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朋友他疯啦

燕于池没有错过郁羡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他在观察郁羡的反应,幸好郁羡的演技也是取各家之所长,茫然无措和极致的悲痛这几种情绪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演技上这几个情绪层面的把控,郁羡觉得自己回去以后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不是问题。

她眼里含着泪,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手部微微颤抖,“这不可能!父亲怎会战败?!豫章怎会失守?!莫不是你用来诓骗于我,想让我乖乖向公孙言投诚吧?!”

由于情绪起伏太大,郁羡面色潮红,似乎迫切要求证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燕于池。

燕于池看到她这副失控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他随手用拇指擦掉郁羡滴落在下颌角的冷汗,手指温热,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痒意。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弯下腰引诱般地说,“公子刚刚失去了父亲,情绪激动一些也难免。豫章郡守战败重要的消息,我没必要欺瞒于公子。这个消息很快也会传到洛阳,到时候公子想弃暗投明可就晚了。”

郁羡擦干眼泪,“你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我每做一个决定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燕于池笑了,“公子要是这么说未免也太强人所难。毕竟,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是你,而不是我。”

郁羡气闷地说,“你们燕家不也是被逼迫地要用联姻来留后路吗,怎么,你们是做了什么,能让公孙言如此生气,就算投降也要杀燕家满门。”

郁羡心中暗暗思忖,听时子瑜说这场仗持续了快半年,物资粮草跟不上,还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公孙言还强势地占据了几座城池。如此看来,燕家的确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只是,要用燕殊音联姻和自己去平息公孙言的怒火,到底燕家做了什么事情能令他们如此愤怒。

燕于池阴狠地笑了,“我把公孙扬的手给砍了。谁叫他嘲笑我的眼睛,我也让他变成残缺,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公孙扬是公孙言的长子,听说长相性格都是颇像公孙言,简直是公孙言的翻版。而公孙言也是对他的长子寄予厚望,多次在众人面前赞扬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公孙扬便是公孙集团的继承人。

问题就是出在这个意外上,郁羡忍不住骂爹,这是让自己找到的罪魁祸首吗?!

所谓的蝴蝶效应,便是一个细微的变化也会影响到全局的发展。如果公孙扬继承了他老爹的位置,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他的手被燕于池砍了。

古人极其重视形象,如果形象不好,当官都困难。别说身体还有残缺。有身体残缺的情况下,就意味着就公孙扬不能上位。

这个机会便给到了本书的男主公孙慎,公孙慎虽然不是正室所出,他却很好的把握了这次机会,多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很快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公孙慎的确是靠自己的才能获得家族的认可和支持。可自己就惨了,人在皇宫坐,生死两茫茫。自己终于在后续的剧情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姑且称作时代的炮灰,注定是要下线的。

郁羡内心悲愤地咬牙,脸上却不动声色,“我需要考虑一下,毕竟这也是我的人生大事。”

燕于池废了这么大劲把她弄到这里来,也不是让她考虑清楚做选择题,最后的结果是绝对的。但是人总是这样,喜欢试探别人的底线,好从中获益。

燕于池喜欢看人挣扎的样子,他含笑答应了下来,“当然。你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郁羡看向窗外,今晚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只有风刮过的呼呼声,寂静得让人害怕。

“我不会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吧?”她怀疑地问。

燕于池挑了挑眉,“我没有说过要限制你的自由。”

郁羡黑了脸,“那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燕于池露出恶作剧的笑容,“为了,吓唬你。”

“......你无不无聊。”

最后还是燕于池带她回了客馆,夜深露重,街道冷清,一路上只有马车行走于道上的马蹄声和倾轧声。燕于池不是一个健谈之人,却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郁羡聊着。

燕于池这人有点奇怪,他更多时候看上去冷漠和令人莫名的恐惧,可是他却很乐意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到了,六公子,今天与你相处得很愉快。”

郁羡忍不住吐槽,“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愉快。”

燕于池哈哈大笑,他有时候也会令人感到无语。

“走了。”郁羡冷漠地甩下帘子走下马车。

正要进客馆的时候,燕于池叫住了她,“六公子,齐公子就先暂且在我那里住上一段时日,我会派人来保护你。”

郁羡抿了抿唇,没有回话,推开了客馆的门。

正在打瞌睡的伙计见到她,露出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嗯,都是一场误会。”郁羡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我的朋友们还好吧?”

说到这个,伙计皱在一起的表情明显是要大吐苦水,“公子,你可不知道,你的朋友他疯了!”

“疯了?!怎么会疯了?”郁羡突然有点听不懂中文了。

“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伙计给他比划,“肤白、容貌妖艳那个!就是他!他疯了!”

“自从你走了之后,他整日神志不清,在客馆到处游荡,我们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郁羡把手探在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等等,他具体的症状表现在哪里?”

伙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我们哪里知道什么症状不症状,只知道他整日说胡话,动不动就拉着人不让走,说的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云。要不是看他长得不错,他早就被人打了好几回了!”

“还有一个圆脸的姑娘,跟在他后面劝他回房间休息,他都不肯呢,特别是到了晚上,他还披散着头发到处游走,可吓人了!正巧昨儿有个大夫来这吃饭,他说恐怕是得了癔症!这病可难治好!公子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癔症?!”她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天,谢轶之竟然就得了癔症?!救命,她能不能退货?

“正是!公子可要小心看护好他!他不仅说胡话,他还狂躁地砸东西,公子,你看!角落的那一堆都是他砸坏的呢!掌柜的让我留起来当凭证,公子你可要付我们的钱!”

看着那一堆破碎的碗碟和桌案,郁羡顿感头痛,“多少钱?”

“五百钱!我们这桌案可是上好的梨花木,还有他还抓花了一位公子的脸,药费花费了两百钱。还有公子这些日子欠下的房费,公子也一并结清了吧!”

郁羡挥了挥手,“这是自然.....”

不对!这时候她突然想到,钱好像是齐止戈保管的吧!糟糕!齐止戈不在这里,她现在完全是身无分文!

伙计还在拿着算筹卖力计算着所有的费用,郁羡却想溜走,她的内心在呐喊:燕于池,你还是把我带走吧!

“公子这是要去哪?”伙计注意到郁羡心虚的表情和默默后退的步伐。

郁羡哂笑,“天色已晚,费用明天再来算了吧?我还担心我的朋友,我先上楼看看他。”

伙计摸了摸头,“是我太心急了,公子恐怕也累坏了,快上去休息吧。”

郁羡装作镇定地扯了一下衣袖,旋即飞快地跑上楼去。

郁羡知道谢轶之从坟山岗出来以后精神是有点不正常,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

她静静地看着埋头缩在床角的谢轶之,高大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可怜。

郁羡脱掉鞋子爬上床榻,手试探地放在谢轶之的手臂上,谢轶之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她轻轻地说:“轶之哥哥,我回来了。”

谢轶之缓缓地抬起头,掩在长发里的脸让人惊鸿一瞥,他长睫微颤,眼神炙热懵懂,跟以往有很大不同,就那般柔柔地瞧着郁羡。郁羡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

谢轶之好似想起了什么,看清了她以后瞳孔猛地收缩,旋即紧紧地抱住她,郁羡被他拥得呼吸不上来。

谢轶之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里,带着哭腔说,“阿均,阿均,你终于回来了。”

郁羡见他像受伤的小狗般扑过来,实在不忍心,便安慰地轻轻拍打他的背,“别怕,哥哥,我回来了。”

“阿均,是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离开武陵,是哥哥错了,我不应该带你离开,是哥哥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谢轶之一直来回重复‘错了’,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执念,永远无法挣脱。

郁羡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哥哥,我不怪你,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不!我不允许!”谢轶之的情绪又开始失控,他推开郁羡,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脸上迅速出现了红痕。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拒绝了江朔,你也不会死!”

“是我错了!”谢轶之彷徨失措地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神情几近癫狂。

眼看谢轶之还要继续对自己下狠手,郁羡赶紧抱住她的胳膊,“哥哥,够了!”

谢轶之看到郁羡不忍的模样,又忽地笑了,一瞬间只觉得天地失色,他的脸实在是太艳丽了,纵使泪水糊满了他整张脸,还是好看得不行。他病态般般抚上郁羡的脸庞,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抚过她鬓角的头发,“阿均,你总是那么善良,我的好阿均。”

郁羡实在有点难以接受他情绪的快速转换,还是决定明天带他去看看医师,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啊,他如此引人注目,不用走到洛阳,他们很快就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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