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就是叶蝉呢?
她的到来,让何珥显得极度不安,他以为CQQL的事,在那天夜里,就画上了句号,没想过,仅是一个逗号。
更大的问题是,他今天就要去学校了,而他走后的发展,是他不可控制的程度,他只希望他哥按时上下班,从而不能和叶蝉见面,因为按CQQL的营业时间,是下午至凌晨,恰好错开了时间。
放假的一天就像梦一样短暂,坐在课桌前,回忆依旧停留在离开家门时的那一瞥。
他同桌桑泽隅,正借鉴着他的作业,奋笔疾书,班里大多都是奋笔疾书的,包括成绩位列前茅的同学,周日的晚自习,就是赶作业的圣地,所以桑泽隅常说他自律的可怕。
还夸他每题的思路都很清奇,他看不懂。
被夸得回神的何珥,轻笑了一声,俯身趴在桌子上,下巴枕在了手臂上,侧脸微微朝桑泽隅的方向歪去:“没有了,做不起的题,我会问我哥。”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勤奋,毕竟,谁不想周末大玩特玩的。
“你哥……”倒是常听何珥提到,桑泽隅也不陌生,他腾空看了何珥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很温柔,他什么时候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桑泽隅仔细盯了他一眼,嚯,原来在出神。
“话说,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校服拉链也没拉,我到校的时候,年级主任就站校门口逮人呢,幸好你没被逮。”桑泽隅瞅了一眼他的蓝白色校服拉开后,露出的白色短T,数学卷子抄完了,又换了地理卷子,教室里都是“沙沙”的翻卷子的声音,还有些许打闹。
“真的?我来那会儿他没在。”要是在,他肯定在排队接受进校检查的时候,就拉上了校服拉链,一气呵成。
毕竟,他可不想被骂得狗血临头。
“桑哥,我问你啊,要是你有个朋友,在北吧上班,你会不会去关照她的生意,还点她给你跳舞啊……”何珥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强调说,“还是那种很性感的舞。”
“北吧?我不混北吧啊,要是在南吧的话,我肯定是会去光顾的,等等,性感的舞?我去,兄弟,你去北吧喝酒了?谁啊?你初中辍学的前女友啊?”桑泽隅也不抄卷子了,兴奋得一把抱住何珥,摇得他桌子都在震。
“哎呀,别晃,桌子快倒了。”何珥努力用四肢去制服这个发癫的人,听到前桌不爽的“啧”了一声,然后剧烈的移动了凳子,他们的动作打扰到了别人,他脸窜红了一下,正色的说,“你冷静,冷静下来再说,不然我不说了。”
“好嘞哥。”桑泽隅爽笑的一声,帮何珥把桌子搬正了,又给他捡起落地的笔,听到前桌又不爽的,从抽屉里抽出课本,然后很大声的拍在了桌面上,又动了动了凳子。
桑泽隅还捏着何珥的笔,面色一下冷了下来,瞧着他要发作了,何珥抬起食指靠在了唇上,示意他小声一点就行了,不要生气。
“啧个屁,自己打闹的时候,恨不得把地板踹个窟窿,声音大的天花板都要震裂了,也不见得多体谅别人,这会儿装个噔儿的三好学生,神经病。”桑泽隅冷冷说着。
他把黑色签字笔轻放在了何珥的桌子上,就站着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本地理书,然后也很大声的砸在了桌子上,吓得全班的人都噤声了,慌忙的朝他们这边瞅了一眼后,埋头奋笔疾书去了。
何珥无奈的叹了口气,麻了,根本劝不住。
他瞧见前桌明显被桑泽隅吓到了,后背抖了抖,如坐针毡的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了,就连落笔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他同桌这暴脾气,是真的谁都不惯着。
“好了,你说。”桑泽隅的脸色收放自如,叉腿坐下后,转向何珥坐着,他这会儿又笑着看他。
“纸上说,纸上说。”弄得这么安静,他俩的声音就会显得很突兀,跟当着全班演讲没啥区别,还是写小纸条隐秘些。
“什么嘛,纸上根本说不清楚。”桑泽隅嘴上不同意,但事关CQQL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就怕有人背后打小报告,班主任办公室里的茶可不好喝。
何珥也是极谨慎的,他用铅笔写完后,就把草稿纸和铅笔一起递了过去,字也很轻飘,就是为了好涂,不留下痕迹。
何珥:不是我的前女友,是我一个朋友,他去了北吧,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他的前女友?
桑泽隅:你那个朋友性格怎么样?
何珥:温柔。
桑泽隅:那大概不是了,都到了去吧里照顾生意的这种了,怎么可能是前女友?你会让你前女友当着你的面,在吧里跳性感的舞吗?多抓马啊,你前女友不追杀你十八条街都说不过去吧。
何珥苦恼:但她在见面的不久后,就搬到了他住的隔壁。真的不是旧情复燃?
桑泽隅瞅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有没有可能,是她有意接近你朋友呢?
何珥懵然的看他:什么意思?
桑泽隅:她在追你朋友。
何珥怔愣了三秒后,默默拿起了橡皮,将字迹全部擦掉了,然后一头埋进了臂弯里emo。
“这是怎么了?我去,不会真是你那初中辍学的前女友吧,被你朋友泡了?”桑泽隅心疼的抱着何珥的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你别哭啊,你跟哥说,你朋友哪个小区的,我去教他做人,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我让他跪着给你道歉,成不?”
“不是,你继续做作业吧,我困了,你让我睡会儿。”何珥埋着头,闷闷的嗓音从臂弯里传出,显得更加可怜兮兮了。
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狗。
“害,那成吧,等周六了,我陪你去会会你那朋友,单纯的会会,不会让你为难的哈。”桑泽隅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听着是商量的语气,但说出来就是他会定了。
何珥深入emo中,也懒得回答他了。
周日的晚自习是班主任的,他也没讲课,发了一张英语试卷后,就是坐在讲台上,守着同学们做作业,然后看着奋笔疾书的同学们,公布了接下来的年级安排。
“同学们,你们边写作业,我边说,有一个好消息要跟大家讲,经校领导商议,从今天起,高二全年级从以前的周制,改成了半月制,都是突然接到的通知,你们生活费不够的,下课来我这里,跟你们家长打电话送钱到学校来,不要vx转给我,我没有那么多现钱,提现我还要自掏腰包,要么让家长直接把钱充你们饭卡上就行了。”
此话一出,安静如噤的教室像菜市场一样吵,不少砸笔的,丧脸的,家离学校远的,家长还不会玩手机的同学,有把这个好消息撕了吃了的准备了。
“不愧是A城第一高中啊,想一出是一出,隔壁职高都没它玩的花,小卖部爆改文具城的事,我还没谢谢他老人家呢,又来,我也是服了。”桑泽隅靠在后桌上,不耐烦的说。
“半月制……”何珥的脸色也白了下来,进校后不是没有听说过,后面高三了,估计就月制了,可为什么偏偏卡在这个时候通知啊,他家都要被偷了。
不行,下课后一定要去给他哥打个电话。
他抬眼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二十,还有二十分钟就下课了,现在打了电话,他哥顺路就能来学校了,等下了晚自习,他就去校门口找他。
抬手又刨了刨脑袋,真是的,为什么烦心事都要堆在一块儿来啊。
“没事儿,先让他逍遥半个月,半个月后,有他好受的。”以为何珥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在叹气,桑泽隅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你这误会不是一点那么大。”何珥僵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说多了他又说他是心虚。
何珥没想过二十分钟会这么漫长,几乎每过一两分钟,他都会抬眼去看一眼时间,等终于挨到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他感觉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他不喜欢和老师打交道,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奔到教室外的露天长廊里,去找廊柱上的座机打电话。
像是今天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长廊里打电话的人必定很多,去晚了,排到上课都不一定打得到,虽然一个人一次只能打三分钟,但不能排除有人耍赖。
所以当下课铃声响的时候,桑泽隅只感觉到身旁的同桌变成了一只兔子,一蹦就出了教室,快的他看去的,都是他脚底摩擦出来的残影。
“这么在意啊……”桑泽隅呢喃出一句后,嘴角轻笑了一下。
他们班在二层,靠近走廊和厕所,何珥跑步又快,所以即便四面八方都是奔跑的同学,都还是落在了他的后面,校园卡刷上后,电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何珥则是靠在走廊上,看着露天外黑色的天和白色的月,喘气。
电话很快就通了。
“珥珥?”江盛毅停好了车,接着电话走出了车库。
“嗯,哥,晚上好……你下班了吗?”何珥隐约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下班了,已经到家了,怎么了珥珥?”江盛毅走着走着,就慢下了脚步,今天是周日,按平常来说,他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但听他的语气,是有事找他的,难道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像是水杯,雨伞啊什么的。
他的视线在楼下的水果店里看了看,要是送东西的话,就顺便给他买点水果去,他知道,以何珥的性格,是不会破费在这些上面的,他花他的钱,总是很节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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