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学员陆陆续续聚齐,在树荫下絮絮叨叨讨论着什么,关荣的注意力就这样被拉回来。
“我听说是被人打死的?说是家长和学校要扯皮,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又不闹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边说着连带比划。
关荣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听见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
一个大叔一摆手,反驳说:“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溺死的?”
旁边的年轻小姑娘满脸写满了“抗拒”,将他们打断:“叔,姨,你俩就别说了,我晚上回去还要经过那一片湖呢,听着怪唬人的。”
关荣听了只言片语,凑过去生硬搭话:“死人了?”
中年妇女说:“对,是个学生,好像就旁边师大附中的。”
“可不是,人现在还在那边停放着的。”大叔手朝一边指了指殡仪馆的方向。
大叔正要继续给他说时,被突然出现的教练员打断了,不过,不是平时带练他们的。
王教练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一本正经说:“你们是不是挺好奇为什么这个点了你们教练还没来?”
几人配合地点点头,关荣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们教练前两天带你们师兄的时候被撞飞了,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这我就不得不说一句了,虽然咱们这个行业保险买得齐,但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都用点心,让我们也省点心好不好?”
小姑娘犹豫地问了一句:“那谁来带我们?”
剩下两人除了关荣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这王教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谁见了都以为是道上混完了才来驾校混口饭吃的……
王教练心知肚明,说话也不恼:“都不想让我带是吧?放心,我一天都快忙死了,哪儿还有时间带你们。上面领导给你们安排了田教练。”
小姑娘:“田教练?我好像没见过。”
“当然没见过,临时从其他区调过来的。”王教练看了看手机时间,朝他们后面指了指,“这不就来了?”
几个人示意转身看去,果然有个人从教练车里出来,五十多岁的模样,嘴里叼根没点燃的烟慢悠悠走了过来。
关荣见了他愣了一下,这不是那天的出租车司机又是谁?
很明显,田素也认出他来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把刚摸出兜的打火机又塞了回去,烟别到耳朵上。
王教练予以重任般拍拍他肩:“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田素玩笑说:“要不是我女儿高三搬到这边校区来,怎么调我也不过来。”
“是是是,工作表等会儿给你,我先忙去了。”
等王教练人走后,这群学员才老老实实地给他们新教练打了个招呼:“田教练。”
只是关荣一言不发。
田素找了个借口把这几人支使到车上去,只留了个关荣。
关荣脸上挂着“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神情问他:“师傅,你业务这么广?”
田素笑说:“总得养家糊口嘛,还不能搞个副业了?”
他转而踌躇开口:“你爸怎么样了?”
没等关荣回他,他又自顾自念叨起来:“人死不能复生,你看你人生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人活几十年,总会遇到坎坷挫折,哪儿能事事平顺对不对?没事儿的小伙子,晚上来我家吃个饭,都会过去的。我跟你说我年轻那会儿啊,比你还惨……”
虽然是好心,但关荣实在受不了这么热情的招呼。
受不了是一回事,不习惯是另一回事。
他印象里,没有哪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这么对他过。
以前也遇到过对他好的人,但好归好吧,就没这么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为他着想过。
关荣找了个借口:“我去上个厕所。”
田素在他背后大声喊道:“行!那我先带他们练几圈,你动作快点!”
“动作快点”的关荣一溜烟的功夫,跑到隔壁殡仪馆了。
他想,先把这个魂收了再回去,也耽搁不了几分钟。
比起前几天收那几个老人的时候,殡仪馆里并没有哭天喊地的动静,也只有鲜少几个吊唁的人。
他没办法像前几天那样跟着熟人混进去,只得佯装工作人员。
只是他在找房间的时候,被一个少年撞了肩,还把他惊了一瞬。
少年连声抱歉,鼻音厚重,没等他说什么又匆忙走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关荣丢在脑后,专心找魂去了。
白花铺满地,哀乐一如既往地放着,殓房里只坐着一男一女,都四十出头,失了魂一样,痴痴呆呆地盯着台上的木头盒子。
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哭死哭活。
关荣避开人,站在花圈后面化出引魂灯,施术过目。
依旧在盒子上的。
引魂灯高悬,他轻声念咒。
盒子上的黑雾有感应似的,乖乖地钻进了灯。
就在他准备收灯的一刹,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
关荣根本来不及思考,不过也不用思考,入过一次套的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心中无奈吐槽,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
又是缠……
“铛铛铛——”
关荣头晕脑胀,视线模糊天旋地转,只能听见一遍又一遍催促讨命似的的铃声。
直到切切实实感受到胳膊被人推了一下,他视线才恢复清明。
“楠哥?许楠?”
此时他正趴在桌子上,反应了会儿才缓缓坐正了身子。
教室里每张桌子上堆满了凌乱的书,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态,学生的活力尽数被折在这里了。
吊扇懒懒转着,压根没起什么作用。好些学生手里拿本书或卷子扇风,更有自带小风扇的。
关荣从前看到后,将这些尽收眼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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