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奇怪

原来叶蝉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何珥也就能够联想到她的心理路程了。

他默默的听着,点了点头,不会像叶父一样评判她的“鬼混”,他本来就是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在看待这件事情。

包括江盛毅,他也没说什么,兴许有他本就兴致不高的因素在。

一顿饭吃完,叶父问了很多问题,问了他们的父母,他说他们没有父母,问了他们的老家,他说他们老家,是一所建在镇边的孤儿院,又问了他们怎么去的孤儿院,他说他那时才三岁,根本不记事,而记事的江盛毅不愿透露他自己的经历,就说了何珥是被孤儿院的一名阿姨,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会很脏吗?”何珥想象不出来自己在垃圾堆里蜷缩的样子,他就只能想到脏兮兮的流浪猫,或许和那个样子相差无几。

江盛毅点了一下头,看着何珥说:“像只小花猫,阿姨抱回来后,是我和她一起,给你洗的澡,后来发生了很多周折,最终还是让你给我带了。”

何珥哦了两声,看来这也是一种缘分。

叶母却表现的尤为伤感,心疼他走失的经历,在江盛毅的几个文字里,就冰冷的说了出来,怕再多看他一眼,眼泪就会忍不住的往下掉,叶母借口去洗碗,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让他们好聊天。

叶父说:“孩子,你受了很多苦。”

何珥皱了一下眉,在孤儿院的生活确实算不上好,还有兄弟间的矛盾与冲突,时常令他心烦气躁,可说到受苦,他反而觉得没有,因为没有这段经历的话,或许他和他哥,也不会遇见,也不会走的这么近。

反正就是叶父给他说了很多心里话,包括他家原本是住在农村的,后来因为天干大旱,农作物种不活,不能维持生计了,于是就去削竹片,卖竹片,可竹片生意收益微薄,从早削到晚,也是不能养活一家人。

他那时候脑子都忙坏了,就在考虑这件事,农村是呆不下去了,可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村里的人都选择了去遥远的B城务工,因为那里厂多,薪水也不错,再租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足够安定生活了。

但他纠结过后,还是没有去,因为他在A城等一个消息,等他走失的小儿子的消息。

他说如果他去了B城,那么他会怀着愧疚过一辈子。

于是在朋友的提点下,进了A城城中,当起了司机,薪水虽然也不高,但能够维持一日三餐,还能拓展人脉,帮他找儿子。

叶母也在逛街的时候,找到了一家面馆务工,面馆的老板,是个离异的女老板,人很好,叶母也工作的很顺心,他们两口靠这两份工作,积攒了一些积蓄,而叶蝉,叶父说她现在在学做美容、美甲什么的,以前都是不着家的,或许是时运来了,他觉得肯定是老天在保佑他。

何珥看着叶父一脸慈祥和满足的微笑,就想问他,老天保佑了他什么?还有,关于他那个走失的小儿子。

叶父正想脱口而出,却被一声清脆的,玻璃杯撞击桌面的响声,打断了。

“我也很赞同,就算左右为难,也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江盛毅抬眼盯着叶父,平静的说了这句话,手指拍了拍何珥的肩膀,“叨扰很久了,感谢款待。珥珥,不早了,回家写作业了。”

“嗯。”何珥点头很快,他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了。

叶父很奇怪,叶母很奇怪,叶蝉很奇怪,江盛毅更奇怪。

何珥起身的时候,看了他哥的脸一眼,很紧绷,这是他哥不安时,下意识的动作,就像他不开心时,脸会非常臭一样,连演都懒得演。

“还早啊,再坐一会儿吧,作业什么时候不能写?明天再写吧,你们先坐下来,我让小蝉下去买副牌来,我们打牌怎么样?恰好四个人。”

听他们要走,叶父立马就慌了,或许是答应了江盛毅要徐徐渐进的,自己却着急的想要坦白一切,被抓包了,很有心虚感,所以他也站了起来,挡住了何珥的路。

何珥看了叶父一眼,叶父也在看他,那双双眼皮很厚重,以至于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眼尾的眼皮会压下来,把双眼皮盖成单眼皮,他竟然从叶父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和泪意?

为什么会这样?

可身后的低气压,比狂风骤雨还要怵人,他竟然会觉得一言不发的江盛毅很怵人?

虽然很懵,但何珥还是吞了一下口水,说:“我明天要上学了,作业要今天写完。”

“可以明天早上写,中午写也行嘛。”叶父放软了语气说,“就再坐一会儿吧,现在才七点不到,你们八点回去也行啊,就再坐坐吧。”

何珥不语了,他本来就不喜欢窜门,也不能说不喜欢,而是没怎么窜过门,在他看来,窜门都该是大人和大人纯聊天,而他无聊的抠手指的活动。

而这次的,却好像他才是话题的主角。

“珥珥,走了。”江盛毅的声音很冷,冷的何珥心一空,连反抗都不敢,他没有理会叶父,揽过何珥的肩膀,就侧过叶父往门外走,步子跨的很大,好似是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他的后槽牙在何珥看不见的头顶咬的紧绷。

“欸,小江,你别这样,就再坐一会儿……”叶父追了上去。

叶蝉也跑了上去,在门口,一把拉住了江盛毅的手,她有一种预感,不拦住江盛毅的话,她会很难再见到何珥了,于是放低了嗓音说:“江哥……”

江盛毅什么也没说,仅是转头,猛地看了叶蝉一眼,他的眼尾发红,许是酒精的作用,导致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好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而被他揽在怀里的何珥,看着是那么的弱小无助。

何珥不知道叶蝉为什么会用一股看弱小无助的小可怜的眼神看他,他现在看起来很像是被挟持的人质吗?

他向上瞟了一眼,只能看见他哥的喉咙,整个人几乎被他哥抱在怀里,好吧,确实很像。

何珥刚想开口,肩膀上一个用力,就把他带出了叶蝉家,三五步就进了自己家,门再次关上了。

“那是我儿子,他有什么立场……”叶父和叶蝉都被拒之门外了,洗碗洗到一半的叶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盯着叶父和叶蝉弯哭了眼睛。

进屋的何珥没再说话,江盛毅也很僵硬,他进门没有开灯,屋子里很黑,何珥想去开灯,刚一动,就被江盛毅扯了回来,一颗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

“哥,你今天很不开心。”江盛毅不想开灯,那就不开了,反正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遭,还是黑暗的好,能够藏住很多不必要的眼神。

“嗯。”江盛毅不想多说,就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

何珥追问:“为什么?是因为他们吗?”

江盛毅说:“嗯。”

何珥试探说:“是因为叶蝉姐姐吗?”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因为他的,毕竟,叶父的眼神真的很能说明一些事,包括他无意间的暗指,但是江盛毅的反应这么大,恨不得他再也不和叶蝉一家见面了,这足以说明江盛毅是不想他明白其中的暗指的,那么,他就装傻好了。

“怎么还在想这个?”江盛毅就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用手指掐了掐他的下巴,倦态的说,“说了啊,我和她没有谈过,不是她了。”

脖颈上传来热气,是江盛毅说话时喷上来的,好痒,何珥好想挠,无奈还是忍了下来:“哦。”

不是因为她,那就更加证实了他心中所想了。

他突然好想洗澡,好想安静的睡一觉。

江盛毅抱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情好像平复了,慢慢松开了他,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主卧有独卫,他洗澡的话不用和他挤厕所。

看着江盛毅略显落魄的背影,何珥心里有些触痛,忍不住跟着,上前了几步,鼓起勇气说:“哥,其实……不管怎么样……我们搬去福苑吧。”

他的心跳的很快,感觉要蹦出胸口了。

他其实想说:哥,其实不管有没有他们的出现,我都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即使你结婚了,我也会用我的方式,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毕竟,在他们缺失的十五年里,他早就视江盛毅为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他心里的地位,即使是给予他生命的父母。

何珥捏紧了拳头,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有勇气提出这个要求的,但江盛毅应该会开心一点的吧?

“好。”江盛毅顿了一下,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了门。

何珥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是讨厌的低气压了。

他进厕所脱了衣服淋浴,水从头顶冲到脚底,好清爽,好畅快,那些繁琐的事,也在他洗澡的期间,一一理清楚了。

“该搬嘛……他们好像……”很想念我的样子……

“他……她……叶蝉……”

何珥皱了一下眉头,对于他们,他却没有太大的幸喜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难道是自己太冷血了,是石头做的?

心跳的很快,不是石头做的。

就这样吧,别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别让更多的人来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洗完澡的何珥,坐在房间的桌子面前写作业,刚写完一张卷子,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不等何珥反应,未反锁的门,就被推开了,一身休闲睡衣的江盛毅,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吹干了,或许是在窗口吹过风,所以发尖干燥的同时,又很凌乱,是被风弄的凌乱。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何珥觉得不对劲儿的,是他关了门,坐在他桌子旁的床榻上,认真的盯着他写作业,他不说话,但他鼻息间的烟味,却浓郁的何珥抽了抽鼻子,就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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