大摇大摆的背影,道:“皇后娘娘这几日又气得病了。”
裴雁洲倒是真不清楚这件事,他从西荒回来还没有几天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赤阳郡主也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婚配年纪,只是一想到要成亲的是二皇子,裴雁洲就对她颇为同情。
上朝前众人似乎都多少听说了一些消息,所以当皇帝脸上难掩怒容出现在众臣眼前时,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大太监海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帝,不着痕迹地朝敖明胤看了一眼,二皇子还没搞清楚他这眼色是什么意思,头上就被奏折砸了一下。
他不敢动,只听见皇帝拍龙案的巨大声响,众人跪地齐呼皇上息怒,敖明胤只觉着额头上火..辣辣地疼,还以为是昨夜出去风..流被发现了,却听皇帝斥道:“听说你十一皇弟冒犯了你?”
敖明胤一震,想起昨日母妃说要替自己出气,额上顿时冒出冷汗来:“儿臣,儿臣不敢。”
“春寒露重,你十一皇弟就在你母妃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夜!”皇帝将奏折劈头盖脸地扔在敖明胤身上——昨夜在松玉宫的又不止徐贵妃一人,皇帝也安然在里面睡了一..夜,更何况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本身就是皇帝,一早起来却将责任都推到了这两母子身上。
敖明胤却敢怒不敢言,他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母妃定然惹了父皇生气,这不是第一次,从前徐贵妃甜言蜜语几句便糊弄过去,今日这般不给自己面子……敖明胤耳根子通红,脸色却是苍白。
最后皇帝禁了徐贵妃一个月的足,罚二皇子去佛堂抄写经书二十卷,这才作罢。
阮君道和裴仲舒猜得不错,嚣张惯了的人,做事不会考虑后果,徐贵妃这下算是把自己害惨了。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
敖星是在午后被送出宫的,令人惊讶的是,送他出宫的竟然是皇后宫中的大总管太监。
“望公公代我谢过娘娘。”敖星看见了躲在树后的某人,勉强自己站稳,谢过这位大总管太监后,确认他走远才朝裴雁洲招招手。
裴雁洲揽过他的腰,让他将力道放在自己身上,半拖半抱着带他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嘶,疼死了疼死了。”敖星坐下是抱着膝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裴雁洲低头在他膝盖上亲亲,被敖星不好意思地推开:“你做什么?又开始内疚了?”
“我没能及时带你走。”裴雁洲低声道,“难道我不该内疚?”
“就算你想带我走,当时也走不了,父皇就是那个意思,后来发生的事就更和你没关系了,再说了……”敖星露出小虎牙,在他脸上啃了一下,“我还借着这次机会见到了皇后娘娘呢。”
裴雁洲将他抱紧:“不会再有下次。”
春风吹起马车的帘子,露出少年笑得灿烂的侧脸,衬着午后的太阳十分耀眼,这一切皆落在了擦肩而过的另一辆马车中人眼中。
赤阳郡主握紧手中的双蒂荷花帕子,视线忍不住追着那辆马车——是初春,春风无意撩动了少女的春心。
《我仇人的未婚妻对我一见钟情》
够不够狗血(狗头叼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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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狼崽被二哥未婚妻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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