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金属甬道里，沈烟的后颈芯片正在发烫。姜桅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警报，她们相握的手掌间，基因锁解除的蓝光如蛛网蔓延。
"要开始了。"沈烟用额头抵住姜桅渗血的泪痣，二十年前火灾里的焦糊味突然涌入鼻腔。那时五岁的她们蜷缩在衣柜，透过缝隙看见林安屿举着火把微笑。
实验室穹顶开始坍塌，八百个实验舱的蓝光汇成洪流。沈烟在刺目光晕中看见记忆走马灯﹣﹣原来每个满月之夜，姜桅都会偷偷给她的安眠药换成维生素；原来三年前颁奖礼后台的匿名玫瑰，带着雪松香气的卡片写着"我的小月亮"。
"对不起。"姜桅突然咬住她耳垂，机械手指插进自己胸腔，"当年他们给我移植记忆时，我选了你最快乐的那些。"
沈烟在剧痛中看清真相。所谓克隆实验，不过是把一个人的灵魂切成碎片，塞进不同躯壳。此刻漂浮在周围的八百个"姜桅"，每个都承载着她人生的一帧画面。
林安屿的机械触手穿透水幕袭来，沈烟抱着逐渐冰冷的姜桅翻身下潜。基因共鸣达到峰值时，她们颈后的0915编码突然裂开露出藏在皮肤下的微型□□﹣﹣那形状，赫然是拍立得照片上的双圈符号。
"要活下去。"姜桅用最后的电量按下沈烟指尖，"记得去老地方…"机械心脏爆裂的蓝光中，沈烟看见五岁的自己正在火场里微笑，而真正的林安屿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海面炸开血色漩涡时，姜乐清终于破译最后密码。陈秋南的日记本在海水浸泡下显影：【1999.9.15，本体选择让双胞胎作为独立个体存活。】夹层里的婴儿脚印显示，当年从火场逃出的其实是三个人。
三个月后，横店影视城飘起初雪。沈烟裹着姜桅的旧风衣走过宫墙，耳后新纹的红痣在月光下流转。当她在御花园景片后找到那枚生锈的铃铛时，身后传来雪松香气的脚步声。
"这次换我问了。"沙哑女声带着熟悉的笑意，"沈老师需要专属保镖吗？"
沈烟转身撞进金丝眼镜后的猫儿眼，女人耳后的红痣下隐约可见烧伤疤痕。她们脚下，两只影子在雪地上完美重叠﹣﹣像十五的月亮，终于不再残缺。
远外梧桐树下姜乐清把玩着新到的蝴蝶刀手机屏幕亮起陌生讯息：【镜面计划重启，新实验
体编号1515】照片里，两个穿病号服的少女正在
接吻，她们锁骨下纹着熟悉的数字：0915-a与
0915-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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