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卷的调查对象多为老人,片区的景色、环境、治安在南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规划也是向着高奢和养老靠近,祭坛肯定不能改,动都不能动。”
陈放不解,“为什么?”不仅突兀,还占地盘。
杨桉敲他脑袋,“风水啊,大学没修‘易经’吗?太极八卦图没让抄一遍?而且别小看这些老人,后代肯定都是有钱人,所以在这里的广场舞活动很少,都去练瑜伽或者上老年大学了,可能。”
陈放大笑,由衷感叹:“六七十岁了正是闯的年纪,他们社区文化也很响亮,宗族的影响和号召力巨大,闻名遐迩。”
“算了,你回去好好想吧,先做前期,后期插手的可能性不大,别太高瞻远瞩。”
又要出去两三个月,杨桉处理完工作,定好周末的票,收拾好行李,开始苦恼闹腾。
没有因为停职伤多大心,反倒是闹腾让人头疼,真是哭笑不得。
带着去肯定是不行的,春节回家就不小心放出去,把家里里里外外巡逻了一遍,第二天早上,杨桉的卧室门口就摆着两只老鼠,嘴里还有一只活的,正往上抛,抛下来看着它爬两步,又抓回来,反复折磨,不吃,纯玩。
虽然是天性使然,但杨桉替小老鼠喊冤。
后面天天锁在房间里,倒也是乖乖的吃了就睡,但感觉这小东西野性未驯,生拍它再扛什么礼物回来,放门口求嘉奖,甩动尾巴喵个没完地要冻干和小零食。
筛选了一圈人,谢树一上来就被她排除了,她也是有脾气的,让她拉着老脸去寄养闹腾,追人的时候可以,但是分手了就不行。
她要脸她不干。
静薇肯定是不行的,经常不是加班就是通宵,自己都照顾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杨桉不难料到静薇必定会听到一些风声,她懒得动口舌和人多解释。
杨叔和魏皎平常都在店里,人来人往的,猫太小,也不行。
杨桉一狠心,和刘女士打了个招呼,准备连夜开车把闹腾送回家,正好爸妈喜欢它。
周五晚上就出发回家,周六再赶回来,高速开到限速120,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为了闹腾也值得。
没想到半道就被截胡了,接到了润叔的电话。
周五一下班,杨桉抱着收拾好的文件小跑着出来,看到了等候许久的老人家。
谢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比一般年岁的人保养得好,看上去依旧中气十足,说他六十相信也必定有大把人在,微微一笑,还是能清晰地看见,脸上肌肉褪化后堆叠的皱纹。
他和蔼看着杨桉,“还认得出我吗?”
杨桉抱紧手中的资料和书籍,微微点头,“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我记得你这把手杖。”
谢洲闻言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抬高了晃了两下,“就一把普通的拐杖而已,叫不上手杖的名头。”
张润和保镖走过来,接过杨桉手中的资料,她想推辞,张润说:“别难为我老人家。”
“你能和我讲讲话吗?”
杨桉尴尬:“可是,谢爷爷,我现在有事。”
杨桉猜不出谢洲所行目的,只可能是为了谢树和她的事来,不想过多阐述,具体情况应该去问他孙子,或许是豪门纷争的普遍流程,她一个连桌都没上的人,不想跟着瞎掺和。
要不痛快点,直接把钱砸在杨桉头上,“这里是五百万,马上、立刻、现在就离开南城,从此消失在他眼前。”
不过五百万太少了,也不吉利,她这几天抬头低头都是这个数字,十分头疼。
后面再加一个零或者翻一番上去,她肯定立马辞掉这糟心的破工作,举家搬迁。
但是,话又说回来……
灵机一动,说要赶时间,送闹腾回家。
“要不要也让我看看,好久没见了,说起来倒是有点念想了。”
杨桉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谢洲的的车,保镖则开着她的车。
全程聊着她自己和闹腾,杨桉一直担心的谢树半个字没带,她更瞄不准老人到底要干啥。
等到杨桉把猫带下来,难得再上楼,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下来了,直接锁门。
看得出真的很喜欢这小猫,谢洲把拐递给张润,径自抱起了小猫。
杨桉:“它好像很喜欢你。”
闹腾就这样静静地蜷缩在谢洲怀里,“挺有缘分的,我没养过猫,只是陪伴过一条狗,后面就再也不敢养了。记得张润带去的那天,刚打完针,闹腾可能有些应激,不小心被抓了一道,那晚我和它对峙了很久,野得很可爱。”
看着慈眉善目的谢洲,说起闹腾可爱的时候,竟然感觉在看待一个小孩,宽厚仁义地原谅了小猫的顽皮。
杨桉苦于时间的流逝,但也不敢催促老人家,于是跟着附和,“对啊!我们还找它找了很久,谢树哥也跟着一起淋雨……”及时住嘴。
谢洲装糊涂,“哦!这猫是你们一起救下的吗?”
杨桉在心里叹息自己的蠢,“是的。”
“说起来,谢树有没有和你讲述他自己的名字由来?”
杨桉摇头,她哪有知道的命。换以前的谢树,杨桉可能会和他插科打诨的套话,但是搁现在她连想多了解他的生活,谢树都很少主动,她放弃了。
“我有一个战友,死前曾救过我,最后遗体没运回来,埋在战场上,那片山坡就只有那棵树。谢树出生,依仗德高望重的臭德行,他们都叫我取名字,出于缅怀愧疚和私心,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一半希望他正直勇敢,一半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安安稳稳地生长,但是很多事情非人所愿。”
杨桉听得起劲,“那谢树哥知道吗?这个名字的由来。”
难怪十年前会问她,这个名字会不会有什么引申义。
因为‘树’听起来过于简单和敷衍。
“不知道,我不好意思说。”
谢洲顿住一会儿,把猫交还给杨桉,“所以看到这小猫的时候,我看到了谢树小时候的影子,不服管教,唯一放在眼中的只有他妈妈。 ”
在杨桉的怀中,谢洲伸手摸着闹腾的头,“这十年里,谢树也从未回来过,现在就算回来了,也很难亲近,遇到这只猫我又把这份寄托转移。所以杨桉,你也难得往返一遭,干脆就让它陪我几个月,你也省心,一举两得。”
喜笑颜开地看着杨桉,敦厚有礼地问她:“你看,能卖我这七老八十老头一个薄面吗?”
诚心诚意的肺腑之言,杨桉哪敢说不。
人都没反应过来,猫就这样被带走了,徒留她在楼下傻站着,不知道干嘛。
谢洲临走还和杨桉叮嘱,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不会告诉他,猫在我这里。”
上车就通知谢树,“事情办好了,就确定是她了吗?”
“好。”
“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见面礼了?”
“老头别瞎整,你是怎么说服杨桉把猫留下的?”
“你都不知道老头我瞎编了什么?”谢洲爱惜地摸着怀里的小猫。
“管你的,我有事要忙,待会就去接猫。”
“下周吧,我抢过来的,先陪我。”
谢洲急速挂完电话,谢树无奈笑了笑。
机场的玻璃高窗明光锃亮,谢树也刚下飞机,时间刚好凑巧等了等同样返程的人,他站在原地,看着走进的熟悉面孔。
移植的排异反应没有刚开始强烈,左曦也是个不放弃的人,运动健身学习,样样不落,脸色也恢复了普通人的水平,回国前夕特意挑了一顶假发,遮住了营养不良的短发,看上去就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活力四射。
“哥!”
“左曦。”
爷爷:“你听我给你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0章 陌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