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独有偶

两个人就在火车站分开了,陆池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乔渊也坐上了雇主来接他的车。

第二天乔渊来到医院,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那人是车祸后一直在昏迷,已经昏迷三天了,什么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车祸后遗症。

再加上他开的车,车上的孩子跟孩子奶奶都没了,就他一个幸存者,很难让家里人不想到这一点。

他在病床边坐下,手边放着车祸时他身上的配饰。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他缓缓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梦里是车祸前几分钟,他站在路口看那边车缓缓从远方驶来。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等红灯,正常的启动车,就在他们那辆车马上驶出路口时,一辆没有牌照的新车突然冲了过来,正好撞到老人跟孩子坐的后座,紧接着两辆车都滚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那辆肇事车辆车头后面又撞上了路灯杆。

因为正好是中午,又是郊区,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被过路的看到打了电话报警。医生到的时候肇事司机已经没了气息了,只有他被人拉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车上的孩子和孩子奶奶已经没了心跳了。

他也并不是没有清醒过,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医生,抢救室里问过一句“我妈跟孩子呢?”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他就昏迷不醒了。

他出了身上肋骨被安全带勒的骨折并没有内脏出血,可就是这样称为奇迹的车祸幸存人员,他竟然就这么昏迷了三天。

看着车祸现场被人员清理完之后,乔渊看到那个路口不远处有一位老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儿。

乔渊走上前问她们:“老人家,您是迷路了吗?”

老人慈眉善目的,微笑的看着他:“谢谢你啊,小伙子,我在等我儿子来接我跟孙女儿去他城里的家呢。”

乔渊难掩心中酸涩,接着说道:“我送您过去吧。”

老人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低头问了问孙女,“妞妞,我们跟着这个叔叔去找爸爸好吗?”

小女孩儿乖巧的回答道:“好。”

就这样,她们跟着乔渊到了医院的病房,她的儿子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

“爸爸。”小女孩儿不谙世事,看看惊喜的叫着人。

“小伙子?”老人却什么都懂了,她看向乔渊问道。

“现在只有您能叫醒他了。”

老人站在病床前,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就像叫他起床一样叫他;“景中,景中。”

许是听见他妈在喊他,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是人之后,眼睛逐渐模糊起来,他流着泪说道:“妈,我对不起您,我当时……我当时要是能……”

“妈不怪你,孩子,跟你没关系的。”

“妈,妈”病床上的人呼喊着,却怎么也动不了。

老人拉过小女孩儿,跟她儿子说:“景中,妈就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就只剩你自己了,以后要跟孩子她妈和睦相处,别老吵架,孩子。”说着她低头看了眼牵着的孙女儿,“孩子你就当她一直陪着妈在乡下了,别担心我们。”

说完,她把小女孩儿拉到她前面:“来,妞妞,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小女孩儿乖巧的跟着说道,就像每一次分别一样,只是这一次分别就再也没有相见了。

说完,她们的身影就渐渐消失了,任由病床上的人再怎么呼喊都没能出现。

接着,乔渊在病床边睁开了眼,病床上的人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喊声醒了过来。

因着刚才在梦里见过乔渊了,他问乔渊:“我妈她们呢?”

“她们已经走了,您节哀。”

说完他走出病房请他的家人进来,他岳父送乔渊出医院,路上对他不停的道谢,他也只是轻声的回敬他不用这么客气。

问了肇事者的情况,那人也是罪有应得,新提的车,仗着临时牌照醉驾又闯红灯,可惜了他亲家跟刚满三岁的外孙女儿,说完老人也是轻拭了拭眼角的泪。

出了医院,乔渊就这么在J市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傍晚,不远处的居民楼已经升起了点点灯光。他兜里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是陆池打来的。

“喂?”

“乔大哥,你还在J市吗?”

“嗯,在”

“你现在是在桃花区桃花街道吗?”

乔渊抬头看了路牌回答:“是啊。”

突然身后跑过来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乔大哥。”

是陆池,“你怎么在这?”

“我家就在这附近啊!”

“嗯。”乔渊敷衍的应了他一声,声音里满是低落。

“你今天怎么了?”

“解了一个梦而已,没事儿。”

“是这个梦不太好的原因吗?”陆池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概吧。”乔渊回答道。

陆池仔细想想了问他:“那你要不要今天跟我回家?”

乔渊回头看他,眼神里藏着疑问。

“我爸妈今年中秋节把我从学校骗回来看店,他们出去旅游了。”

原来陆池的父母经营着一家古玩店,这次趁着陆池从学校回来正好把店扔给儿子他们去旅游了。

“好啊,跟你回家。”乔渊鬼使神差的就这么答应了陆池。

刚才陆池是从家里出来打算出来觅食的,谁知道在大街上捡了个失魂落魄的大师回去,最后到家两个人还是点的外卖。

吃饭的时候,乔渊主动跟陆池说起了今天在医院解梦的事。

“跟你讲讲今天我解的梦?有兴趣听吗?”乔渊此刻的神情很明显的事恢复了一些。

“好啊,我正好听听是个什么样儿的故事。”

“今天的梦主是在位车祸幸存者,肇事者跟梦主的妈妈和孩子当场没了性命,只有梦主活了下来。”乔渊仔细回想着梦里事故发生的每一刻。

“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医院一直醒不过来,他岳父就托人找上了我。”

陆池也不夹菜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那他是因为愧疚。”

乔渊点点头,“嗯,他一直怪自己,他觉得自己如果不着急过路口,或者晚一会儿过都会没事儿的。”

“那那个肇事者是什么情况?”陆池问他。

“酒驾、超速、闯红灯。”

陆池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在他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里,这三条哪一条都是在玩儿命啊。

陆池惊讶的说:“他这是很明显的不要命还拉上了别人。”

“嗯。”乔渊并没有再评价什么,那个人做错了,拉上了梦主一家。可乔渊不能告诉陆池这真正的前因后果,因为在他们这种普通人这里,那些前世今生简直是笑话。

这世间的不公,不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评一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丑恶,见的多了,了解的多了,乔渊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跟别人讲自己解梦的经过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他师父还活着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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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梦
连载中亓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