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血味从斯洛维那刚出来就萦绕在周围，还混着掩饰般浮于表面的男士香水味。
离灼心下一沉。他放下文件起身向斯洛维那一开始出来的那扇房门走去。
他站在那扇门前踌躇，有些犹豫。这样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似乎不太礼貌，但斯洛维那好像也不太在意，默许他可以进出…
离灼再三思索，终于下定决心 。他把门推开一条缝，向内看去，愣住了，又侧身钻了进去。
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斯洛维那的藏室。藏室很大，各种各样的收藏品都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好。他从小就很喜欢这些东西，而且不拘于收集一种风格的物品，只要他一眼看上的，他就会想尽办法拥有。
不过小时候的他不太说话，想要什么总是默不作声，只相比起其他东西，他会多看几眼，拿到手后他也只是浅浅地看上几眼，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也许他只是享受得到一样东西的过程。
离灼走过那一排排的柜子。说真的，他除了像普通人般感慨物主的财力，对这些东西实在不感兴趣，有几件东西倒是眼熟，可能他也参与了那几场展览会和拍卖场。
越走近，那味道越清晰，混在木头的某种清香里，有些让人分辨不清方问。好在离灼对血味儿比较敏感，绕过那些柜子，他对着一面空墙陷入了沉思。
也不能说是空墙，那些地方应该是原本放了东西，现在用一块镀金的牌子写上了名称，后加上了“已展出”三个字，看来平时在总部大楼里看到的那几幅画儿和一些其他物件都是真品啊。离灼在墙面前徘徊，他很确定血味儿是从这儿散发出，难不成有暗室?他站在角落，果然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正思索如何进去，忽然听见“滴”的一声，他警惕地往后退开，看墙缓缓挪开。“身份认证成功。”行，看来斯洛维那是真的懒，也没打算藏得多深，暗室的密码直接套得他家门的，人脸一扫就开。
墙和墙角之间抵着一粒沙，刚才光就从那透出来的。
离灼走进去，墙自动关闭，暗室的光骤然亮起。
一瞬间的失明后再睁开眼，离灼被震惊住了。他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目光所及，无不是被人摆好的骨架，或浸泡在淡绿色液体里的生物，这里面有人也有动物，基本上没有对外展出的，只有一个地方，写着“叶蒙拉，已展出”。
离灼此时已有些作呕。他来到血腥味最浓的地方，那里放着一颗头骨，少女头形，表面被腐蚀的痕迹还没去干净，仪器和手套放在一旁，还染着一点点血迹。
离灼倒不怕尸体，再残忍的场面他也见过，但他此刻头有些痛，感到愤怒，像去落北冰川走了一遭，血都冷了。
他站在那里，沉默地与那双空洞的眼对视，无助而麻木，转瞬间想了许多，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念头格外强烈。
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斯洛维那…竟能…
“离灼？”
那墙不知何时已开了，斯洛维那靠在那，皱眉望着他，红色的眸子暗沉。
离灼僵硬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鲜红的血丝。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仍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声音有些颤抖：“这些…你做的…？”斯洛维那没回答他，只是有些厌烦地扫了眼周围。
离灼见他不说话，看他站在那里，似乎无所谓，只是感到不快。
血直冲大脑，冰冷刺骨，这就是悲伤和痛恶交杂的感觉。
和你离着这么远又这么近，我怎么也看不清你。
离灼朝他走来，他没有动弹，那阵风带过，他也毫不意外。离灼打了他。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打得快，斯洛维那的脸被打得朝向一边，嘴里满起血腥味儿，似乎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破了皮。
他再看向离灼，一些东西消失了，另一些东西漫上了他的红瞳。斯洛维那低哑着声音问道：“我一个烂人，让你失望了?嗯，上校？”他咬着那最后两个字，听不出他的情绪。
“你说得对，你就是一个烂人。”离灼与他对视，“我确实失望透顶，不是为你，斯洛维那，是为我自己。看来你是真的，很适合你的身份，领主，呵。我从内心对你感到恶心，斯洛维那。我下午就会呈递辞职信离开你这个鬼地方，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他转身想离开，却被不容反抗的力抵在墙上，嘴唇被狠狠咬住，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
唇是冷的，血却温热。
离灼要疯了，他从未想到这样的发展，手被死死按住，勒出一圈红痕 ，斯洛维那沉郁地想吻他，眉目间是他从未见过的阴翳煞气，仿佛想将他落吞活剥了般，却仍留有一丝克制。
离灼发了狠劲将他推开，斯洛维那后退了几步，就那样的着他，舔舔唇上被咬出的伤口。
“你…疯子!”离灼冷冷地丢下那句话走远了，斯洛维那看着他凌乱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
他听着脚步声消失。
斯洛维那朝黑暗说:“出来。”已然带上杀意。
“别这样，虽然我很抱歉，但事态紧急嘛，你也不是帮了我?”
“你是故意的，让他看见。滚。”
“朝我生气也没用，早就和你说过别对他沉迷过深。我这是帮你啊。”
“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密闭的暗室一阵微风穿过，落下一声轻飘飘的“哈”，既而再次安静。
期斯洛维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低头回味着那场粗暴而苦涩，甚至不能都说是吻的厮咬。他抬手触碰着那个玉色的耳饰。
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吗?
上学真没时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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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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