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裹挟着磅礴的气势,狠狠砸向废弃汽车旅馆那摇摇欲坠的霓虹灯牌。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飘摇不定,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车淮安蜷缩在生锈油桶后,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心脏剧烈跳动,震得她耳膜生疼,她在心底默默数着每一下跳动,试图压下满心的恐惧与紧张。
这是她第三次替老刀“送货”。前两次同行者的遭遇,她再清楚不过——都成了湄公河底与混凝土混为一体的冤魂。年仅十四岁的她,身形瘦小,裹在宽大不合身的防弹衣里,腰间别着用易拉罐改造的震动警报器,这是她从垃圾场零件堆里千挑万选、精心拼凑出来的保命符。每一个零件都承载着她对活下去的渴望,每一次调试都倾注着她对生存的执着。
货箱缓缓开启,一股刺鼻酸腐味瞬间弥漫开来,车淮安知道,这是□□包装袋散发的味道。可下一秒,她的目光被箱底暗格牢牢吸引,瞳孔猛地收缩。暗格中,三把捷克CZ75手枪静静躺着,枪管上刻着缅甸军方的编码。老刀的手下在一旁认真清点毒品,车淮安迅速用指甲油在掌心画出枪支序列号,上周电视新闻里,这批枪械被曝光涉及大使馆袭击案,她的心里清楚,这是往上爬的关键机会。一旦掌握了这些证据,就等于握住了通往权力核心的钥匙。
“小安,给坤叔点烟。”老刀的声音突兀响起,紧接着,一个打火机朝她抛来。车淮安知道,这是□□的入行仪式,去年有个女孩没接住,被烧烂了半张脸。她盯着在空中飞速旋转的Zippo,孤儿院火灾那晚的场景在脑海浮现:大火熊熊,福利科主任被火焰无情吞噬。刺鼻的焦味、绝望的呼喊,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就在打火机快落入手中时,她故意让金属外壳擦过腕表,表盘折射出一道强光,晃花了坤沙的眼睛。
“这丫头眼里有火。”坤沙低笑,拿着烟头朝车淮安锁骨烫去。车淮安强忍着疼痛,纹丝不动,藏在袖口的录音笔闪烁着微弱红光,她心里清楚,这是靠近权力核心的重要一步。当晚,她把录下的内容拷贝交给提前联系好的“朋友”,换来老刀走私船被截获的消息。在那场爆炸中,她不顾危险,“拼死”救出坤沙,左肩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贯穿伤。滚烫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她却咬着牙,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三个月转瞬即逝,车淮安站在斗狗场的铁笼里。强烈聚光灯打在缝着凯夫拉纤维的校服裙上,这身“战袍”是坤沙特意命人制作的。她的对手是前拳击冠军,身材魁梧的男人满脸轻蔑,朝她嘲弄地勾手。男人不知道,车淮安昨夜趁他不在,在他的护手绷带里倒了磷粉。战斗打响,男人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擦过车淮安耳际,她迅速按下藏在辫绳里的微型点火器。
火焰猛地窜起,车淮安用泰语大声尖叫:“他在袖口藏了□□!”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坤沙的保镖果断出手,击毙拳手。车淮安凭借这次的出色表现,被破格提拔为坤沙的贴身护卫。她站在笼中,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对下一步的谋划。
庆功宴上,热闹非凡。坤沙满脸笑意,将一把镶着蓝宝石的匕首缓缓插进车淮安掌心,说:“做我女儿,就要学会用血开刃。”车淮安强忍着掌心剧痛,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距离成为坤沙接班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她望着手中滴血的匕首,仿佛看到了未来站在权力巅峰的自己,而这一路的血腥与残酷,不过是她逐权路上的垫脚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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