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要谁来怀疑?
“真的?赵瑛每次找吴遥,你都不在场?”
“有时候在场,可公主哪里会注意到我这么个粗鄙之人。”
“赵瑛可不管你粗不粗鄙,有才之士她皆爱重。幸好啊,你坚定地选了我,陆大人慧眼。”
“不敢当,不敢当。”
陆诚一夜未睡,心情不好可以理解,赵琰很大度地放过他了:“行了,别贫了,回去睡觉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下次,不许长他人威风。”
陆诚完美的笑容险些破裂,他忍着困意骂骂咧咧地过来,然后赵琰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遛狗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他陆诚一向最畏惧权势,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是是是,下官定铭记于心。”
“下去吧。”
见陆诚朝着与自己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离开,赵琰立马叫住他:“出口在这边。你困迷糊了吧?”
“?没有啊,这边离我的官署更近。”
陆诚都这样说了,赵琰也好说什么:“去吧。”
望着陆诚离去的背影,赵琰心中的不解更深,关键是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那股子不对劲是从哪来的。
还没想清楚那边,他就被苏尚书推进牢房,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他的鼻尖,令他极为不适,等看清整个牢房,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瞬间延伸至他的四肢百骸,令他不寒而栗。
“他,是怎么死的?”
“他喝了鸩毒,又上吊自缢。”
这个死法?一听就不对劲,谁会没事喝了毒药又上吊,难道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惊悚。
“哪来的毒药?”
“这个嘛……下官不知道,或许是他的同伙送进来的。”
赵琰强压怒火:“……尸体呢?”
苏尚书开始不镇定了,抹了好几把汗:“那个……新来的保管不妥当,昨晚停尸房的好几具尸体都被焚毁了,所幸除了孙潜那具,其他几具都无关紧要。”
气得赵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烧了?!这里这么多血,你说他上吊自杀!关键是他的尸身还被人毁了?!”
苏敏被那声音吓得心颤,他知事有蹊跷,可他真没本事查出真凶。于是他哆哆嗦嗦地回:“是。”
“仵作来验过尸没?”
“还没来得及。”
赵琰怒了,又往墙上砸了一拳,这不是明晃晃的有问题吗?谁啊!敢在刑部这般放肆!
“谁干的?!”
“殿下恕罪,下官还不知道。”
“赵瑛派人来过吗?”
苏敏连连点头:“来过来过,昨夜出事后阿荷娘子来过,她进牢房看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就打道回府了。您也知道公主病危,阿荷娘子抽空过来看一眼已是难得。后半夜,公主又陆陆续续派了几个人过来询问进展,其他就没了。”
赵琰抓住了其中重点:“所以赵瑛说孙潜自尽,其实是顺着凶手的意图说的?”
“?”苏敏险些被他说服了,“殿下此言差矣,雲州灾疫案没有证据,孙潜又死不松口,公主这么说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局稳定。”
“她有病啊!明知凶手目的,居然还配合那人。”
“哎呦,我的兖王殿下呐!您想想要是不说孙潜是自尽,那他背后就还有人要犯上作乱,这样的流言一出,要如何安抚百姓,稳定局势?万一有人欲效仿孙潜背后之人,岂不是乱上加乱?所以真相不要紧,处死谋逆之人,杀鸡儆猴乃公主应尽之责。”
“她为何不直说,是怕我听不懂吗?她若循循教导,我又岂会不听?不就比我早入朝五年,她拽什么拽!”
苏敏捂住自己的嘴,低声提醒:“殿下慎言,这毕竟是您……”
姐姐?他要是真这么说了,恐怕兖王殿下又要大发脾气,搅得刑部不得安宁。
“她毕竟是惠宁公主,好歹在外为她留三分薄面,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赵琰沉默了,他知道赵瑛要脸面,可他真的没有办法冷静地面对赵瑛,他沉默地蹲在那滩血前,用手沾了点早已凝固的血块,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人当属赵瑛。
可他没有证据。
赵瑛,你让我来刑部,是想告诉我什么?
对了,昨夜刑部来客,宋阿荷!
他心里过于激动,以至于他起来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老苏!宋阿荷就在这里,这样转了一圈,然后就走了?”
他快速走了一圈,殷切地看着苏尚书,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额……好像是这样。”
牢房很狭窄,往左能走十步,往前能走十五步,一眼就能望尽。苏尚书努力回想昨夜宋阿荷的走位,一比一复刻出来,包括她的表情。
当时,她很正常地上下打量这个牢房的布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用稻草堆出的床。
直至她走到……桌子前,被桌子挡住了去路。
苏敏也停了下来。
“你是说她被桌子挡住了去路,然后就不走了。”
“是。”
“当时这个牢房有多少人在?”
苏敏深思一番:“当值的所有人,加上御史台的吴大人。”
“这张桌子藏了什么秘密吗?”
苏敏又开始抹额头上的冷汗:“殿下恕罪,他们走后,下官将桌子搬出去,和陆大人一起捣鼓到半夜,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不是桌子?”
赵琰急匆匆推开苏尚书,自己站在那里,然后他的脸色突然大变。
“殿下,你怎么了?不是?这青天白日的,闹鬼了不成?”
昨天宋阿荷也是这个表情,不过她没兖王这么大反应。
“砖不对。”
苏敏急得火上浇油:“哪里不对?”
“这是皇宫的砖。”
苏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心里暗骂两句:“是啊,不过这些都是冷宫剩下的砖,拿来修缮地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是,可是砖不对。”
这块砖上满是褐色的药渍……
苏尚书说孙潜是喝毒药死的。
“苏大人,这砖上沾了孙潜喝的毒药?”
“对啊。”
“毒药哪里来的?”
苏敏崩溃了:“下官刚才不都说了吗?下官不知道啊!”
“这不是毒药。”
“不可能!我们验过了,碗里的就是鸩毒,孙潜死时全身抽搐,嘴唇发紫,嘴边全是黑血,确是鸩毒无异啊……”
吴遥下朝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凭着公主的令牌,进了刑部的地牢,刚好赶上,打断这二人的对话:“这是药砖,遇上毒药会变成黑色。”
药砖,顾名思义,是浸了四十九天的砖块,专门用来测毒的。
“吴遥姐,你怎么来了?”
吴遥姐也是一夜未睡,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很精神。
“突然想起这砖的不对,我也快走了,总不能一直记挂这事。”
也对,赵琰迅速起身,让吴遥过来探查:“姐,你来看。”
吴遥摸着冰凉砖块,开始询问:“冷宫的药砖,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都是冷宫的砖嘛,很正常的。”
“就算是冷宫的砖,也断没有把一块药砖安在刑部大牢的道理。”
“这……许是运出来的时候搞错了,这药砖看起来平平无奇,搞错了也在所难免。”
苏敏认不出来也就罢了,宫里人也认不出来吗?
吴遥检查了一圈,也给了一个同样的答案:“孙潜喝的这不是毒药。”
苏敏当即反驳:“这不可能!吴大人,您当时来晚了,没看到孙潜嘴边的黑血,那就是中毒的迹象。”
“殿下,孙潜可能没死。”
苏敏、赵琰:“什么?!”
赵琰猜得是很大胆,但还是没有吴遥姐大胆。
又是毒药又是上吊又是火烧,吴遥姐居然认为孙潜没死。
“孙潜中的是哪种毒,苏大人你知道吗?”
“那个、那个是鸩毒。”
“碗里的?”
“对、对啊。吴大人以为哪里不对吗?”
“尸体上的毒不是还没验吗?”
苏敏很为难,也很崩溃:“这不是被焚毁了吗?我们想验也验不啊!仵作来晚了一步,我也没法子啊!”
“就是这里有问题。”
停尸房莫名着火,这还不奇怪?
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是想掩盖什么秘密呢?
是所中之毒?还是颈上的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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