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我看了看打成糊的营养液,表达了感谢。

“你要吃?”

“是。”

于是他去洗了手后坐下来给我削皮切块。

我喝完营养液盯着他手中灵活转动的刀发呆,他炫技一般的把苹果切成差不多的薄片,在我的目光下半晌道,“我按照你说得洗得手的。”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用刀?”

虽然每个哨兵擅长的武器都不一样,但还坚持用冷兵器形态的武器的人实在太少了。

阿勒把切好的苹果摆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我总不能在深渊里掏出粒子炮轰你吧?”

原来他还是有点分寸的。

我戳苹果吃着。

阿勒又问我,“你和邵离什么关系?”

我用了最准确的回答。

“他是我病人。”

“哦。”他停顿几秒后再次问道,“你真是净化型啊?”

我哪里不像了吗?

明明我外表还是刻意设计成很有亲和力,能让哨兵放松的温柔那款的。

“是啊。”

“可队长现在昏迷不醒精神三级重创,更像是被人殴打了一顿。”

“……因为时间紧急。”

阿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挺厉害的。”

看来我洗不清这第一印象了。

可即便知道我粗暴殴打了他队长,造成他队长精神三级创伤,阿勒也问我要了我的诊疗室编号。

“你要预约我吗?”

“会的。”

可我不想见到他。

玛利亚告诉过我,一个合格的精神治疗师不应该和患者有亲密关系。

向导和哨兵之间的关系更为微妙,我需要小心问题复杂化。

没等我想好怎么拒绝,打开光脑的阿勒看起了我诊疗室的评语,古怪的读道,“很耐心很温柔的小姐姐一枚?”

我虽然没怎么关注过病患评价这条,但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其他病患对我的评价。

“是啊,我很有耐心的。”

阿勒不接话,拉了一下评论后指尖停顿下来。

“你给鹿斛那家伙看诊过?”

“是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刻意点出来。

“……他好像很喜欢你。”

我艰难的动了动脑袋,“他评价了什么?”

阿勒伸手按住我。

“喜欢。”

“?”

“他就说了喜欢。”

“……”

那确实是实话了。

阿勒沉着脸关上光脑,评价道,“真恶心。”

又出现了这种哨兵和哨兵之间的莫名敌意。

我慢吞吞想到,似乎我接触过的哨兵很少对另一位表达友好。

不理解。

“你有其他朋友吗?”

“什么?”

“没有吗?”

阿勒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思考半天答道,“我有朋友。”

好吧。

毕竟像我这样没有社交的特例很少。

“向导朋友呢?”

“没有。”

这次倒是答得很快。

我略微感到满意,叫阿勒给我放平了床板,告诉他我要休息了。

阿勒帮我慢慢躺平,托着我后脑勺时又蹦出一句,“你呢?”

“什么?”

“你有几个哨兵朋友?”

“就你一个。”

我实话实说,阿勒不知为何停了动作,盯着我好一会儿蹦出句,“我们是朋友?”

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有些激动。

“昨天。你的精神体——”

下一秒我脑袋就自由落体砸到了枕头上,砸得我头晕眼花犯恶心,差点就把刚刚的午餐吐出来。

“对不起,”不知为何忽然抽手的阿勒手足无措了一阵,最终指尖落在我的太阳穴给我轻轻揉着,“这样会感觉好点吗?”

虽然我太阳穴的胀痛确实在这样的按揉下有所缓和,但我依旧有些气恼。

“不是就不是。”

缓过劲的我抓住他的手推开。

“我要休息了。”

可恶。

居然只是我的误会吗!

可能是因为什么后遗症,一时间我不太想表现自己的失落的。

阿勒在我病床旁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精神体的事情……全是我的错。但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见我不睁开眼,又停顿片刻后道,“我没什么朋友,你这样说我其实很开心。”

“哦。”我抬手赶了赶他,“你也去休息吧,邵离会找其他护工来看护我的。”

“……哦。”

阿勒关上门离开,傍晚我再睁开眼,邵离找的人已经来了,是个年龄挺大干活很利索的大妈。

大妈上来就和我介绍了自己,她是个普通人,但女儿是位哨兵来了深渊,她不放心便也跟了过来在塔内找了个这个活做。

我总算能清洗一下身体了。

大妈比阿勒会照顾人多了,给我擦着身体,还用了干洗粉。

就是话很多,嘴上一直在说着她在深渊的见闻,说这些哨兵小孩一个个都惨的很,说自己的女儿任性,又夸她了不起很厉害。

我听着时不时附和着,一边盯着在病房里沙发上蹲着睡觉的那只鹤鸵,并在半个小时后开始隐隐头疼。

大妈帮我换了身病服,大约是没看到什么伤口,便问我是怎么住院的。

我说是精神创伤。

她说她不懂,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说跟脑震荡有点像。

她哎哟一声,就不再跟我密密麻麻的讲话了。

我冥想了一会儿缓过来,睁开眼看到大妈在角落坐着看默剧,随着剧情时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她看不见的那只鹤鸵也凑在旁边看着,时不时低鸣两声。

“……”

别吓唬普通人啊。

我看他们专注,便还是没打扰他们,盯着天花板开始尝试自己给自己做精神疏理。

不一会儿鹤鸵又哒哒开始满屋子乱晃,在我忍不住看过去时扇了好几下翅膀,一下子跳到我床上来,发出了吱呀声响。

听到动静大妈立刻站起来。

“小妹饿了吧?我去给你取饭来。”

鹤鸵盯着发出低频的长鸣。

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在摸了它几下后把他赶下了床,毕竟我刚刚换过床单了。

鹤鸵不高兴,又尝试蹦上来,再次被我赶下去之后才放弃,再次在房内逛来逛去。

我只好道,“你好吵,我头疼。”

鹤鸵缩到角落安静蹲下,不发出任何声响的默默盯着我。

“你回去吧。”

鹤鸵不理我,继续装雕像。

我还想说些什么,大妈推门进来,给我端来了病号餐,还有一大碗鸡汤。

分量有点多我吃得有点撑,大妈把我放平的时候还捏了捏我的胳膊,“瞧瞧你瘦成什么样了,我女儿胳膊都有两个你的粗,都到深渊了就算是女孩子咱们也该多吃点啊!”

她大概误会了我是哨兵。

我闭眼艰难消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大概是夜间,病房没亮着灯,大妈正在一旁行军床上睡着。

鸡汤消化的很快,我又要去上厕所,边叫了几声,大妈没醒,反倒把那只大鸟叫了过来。

鹤鸵伸出脑袋看我,发出稍响的声音询问我想做什么。

我指了指厕所,它叼住我的衣领慢慢的把我拽了起来,我在它的帮助下坐直身体,又见它盯着我思考了一会儿,大约是想不出来怎么帮我去厕所,竟然迈步去给了大妈一翅膀。

“……”

我因为它的行为差点尖叫。

他怎么敢的!!

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妈没有注意到异常,但我还是心有余悸,这种行为完全算得上是用精神体攻击普通人。

在塔内这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

于是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顺带抓住了那只在室内耀武扬威的鹤鸵的脖子,一把它拽到了床边,鹤鸵伸着脖子任由我动作。

我在大妈的帮助下躺平,把盖上的被子拉高后,埋首凑到鹤鸵的耳洞旁低语道,“快回去,你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鹤鸵扭动了两下,见挣脱不开然后干脆把脑袋贴到了我肩膀上,又啄起了我头发。

“不许装听不懂!”

我抓着它的喙晃来晃去的警告,“不然之后我诊室就拉黑你了。”

鹤鸵发出不知所谓的低鸣声,但依旧没有离开的趋势。

我一时间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非常幼稚的话语道,“你再不走我就不把你当朋友了。”

愤怒的鹤鸵用脑袋上的角质冠撞了我好几下,出乎意料的不痛不痒,然后消失在我的掌心。

哇!这种小朋友式威胁居然这么有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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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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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堕哨兵皆梦男
连载中茈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