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桉看了一眼谢树,神态庄重,声音压低:“你提前找好的?”
谢树想起那串朱砂,抬手掩唇,凑近杨桉低声笑着说:“自己送上门来的。”
果然行事效率极高。
最后离开时,老者对着谢树说:“你会后悔的,年轻人。”
杨桉已经跨下了台阶,这老者从他们进来就没说话,一直到现在才蹦出来这么一句,搞得人晕头转脑。
她狐疑地睥睨一眼上方,台阶造成的景深感抬高视距,殿堂内高深无比的神像,出檐而盖的明黄色琉璃,衔接一两丈高的砖红色矮墙,至此围困形成合乎规矩的雄浑建筑,而台阶下、夹角处随处可见的疏密苔藓蕨草,向阳而生,刚柔并济,营造无比强烈的东方式荒诞,却又和谐自洽的古朴情调,又望回谢树,他一脸的凝重。
随后居然就着门槛的距离,双手合十,两相遥望,朝着老者的方向拜上一拜。
弯腰,再笔直地站立,像收敛气息的猛兽,被人点破后,识别了内心的孤勇,他不得不委身还礼以表尊敬。
老者睁开眼,轻轻点点头,换了一个和蔼的笑眼,看着台阶处的杨桉缓缓说道:“姑娘,你会得偿所愿的!”
杨桉听着这一句,也赶紧学谢树双手合十鞠躬。
“怎么了?”
“没什么。”谢树走到杨桉身边。
随即对着还在等着生意人开口,面目异常冷漠,“给我包起来,要两串一模一样的,有吗?”
那样子好像只要对方说一个‘不’,这桩生意他转头就走。
杨桉眼睛滴溜一圈,看着手里的两串朱砂,无奈说道:“怎么就?怎么就……你也被骗了?”
谢树看她憎恶的目光,抿唇微笑着耐心地给她科普:“不算,朱砂里面的矿物可以用作中药,但几乎所有的朱砂都含有微量的汞元素,小孩子和孕妇杜绝,只要不是在极端情况下,没什么问题,而且又没叫你天天带。怎么样?好不好看?”
杨桉抛掉芥蒂,真心实意地说:“好看!”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上次来,被这里的人坑着买香火,怎么你也一样?”
谢树来了兴致,“那你被坑了多少钱?”
“九块!”杨桉嫉恶如仇地大声说,紧随其上向他比了个三,补充道:“就三根香,卖我九块,再凑一块钱我都能在这里吃两根烤肠了!”
谢树眼角抽动,看她无能狂怒的样子,“真是……那可真是把你坑惨了!”随即大笑。
而他被坑的可得要再后面加上好几个零。
谢树笑完,回头看了看刚刚的大殿,巍峨耸立在群山之首,后悔?
紧紧拉住杨桉,已经后悔了,只不过应该快要斩断了。
杨桉还在喃喃自语:“还真是天天上当,当当不一样。”
下山的时候,谢树不知从哪里摸来一辆大G,杨桉对于他的手笔已经有了耐受度,所以见怪不怪了。
“你下午几点上班?”
“2点,怎么了。”
谢树看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驶入南山的后山,这里鲜少有人涉足,一路疾风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谢树丝毫不迟疑地转折上了另一边的半山腰,开了将近5分钟。
杨桉看他心事重重的,像是宣布什么重大决定,车停下就率先下来了。
空旷山野之上只有他们,整个南城和南湖如画卷一样在眼前铺陈,她还依稀看见了自己即将规划建设的铁轨线路,和在谢树办公室楼顶看到的断线不一样,弯弯绕绕倏尔又变规整,沿着城市线路一直延伸到破烂处、繁茂之地,好似没有成见的老母亲,牵引着一条长痕缝补城市的针线,灵活多变的转折技法,一视同仁地对待修补齐活。
“还记得这里吗?”
杨桉看了看四周,和近处的道路,沥青干裂脱壳,近乎惨乱地凹凸着。
“我们一起来过?”
谢树关上车门,随即站在杨桉身边,“嗯,这里是哪年你过生日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是白天,所以印象出入很大。”
杨桉想了想,试图找参照物构建出场景,可是没有一样能对上,“我记得当时不是有一个宽阔的观景台?”
“在你前面,被花草覆盖了,走走?”
谢树在前面引路,“这里本来也是一个景观区,后面被政府回收征用成了风力发电,慢慢的也就荒凉了。”
谢树果然找到了那个平台,淹没在深深浅浅的杂草堆里,满是残檐断壁,他跨步上去,转手向着杨桉伸手,“慢点。”
跨上站台,杨桉想抽回手,可是谢树就此不放开了,她问他:“你怎么这么清楚?难不成这里也是你家的?”
谢树没否认,点点头。
“你家当年没被参与打地主?”
谢树讪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祖上发家是在改革以后。”
“杨桉”,他沉吟了一下,手心用力拉住,示意杨桉看他,“我想我还是不是适合你。”
“为什么?”
“我想过上百种跟你决绝的方式,连我假出轨的对象都想了一遍,但是我没那个时间精力再去应付另一场心力交瘁的戏份。最终还是想诚恳地坦白,这样的方式会让我们更体面。”
杨桉还是震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体面?这样的方式就不会让你心力交瘁了?请你直面我的问题,为什么?”
谢树准备放开她,杨桉逼近他,逼近他的眼睛,“你都已经答应了,连我父母都见过了,都是你自己主动的,现在倒逼提分手,你觉得能自圆其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