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进了门,就着窗外的月光摸索到右手边墙壁上的开关,“啪”地一声开了灯。
她低头看见自己粉色的毛拖鞋放在柜子外面,好像在等着人回来随时可以穿上。
她看着这双孤零零放在外面的鞋,它不会说话,又好像说了很多。
她了然地苦笑了一下,那个人啊,总是藏得那么深,不了解他的人根本看不懂,她懂,心里马上化成一滩水。
她在几个屋里转了一圈,她放在床尾凳上的睡衣还是原样放着,卫生间镜柜里她的护肤品异常整齐地收纳着,一看就是有人收拾过。
陈池是个非常有条理的人,爱干净,他的东西,他待的地方,异常干净整洁,连他的指甲都剪得圆润整齐。
苏绾翻过自己的手指看了看指甲,她自己剪得就没有那么工整。
她躺在客厅的那张米色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躺着。
她的手机扔在旁边的茶几上,一直“叮咚叮咚”地提示有消息,她懒得拿起来看。
她不知道自己快睡着了,直到听见门上密码按键的声音,她一激灵睁开眼睛,和站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
陈池扶着门,望着躺在沙发里的人,丰厚的头发在她脑后铺着,显得她的脸尤其的小,肉嘟嘟的嘴唇夺人眼球,她的表情有种刚睡醒的慵懒,毫不设防。
一阵汹涌澎湃的**像闪电一样一秒钟击中他。
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想要把她狠狠捏碎的冲动,为了克制这种冲动,他紧紧咬着牙,直到咬得牙关发酸。
苏绾冲他灿烂地笑着,出声喊他:“阿池”,拍拍旁边的沙发,示意他过来。
他反身关上门,迈着步子走过来,眼睛盯着沙发上的人,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你回来得比我想像得快!我还以为要等你好久呢。我刚才在想万一你三更半夜不回来,我是去你床上睡觉呢还是不去。”
陈池在她脚边的沙发上坐下,听她这么说,眉头轻微蹙起,他反问道:
“你没在我床上睡过?”
苏绾一骨碌爬起来,双膝跪行,挪到他身后,趴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怯怯地说:
“现在不敢了呀,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赶下去。”
苏绾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奶香味,她靠上来皮肤发烫,陈池就觉得一种眩晕,身上像有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行走,他等着那阵冲动过去,微微侧着脸,质问她:
“我什么时候赶过你?你别把你自己做的事按我头上。”
“咦,不是你说的,你现在气不顺,要当混蛋了吗?我害怕。”
“你怕个屁,就会在我面前装可怜,拿捏我你是一把好手,知道我气不顺,还把我晾着三四天,一句话都没有?”
苏绾拿脸不停地蹭他的脸,不让他躲,
“你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要找你,你又那么忙,万一你没空……”
陈池不等她说完,没好气地打断她:
“你没找就知道我没空?我这几天都住在道南,离你十来分钟,你找了吗?”
“你看,我来找你了,你就会骂我,让我下不来台,那我走?”
她放开双手,直起身体,作势要走,没等她有下一个动作,陈池转身掐着她的腰一把把她拎到前面来。
苏绾吓得叫了一声,然后顺势跨坐在他腿上,把腿放他身体两侧。
“你走一个我看看?我看你皮痒得很。你干什么来了?我可记得那天晚上你说要哄我的,到现在我一句也没听到过。”
苏绾听他这么一说,身体往他怀里一扎,紧紧抱着他,说:
“我错了,给你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陈池要的无非就是这么几句话,他板起的脸听到这几句话,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心里的那股子拱得他夜不能寐的浊气一下子卷着尾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问:“错哪了?”
苏绾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不应该不相信你,不应该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着和你分手,有事情应该相信你,和你说清楚。”
“还有,任何时候不要让我联系不到你,只要你不在我跟前,我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联系不上,我会非常地难受,脾气暴躁,你明白吗?”
“知道了。”
“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苏绾从他身上后退了几寸,把双手伸到他眼前。
她左手上的粉色石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把她细葱一样的手指衬得更加温润如玉。
苏绾有双非常漂亮的手。
陈池多看了两眼,毫无预警地低头在她的手上亲了一口,嘴唇流连在她的皮肤上。
这一口,让苏绾浑身爆出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浑身一热,好像手背上的温热传到了心口上,她说话就不由自主像被人掐着喉咙,娇声细气,
“那你现在气顺了吗?”
陈池的声音倒粗了起来,“还差一点没顺,你想办法让它顺一点。”
他看着苏绾的眼睛,像很久很久没见过一样,只是看着,后来抬手蹭了蹭她粉色的脸颊。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近得能看见彼此眼睛里的自己,看着看着,都觉得自己心里像涨满了潮水,鼓鼓涨涨的,温柔就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想把她撕碎,用牙使劲咬她直到牙齿酸痛也不松口,他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只会沙哑地说一句:“小崽子,你好好的。”
他眼前一片猩红,扯着她的头发,低头去咬她的嘴唇,撕扯,用牙磨,直到把她娇嫩的嘴唇折磨地猩红滚烫,直到她疼苦地轻喘出声。
“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是好是坏,这辈子就是你的命了,谁让你第一次就把我的魂勾走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不稳,灼热的气息里带着浓浓的酒精,熏得人晕头转向。
“我不走,阿池。咱们一辈子在一起,你要对我好点。”
陈池咬了她的嘴唇一口,让她瑟缩了一下。
“我把心掏出来给你,要不要?只要你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想吃我的肉我都可以割给你。”
苏绾低头去亲他,承受他的狂热。
“你见了我一直都没有亲过我。”他退开后突然说。
“你摆着臭脸,还对我用强,我没有机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你也知道怎么安抚我,你就是不做。”
他像小孩一样抱怨,然后又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怕我?”
“对啊,你沉下脸,皱着眉,说话冷冰冰的时候很吓人的,本来长得就不像好人。”
陈池把她使劲往自己身上撞了撞,不大高兴地说:
“别人这么说就算了,我对你从来百依百顺,你都爬到我头上了,你还怕我,怕什么?”
“不知道,你就是吓人,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和别人打架,吓得我心脏砰砰跳。”
陈池抬起手摸她的脸,声音低沉地说:“你别怕我,我不想你怕我,我脸上再凶,永远不会伤害你,你要相信我。”
“好。你的胃最近还疼吗?”
陈池身体一僵,说:“陈河告诉你的?叫他不要多事。没事,你别担心。”
“被我气得吗?你就把自己气成这样?”
“谁说是因为你?不能是因为我工作太多,压力太大,酒喝得太多?”
苏绾抱住他,说:“好,好,是因为工作太忙了。以后千万要注意啊,你担心我和我担心你的心是一样的。”
“你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你爸妈骂你骂得狠了?他们给你压力,逼你了?”
陈池皱着眉头,神情不太愉悦,任何人骂她都比打他还难受。
“他们没有骂我,别担心。”
“我一看见你那个样子,可疼死我了,本来就气,看了你就更生气。”
他亲亲她的头顶,控制不住心里的感情,少见地说了几句软乎的话。
“我妈跟我说了她的要求,你答应了,你觉得委屈吗?”
“委屈什么,只要他们能答应,不要让你伤筋动骨,我已经觉得万幸了。
绾绾,我不是十几岁了,我见过很多事了。
我能理解你的父母,知道他们是为了你考虑,我不会把他们当作敌人。
我可以主动去做一些让他们安心的事情,我给他们转那笔钱备注了“自愿赠与”,就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诚意。
我没想拿回这笔钱,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但他们不知道。
让他们觉得安心,觉得被尊重,是我要做的事。
我决定要你的那一刻,这些就已经预料到了,我做事情不会一时头脑发热。”
女人会因为什么爱上一个男人?
可靠,有安全感,一定是其中最重要的品质,苏绾在这一刻就无比深刻地意识到,她爱他,甚至崇拜他。
“你真好,阿池。”
“哪好?一会好,一会混蛋,都是你说的。上次在车里,真的那么疼?”
“就是疼,你把我吓到了,你力气那么大!”
“可能是很久没做你一时不适应,我没控制好,我的错。”
他没说出口的是,每次他拿她没办法,看她摆出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他就乱了阵脚,总觉得和她有身体上的亲密,就能让她记得他的好,能征服她。
这种话他哪里有脸说出来,倒不如让她觉得他粗暴不讲道理。
他贴在她耳边说:“那天我一看见你就HARD了。”
苏绾躲他,“你不是冷冰冰不理我,变态吗?”
“对,我就是变态,见了你一秒HARD,我从来没这样过。我再告诉你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你说。”
“我今天站在门口看见你就HARD了,那年见你跳广场舞,胸一颠一颠的,我就秒HARD。”
“陈池,你真是个流氓。”
他把她抛到沙发上,咬着她耳朵问:“不喜欢?嘴里骂得越凶,心里越开心?那些流氓的招式没让你爽吗?”
他的语气像个真正的无赖,手不停歇,苏绾头脑发昏,身体发软。
她抓着他,软软地叫,“阿池。”
陈池咬着牙问她:“疼?”
苏绾化成一滩水,魂游太虚,哪里还知道什么。
月亮爬上中天又沉到西边,地上的草,开始落满了白霜。
苏绾身上布满的汗,像夏天午后落在地上的雨点,很快就干了。
她在清醒的时候抬头,看见陈池像一坐山一样矗立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有亮晶晶的汗珠,他的牙咬着,下颚线紧紧绷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因为用力像岩石一样坚硬,他的两个手臂扶着她,青筋像一条条小蛇一样游走,那个红黑相间的“W”像刻在他的肌肉里,时隐时现。
在她沉沉浮浮的间隙里,听见他问:“明天要上班吗?”
“嗯?”
她意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拽不回来。
“要是上班,我让你睡一会。”
天崩地裂,不知道日月,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中有她,她中有他,血肉相融,互为骨血。
生同寝,死同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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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生同寝,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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