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的楚曳刚想骂人,就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嘴角还挂着诡异笑容。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自己,像要将人吞吃入腹一般,阴森恐怖。
楚曳浑身汗毛倒竖,手中的烟也掉落到地上。
“这他妈...真...真是见鬼了...!”
楚曳忍不住哆嗦起来。
其他人看到鬼之后也纷纷惊惧起来。
呆楞的沐甚见状立马回过神,卯足了劲地爬起来,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颤颤巍巍地逃了出去。
鬼?他才不怕鬼。
这些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不顾一切的奋力往前跑,试图甩掉那些可拍的家伙。
现在的他狼狈不已,满身的血迹,头发散乱,脸颊肿胀,嘴角破皮,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不知道跑了多久,沐甚才终于停歇下来,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动得很快。
他感觉自己全身每个细胞里都充斥着疼痛和撕裂,更糟糕的是,他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被碾碎了一遍。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只见到处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就像他那颗沉寂在黑暗中的心脏,没有一点希望可言。
就算逃出来了又怎么样?
难不成没有下一次吗?
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地以凌辱他为乐,他就像个玩偶一样被他们随意摆布,任由他们肆意欺负,没有一点尊严。
一股彻骨的寒冷席卷四肢,他不禁苦涩地一笑,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算种解脱?
最起码不用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也不会麻烦别人。
这么想着,沐甚心里好像舒服多了。
但心里另一道声音又在反抗,不行,不行,不能有这种想法,他要逃,一定要逃,他抱紧双臂,努力保持着清醒。
可是,越是想保持清醒,脑袋就越昏沉。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他必须离开。
沐甚咬牙站起身,艰难的走出了这片黑暗的区域。
他没有时间休息片刻,他还要继续逃亡。
唔......
突然,腹部传出一刹的抽动,下一秒,疼痛感迅速扩散到四肢,直至大脑。
沐甚低头看了眼,发现一把短刀竟然插在了自己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出,染透了衣襟。
他咬紧牙关,想拔掉这把短刀,可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跑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楚曳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沐甚,眼神冷漠而无情。
沐甚抬起手擦掉了额头的汗水,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想让自己恢复冷静。
可是,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行,不能死在他手里。
说那时快,沐甚咬牙忍住剧痛,用手紧握着短刀往外拔,变被动为主动,毫不留情地反向刺进了楚曳的肩膀上,对方吃痛地叫出了声。
那是他第一次反抗。
趁对方懈怠的片刻,沐甚又埋着头一股脑儿地向前跑!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顾不上左右,只知道后面像是有恶鬼般的追赶,面前的路越发宽阔,新鲜的空气就越像是救命稻草。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心里这么想着,他跑的就愈发地快,以至于没来得及看清前方的动静就撞了上去。
“嘶,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撞到人的沐甚,没有勇气抬头,只是又慌又害怕地低着头,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沐甚?”
听到自己的名字,沐甚整个人忍不住地僵了一下,反应迟钝似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极其漂亮但惶恐的眼睛。
“没事吧?”
清冷的嗓音,在沐甚听来是天籁之音,当他抬头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便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沐甚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听到了自己体内器官衰竭的声音,以及心脏停止跳动的“滴答”声......
但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眼前的人的衣衫。
他的嘴唇微张着,像是要说出什么来,但下一秒却失去了意识,然后一头栽进了那人的怀里,彻底昏迷不醒。
月光下残败的少年,红色的卫衣,被那双小手揪的褶皱不堪,肚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里,正渗出大量的鲜红液体,顺着衣襟流淌下去,将裤子染成暗色。
还有那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小脸,都显示着这个孩子遭受了怎样可怕的对待。
安与哲看了一眼,眉头重重的皱了起来。
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他,本来就一身的酒精味让他难以忍受,所以想着抄小路赶紧回去清洗,谁曾想撞上了这么一出。
这人弄的自己又是一身血。
虽然安与哲没有洁癖,但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酒精和血腥味,尽管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也没改变这点。
“你往哪里......跑!”
追过来的楚曳冷不丁地撞上了一双冰冷的目光,听到来人暴怒的吼叫声,本就心情不佳的安与哲,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他阴沉着脸看向楚曳,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满脸写着,别烦我,给老子滚远点。
接收到讯息的楚曳,立马噤声。
妈的,今天是走什么背运?
先是遇见鬼,现在又遇到面前的这男人,浑身散发的戾气简直能杀死人,他真怕自己再呆在这儿,会被这男人打成猪头。
算了,回头再教训沐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着,楚曳就飞快的跑开,消失在安与哲的视线里。
……
……
……
深不见底的夜幕上空飘着点点繁星,月亮被乌云遮挡得看不真切。
在这片漆黑中,只有一盏灯光微弱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房子照的透明而又朦胧。
安与哲将昏迷的沐甚带回了家。
他不知道沐甚的宿舍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谁,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处理伤口。
当然,在这期间还要承受一定程度的不适感。
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脏了!
沐甚的衣服被撕裂成碎布挂在肩膀上,身上沾满了血迹,手臂和脚踝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脸色发黑,看着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浑身没一点儿力气,全靠着安与哲把他扛到客厅沙发上。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休息时间,安与哲迅速麻溜地处理了沐甚身上的伤口。
大大小小的,不尽其数,还有很多旧伤,结了痂的又重新裂开,露出鲜红的肉,简直惨不忍睹,看的安与哲不禁心一颤。
他有想过,也见过学校霸凌的情况,但是都没有沐甚的严重。
这简直可以到了杀人的程度!
如果不是今天刚巧路过那里,恐怕沐甚现在已经死了吧?
安与哲加快了手下的动作,鲜红的血流淌出来染湿了他半边白衬衫。
最后包扎完之后,安与哲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瘫坐在地板上喘息,而沐甚依旧躺在沙发上毫无动静。
安与哲又挽起碍事的袖子,清水混着酒精,给他擦拭着身躯,沐甚额间布满了汗珠,苍白如纸,嘴唇也因为脱水而干裂。
可是即使这样,都没有办法阻止那张妖孽般的脸颊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诱人,好似天生就带着蛊惑人心的能力一般。
就这样忙活了近两个小时,安与哲才彻底把这个人彻底收拾干净。
沙发上的人呼吸声也逐渐平稳。
见此情景,安与哲方才松了口气,随后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出去,顺便把客厅的大灯关上。
只留下客厅里昏暗的壁灯还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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