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只能赢的战斗

陈池两颊一凹往里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出来,白烟遮在他脸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外头有小孩拿摔炮炸狗,吓得那只倒霉的狗狂吠乱叫,吵得人耳朵疼。

有路过的人高声斥责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孩。

苏德喜家的欧式客厅里坐满了男人,他像个花蝴蝶一样给这个点个烟给那个递个火,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陈池吐了一口烟,问他:“你二哥一家去哪了?年跟前了还不回家?”

苏德喜笑嘻嘻地说:“说是出去旅游了,我就说他,赶什么时髦非要过年出去旅游,给我钱我也不去。”

“过年也不回来了?”

苏德喜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茶几上,说:“听那意思应该是不回来了。我说陈池,你这一年没少赚钱吧?辛辛苦苦一年,这脸怎么一点笑意也没有,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今年混得多惨呢!”

旁边有人揶揄他:“怕人找他借钱吧?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个个转不开身。”

苏德喜亲热地把胳膊搭在陈池肩头上,说:“跟哥哥说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哥哥给你开解开解。”

又有人打趣道:“他是不知道钱怎么花,苦恼那些女朋友争风吃醋,不知道宠幸谁好。他妈的,我要是你,我一天一个样,不知道多开心。”

陈池抬眼皮都没抬,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半真半假地跟苏德喜说:“可能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德喜头一歪来了兴致,“你又不需要借钱,我能帮什么说来听听。”

陈池磕了磕烟灰,说:“到时候再说。”

其他男人都看着,陈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苏德喜还有别的事急等着办,也没心纠缠这个,他站起身,大手拍拍陈池的肩,说:“你是茅山老道,神神叨叨,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开口。走走,咱们去开坛。”

他咧着嘴,一挥手,其他男人都躁动地站起来,急匆匆地跟着他往地下室走。

年里他委托苏德发给他酿了十几坛的米酒,这酒差不多到了时候了,他专门翻了黄历挑了个好日子来开坛。

这一群男人哗啦啦走了,剩下阳光照耀的客厅,深蓝色的丝绒沙发,和一个人坐着的陈池。

他最后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小半支烟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他的表情肃穆,显见的是心情不太好。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出大门,走到外面的阳光里,清冷的空气直冲鼻腔和喉管,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挺好。

这一年是个寒冬。

他的电话响了,陈河在电话里扯着嗓子说他:“你干嘛去了到底?天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年底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今天晚上请戴局长你还是不去?公司不要了,给我算了。我他妈······”

没等陈河骂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出门往右拐,他看着前面的那座大门紧锁的三层楼,庭院里一左一右的桂花树已经比二楼还高了。

那年阳光也是这样刺眼,就在这桂花树跟前,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挤过去,连眼风都不屑给他。

他在她面前撑着个架子,其实心里兵荒马乱,手足无措,白白比她大那么多,丢人。

他盯着中间那个窗户,这会拉着窗帘,窗玻璃反射着阳光。

他多希望眨眼间,那窗户能打开,那个人能伸出头来冲他笑,笑得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或者冲他竖着眉头板着脸也行,总能哄好的。

有人路过,看他呆滞地站在路边,笑着问他:“什么这么好看,陈池,这么冷的天?”

这天气,一说话就带出白色的尾巴。

路人缩着脖子,看见陈池穿着一件棕色的皮毛一体的飞行夹克,一条卡其的裤子,冻得脸色微微泛红了。

陈池这才发现自己在路边站着,他挥挥手,迈步走了。

想一个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他原来不知道抓耳挠腮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这三年来,尝够了这滋味,半年前,他以为终于不用再受这苦了,哪里知道······

十一那天晚上,满天繁星,天空像深蓝的幕布。

他按下苏绾家后门的把手,那扇不算宽的红铜色大门毫无预警地应声开了,他的心一跳,缓缓推开去,迈步进去,反身“啪嗒”一声反锁上。

穿过她家的厨房,客厅,再上楼,黑暗包裹着他,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狼光,每走一步就让他的血烧得更旺,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伙子第一次去奔赴一个姑娘的约会,激动到手都要颤抖。

他推开苏绾卧室的门,站在原地定住了脚。

那是他所有梦想的落脚点,是他到死都会记得的满足感。

那个人只穿了让人血脉喷张的内衣,欲说还休,肆无忌惮地躺在粉色的床单上,冲他笑得像只狐狸。

他的姑娘像朵刚刚盛开的昙花露出了花蕊,在深夜里专门为他绽放。

他咬着后槽牙,眼睛把她从头到脚蹂/躏了一番,恶狠狠地问:“你故意的?”

“你说呢?不是你说的不关门就是邀请?”

她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是不是嘲笑他的窘样。

“你非得让我变成一个做事没有底线的人,只有精虫上脑。让你跟我回道南不去,你欠揍。”

他反手关上房门,伸手拽住衣服的下摆利落地脱掉,再开始解皮带。

他吩咐苏绾:“把灯关掉。”

“关什么,阿池也会不好意思?”

他一脚踢掉脚上的裤子,“我不好意思?你想在大街上做我都陪你,但不能在长南。你不关灯路过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你屋里有男人,我不能让别人说你。快点。”

苏绾听话地俯身过去关了灯。

陈池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恶声恶气教训她:

“你就作,明知道我不想在这里做,你一定要惹我,那就成全你,在你这张小床上睡你。”

他掐着她的下颌骨,不给她放肆的机会,哄她:“嘘嘘,别叫。”

他闷哼出声,咬在她的脖子动脉处,“想死我了,小崽子。”

他那时候想五天是他的极限,出差回来的路上他盘算着以后不能再分离这么久了,以为他们俩的人生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而,命运就是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突然毫无预警地消失了。

只给他留了一条消息说:我离开一段时间,等我联系你,不要担心。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联系不上她。

他宁愿上次杀他的人再给他两刀也比现在痛快。

他去了她的学校,学校说现在寒假,苏老师没有说下学期要辞职。

他去了苏德昌的工厂,找不到他的人,厂里的人说老板度假去了。

他们一家都在躲他。

他的理智告诉他,没关系,他们跑不了,愿意躲就躲着,他难道等不起这一个月吗?

年关跟前,忙得脚不沾地的,他没空,就晾着那个混蛋,等年后好好收拾她。

可是他仍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奔走,一边骂自己傻逼,一边无能为力。

万一呢?

她虽然信誓旦旦地说:“为了你我可以和全世界为敌。”

但她到底还是年轻,心性不定,她的父母会跟她说什么?

这一个月会发生的变故太多了。

他担不起哪怕一点点的风险,走钢丝独孤一掷的人是他,一着不慎会摔得粉身碎骨的人也是他。

他们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只要种下一点怀疑的种子,他就输了。

他准备好了面对狂风暴雨,唯独没料到这个局面,这一局他先输了。

唯一能依靠的是她的心,而他没有把握。

年前他给苏德昌打了一个电话,说:“二哥,我路过想来看看你们。”

这件事一定要在年前跟他们通气,他只怕一个年下来,他们瞒不住,那事情就被动了。

苏德昌和苏秀月极其热情,招待他的菜摆了一桌子,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开口说:

“我爱苏绾,想请你们把她给我。”

这一句就是战斗的号角,从此这场战斗开始了。这是一场只能赢的战斗,代价是她,他输不起,一旦输他的命也没有了。

苏绾一直在问,“我爸妈说了什么?他们怎么说的?”

他从来没开口说过,让她知道那些伤人的东西干嘛呢,他能挡在前面的东西他都先挡了,只希望她受的风雨小一点,足够坚定就好。

想一个人的感觉真他妈要命,就算是他这样很难轻易被撼动的人,也像中了全身无力的毒,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打不起精神。

苏绾,这一次你最好表现好一点,只要这一关过了,其它都可以由着你。

这冷空气灼得人心肝脾肺肾都冰冰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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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只能赢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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