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异种拿着军用脉冲枪,从始至终,我没有在天台发现任何异样,我确定,他们还有一名拥有隐形能力的异种,战斗能力不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国情处白发苍苍的老者当即否定,一双眸子还紧盯靳钺,似乎在找寻靳钺撒谎的痕迹。
靳钺勾勾唇,深吸一气,内心翻天:神他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你说不可能,你要我怎样?眼珠子扣出来给你你要不要!
宿粟跟着靳钺一起翻了白眼,三下五除二掏出一个微型电脑,指尖在屏幕一个上滑,会议桌正中央就出现了一个透明屏幕,屏幕中央,循环播放蝎女刺杀B市地下城最高人类指挥官高升的画面。
“无人机被那只,那名禽类异种损坏,刚才经过修复,我们也只能得到这一段录像。”
白发苍苍刘主任抚着桌子往前探身,目光死死定在蝎女的尾巴上,满脸不可思议,“她是个蝎异种?她的尾巴,她的尾巴是谁……”
刘主任秘书也当即分屏,将国情处秘密研究的一名蝎异种投放至大屏幕。
“这是我们根据K市提供的资料,在数百只蝎异种里检测出,最具攻击能力的一个男性蝎异种。”
“异变前,他是一名送水工,按理说男性异变后的攻击能力要比女性还要高,但他只能同时对战两名普通违禁队队员,速度不够快,致命招数只有毒。”
鲍索直起身子,一头红毛很是显眼,宿军长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我和蝎女对战过,她速度不输我,尾巴上的尖锥经人改造过,尖锥能开合,里面的钢针能释放毒素,两个队员重伤,化验报告早上会出来。”
鲍索说着话,手中的钢笔缓缓弯折,他盯着屏幕当中那只泛着寒光的尖锥,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
啪!
“这里面应该录了她那个帮手,是个男人,三十多岁,装束嘛……”鲍索从兜里掏出一个碎裂摄像头,嗖一下朝宿粟滑过去,话停下来,两眼慢悠悠放到国情处刘主任和秘书身上。
刘主任两道白眉狠狠一压,怒目迎上鲍索打量的目光。
在男秘书一脸惊疑的表情中,鲍索不负众望,手指一伸,大刺刺指着两人道:“跟他们穿的一模一样,老干部似的,就差端个保温杯了。”
“荒唐!我这是定制的!我这是国家统一发放的!”刘主任大吼一声,揪着身上的行政夹克和那红通通的胸章,调过脑袋冲宿军长机关枪似的开炮。
“宿军长,你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这些人了!这简直要翻天了!要不是我国情处有重要行动,我断断不敢用他们,你说就这样目中无人,行动起来,他们能听指挥嘛?!”
“唔,不听指挥,但打胜仗,”辜新莱悄咪咪扒拉鲍索,竖起一个大拇指,“酷!”
接二连三的状告让宿军长头痛不已,宿军长冷眼一一打量过潜龙小队六人,目光在靳钺手边的旗镇沅身上顿了顿,再看向靳钺时,沉声道:“领着你的人,五十公里拉练,鲍索二十。”
潜龙一行摇头晃脑溜达到楼下,半开的窗缝里传出刘主任破大防的喊声。
“凭什么我们配不上高精尖作战武器?!我们警方不算人吗?!我们警方遇见高级异种打手|枪就跟放小摔炮似的!别说人民了!我现在都不敢指望他们能保护我!”
噗一声,宿粟和辜新莱默契笑出声,两人攥拳碰了碰,异口同声,“小摔炮儿~”
他们没压制声音,反而尾调上扬,话音一落,楼上窗户便重重一声阖上,带着十足怒气。
黑沉沉夜空里,训练场齐刷刷一溜散步似的小跑,前后之间还无组织无纪律地侃大山,为首作乱的正是靳钺。
“你说那雕儿后来坐着一辆超跑给你们扔炸弹?”
靳钺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他扬声问完,从排头位置脱离,跟在几人身侧,抬脚踹了下也想脱离队伍的辜新莱,“你干嘛去,展开说说!”
辜新莱幽怨叹了口气,慢跑时摇头晃脑,眼底带着精光给几人说起跨江大桥上的经过,末了不忘拉上旗镇沅给自己作证,“是吧,我当时可帅了,一个回旋,我就给那炸弹踢到江面了,太猛了,我!就是这大桥的守护神!”
靳钺舔了舔牙齿,指尖探进肩包,摸了摸那根羽毛,原地站定,径直往回返,冲身后几人摆了摆手,“行了,到这儿吧,鲍索去上药。”
辜新莱拍拍鲍索胸脯,鲍索顺势抬手挎在对方肩膀。
鲍索,一米□□,和辜新莱同为炮台炮手,最擅长高空索降突袭,没成想,这回载在一个蝎女手里。
辜新莱对这群看上去格外疯癫的高级异种很感兴趣,他摩挲着下巴,拍拍鲍索,轻声开口:“索儿,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鲍索蹙眉,转了转眼珠,没跟上辜新莱的脑回路,“什么?”
“战斗能力不详,实则武力超强。”
*
嗵——!
郑媛肩上扛着高尔夫球杆,机械尾椎在身后轻晃,她抬手压在眼前挡光,仰长脖子去看打出去老远的球,却看了个寂寞。
烦躁的尾巴卷起高尔夫球杆扔到地上,短发女人抱臂转身。
“啧!这就是高尔夫啊?玩儿个什么劲呢?球都看不见,在这儿当上雕塑了。”
圆桌旁,翘腿看报纸的男青年嘴角笑得温和,纸张翻动,他冲郑媛勾勾手指。
郑媛蹙眉上前,顺着赵正巍的指尖,在报纸上看见了她的通缉令!
郑媛两眼放光,捧起报纸,端详着照片上的自己,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出息了,出走家乡多年,归来终成明星!”
赵正巍挑了挑眉头,端起保温杯吹了吹,正要喝水,身侧就涌上一股暖洋洋的微风,他眸子一转,眯眼时眼尾带着细纹,侧过身子抬手在半空一抓,抓出个涂黎。
“怎么才回来?”赵正巍上下打量着人,目光在涂黎散乱的头发上顿了顿,起身时拽了拽身上的行政夹克,按着涂黎坐下,强行给人梳头,嘴上不忘唠叨,“出去玩儿也不要太疯狂,你看你这头发炸的,怎么就穿个半截袖回来了?那个皮衣我记得你不是说很喜欢?”
老老实实趴在桌上的涂黎半阖着眼,享受着头部按摩,听到赵正巍的问话,猛地一拍桌子,“有个鸟东西把我衣服扯烂了!而且他身上的作战服我爪子都穿不透!”
闻言,赵正巍眼底一闪,同身侧走上来的霍玄问:“他们的作战武器升级了?”
霍玄身上带着淡淡烟草气息,在赵正巍身旁站定后,略微颔首,“B市执行队的武器,应该是国内最好的。”
见赵正巍左右找人,霍玄推了推镜框,侧身,“这儿呢。”
“睡着了?”赵正巍看了眼霍玄肩上的变色龙,刚说完,那龙就到郑媛手里了。
“我们回屋,晚上还有行动,要好好休息哦老大。”郑媛抱着龙,塞给涂黎一块巧克力,心满意足地冲几人甩甩尾巴离开。
涂黎一行所在,是B市远郊一座高尔夫球场。
目之所及,人类当中混杂了不少异种,甚至有些异种在这种公共场所仍旧处于高位。
很显然,十三禁令的规定,只是将一些普通的没有任何背景的异种打入社会底层而已。
一些牢牢掌握社会资源的人类哪怕成为异种,也不会因为十三禁令改变他们原有的生活。
类似远郊抢夺化工厂的两只狮虎异种,不过是数以万计想改变自己生活的异种中的佼佼者。
化工厂那头暴起一朵蘑菇云,放在异变前,那是吸睛的大动静。
而现在,高尔夫球场瞬间启动一级防御系统,淡黄色圆弧将所有宾客笼罩其中,那朵渐渐湮灭的蘑菇云,好似一朵平平无奇的烟花。
夜晚,华灯初上。
悬浮列车在天上穿梭,破空声穿过车厢震在涂黎后背。
涂黎蹙着眉,始终不敢相信他一只雕竟然晕悬浮列车!
正值夜间生活最嗨的时间点,列车上已经满座,大学城涌上一群味道各异的学生,涂黎睁开眼,一个烟刀甩到踩了他一脚的男人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男人一边道歉一边蹲身要给涂黎擦鞋,就在他触碰涂黎鞋尖的时候,他手上的背包忽然嘀嘀作响。
男人猛地抬头,迎上涂黎那双金色眼仁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脚蹬着地面逃离,从兜里掏出异种风险检测仪。
“他是异种!”
男人哆嗦着手举起嘀嘀作响闪着红光的仪器,周围人惊呼一声纷纷后退。
涂黎翘着腿稳稳坐在原地,两条手臂交叠搭在膝盖,倾身看着对面男人,“你说我是异种,你有什么证据。”
那男人害怕周围人不信,举起仪器高声解释,“这是异种风险检测仪啊,你们肯定有人知道这个的?!它闪红光!他是个高风险异种!他怎么能上列车?!”
涂黎深吸一气,低垂下头,半绑的丸子头在额前落下碎发。
清瘦少年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他在列车厢敛眉垂首,似是受了极大委屈,在男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斥责声中,那少年轻轻摇头,口中低声呢喃,“我不是。”
“你撒谎!”
男人斩钉截铁,一转头,就看到几个女学生看向涂黎的目光带着犹豫不决,他狠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别光看脸行不行!他是异种!他是——”
“才不是!”
一道稚嫩童声穿过人群,涂黎眼皮一跳,侧目望去,就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蓬蓬裙冲他跑来。
小女孩扑到涂黎怀里,转身,张开两手护着人道:“这是我小爸!他才不是异种!”
涂黎攥着小女孩裙摆的手指微僵,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对面男人代他发声,“什什么?!你说什么?他是你爸?!”
“那当然啦,小孩子怎么可以撒谎,”小女孩抱臂,走到男人身边一把抢过检测仪,在手上晃了晃,歪一歪脑袋,冲站在一盘一袭黑衣的霍玄喊道,“哥哥!这个坏了吧,为什么我们都红啦!”
涂黎僵着脑袋转头,看向霍玄的眼睛,无声示意:你是哥哥?我是小爸?!
霍玄轻笑一声,拿过检测仪直冲那帮女大学生,将不停警报闪光的仪器关掉后,分外礼貌地冲一群人颔首致歉,“不好意思,可能这位男同志的仪器坏了,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抱歉。”
“没事没事。”
“那那个……”小爸?
面对那个欲言又止的女大学生,霍玄将仪器还给那男人后,微微低头,冲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开口:“别逃了,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跟我们回去吧。”
涂黎苍白的脸色现下一片漆黑。
小女孩藏在霍玄身边,冲涂黎吐了吐舌头,奶声奶气催促,“小爸~快回去吧,要不然爸爸会打我和哥哥的~”
涂黎张唇冷笑,嚯地起身,同一八五的霍玄身高齐平,他舔了舔后槽牙,只手拎起小女孩儿,在列车停下后,恶魔低语,“好茶茶,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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