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很清醒。”
秦玏微微低头,右手掌从关荣腰间上移到后脑,额头相贴鼻尖相抵。
摩挲好一会儿,他闭上眼睛错开鼻尖前倾下巴,吻了上去。
他轻轻揉开关荣的唇瓣,舌尖撬开牙关,缠绵纠葛。
关荣半含眼睛,不受控地紧抓他肩膀、不受控地回应、不受控地后退,最后跌坐到矮塌。
气氛迷离喘息交错间,秦玏得寸进尺,一个劲将人朝里怼,甚至曲起一只腿上了塌。
关荣不得已两手后撑,后倾到实在受不住时,才绝情地错开脸。秦玏扑了空,唇擦侧脸,亲到他耳垂上了。
秦玏仿佛还没够,另一只腿也曲上来,跪在关荣双腿两侧,把着肩膀要把他扭过来,狠了心往下压。
关荣蹬脚往后缩,终于自己隔断紧绷的弦,整个人撤力躺了下去。没了支撑力,两人纷纷倒在塌上,秦玏就扣住他的手指。
屋外大雪还在落,不多时就将雪地里走出的脚印填满,重新盖上了新雪,溢出原位。
关荣打量一眼情乱后的场景,侧脸垂眼不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留个微红耳廓面对秦玏,自嘲似的说:“一个煞兇者和兇做出这种事,多荒谬。”
“我只是在和我喜欢的人做。”秦玏躬起上半身,斜身歪头,对上他眼睛,眼神诚挚,“你不喜欢吗?”
关荣按捺住内心的慌乱,还算镇定说:“……我喜欢你的温热气息。”
“那我呢?”秦玏追问。
关荣眼神躲闪,模糊回答:“你还不清楚答案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
关荣抿唇不语,下定什么决心转回头,一双深藏不甘和隐忍的深幽眼睛望向他。
他双手忽地勾上秦玏脖子,轻抬下巴,主动凑上去亲他。
关荣一个奋身,反客为主将秦玏压住,翕张的唇来势凶猛。
秦玏有回有应,正要拥住他时,却觉得愈渐乏力,怎么也抬不起手。
他陡然睁眼,反应过来,这是美人计!
在他彻底昏厥的前几秒,关荣身上已现湮尘。
关荣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和人接吻?”
“……”
他抚过秦玏的脸,不舍地停留片刻,苦笑一声,附在耳边轻声说:“也喜欢。”
秦玏想抓住他,挣扎几番还是不得力,动了动唇,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他视线愈发模糊不清,勉勉强强能看见关荣施术念诀。
灭兇刃离体了。
不……
秦玏无力又无声地嘶吼。
在关荣提刀起手的那一刻,他乏力闭上了眼睛,意识也终于消散,只有听觉落后几秒。却也像隔着一层砂纸,那么的嗡杂。
不要……
呲——
在锋刀入骨的声音之后,他耳边终于平静,再无一点波澜。
刀起刀落尘埃落定。他的不甘、愤怒、怜求还有撕心裂肺,皆被吞噬,一同埋没在了消失的意识里,和关荣一样,无影无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玏耳畔逐渐有了窸窣声响。
像是一潭死水里落了石,迸开的水珠有了鲜活的错觉,他的听觉越来越敏感。
朦胧不清的呼喊声也越来越清晰。
“阿兄!阿兄醒醒!别睡了!”
秦玏猝然睁眼,意识回笼前一刻嘴里还梦话似的惊然念叨:“……仙!”
他望着瓦顶喘息几秒,平复过来后,自己也忘了刚刚说的是什么。
秦玏捂着头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周围布局早就变样,原先富贵古朴的花墙雕窗变成泥墙,局促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破旧柜子,真正家徒四壁一览无余。
此时,他身边多了个小女孩,俩小辫子歪歪扭扭,一身灰褐粗布麻衣,正拉着他的手。
看来这是又一个幻境了。
他感受了一下,灭兇刃已经回到了体内。
尽管那东西关荣带不走的,但他还是放不下心。
他觉得现在关荣什么事都做的出。
栽了两次不同的跟头,他倒想看看,这次关荣又会用什么方式拿这东西。
“阿兄,你该送我去先生那儿了。”叶潭清一脸乖巧,没理会他的异样。
她趴在床头,背个灰扑扑的、爬满补丁的小布包,两只眼睛眨了眨,澄澈天真地望着他。
秦玏怔怔地看着稚嫩小手,又抬眼注视她,总觉得以前可能进过这种缠境。
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怕小孩子等急了,于是勉强应声:“……好。”
大概是初春,嫩芽初长,外头刚下过雨,空气里充斥着活息新意,一打开门就裹挟着湿风扑面而来。
秦玏牵着白捡来的妹妹,只手锁了门,转个身就抬手把钥匙藏到屋檐下的草把垛里,丝毫没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一套流程这么熟练。
这是个极其普通的小农院,方寸之地尽是积水,踩上一脚除了污水就是脏泥。
秦玏尽职尽责,把叶清潭背上。
他打算先跟着幻境来,把这孩子送走再说。他能找到关荣的位置,自然也就不急。
秦玏知道,现在比较急的,反而是关荣。
叶清潭双臂围着他脖子,仰头看天,想起什么叹声说:“阿兄,你上次帮先生求的方子好像不怎么管用,我感觉先生的咳疾越来越严重了。”
秦玏背着她慢悠悠踏出小院,没想也没问,理所应当地走上了某条路,像是下意识的习惯。
他不经思考地应付说:“那我隔天再去换个方子。”
“先生近日来清瘦不少,整个竹舍都是他的咳嗽声,好些同窗都不敢和他亲近了,甚至有人不去听课了。”叶清潭挠挠头,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怎么回事,于是童言无忌地说,“先生是不是快死了?”
秦玏听了这话没由来的烦躁,颠了颠背上的人,自然而然呵斥她:“不许胡说!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死不死的?”
叶清潭瞬间蔫了,歪头趴着觉得委屈。她噘着小嘴,小声嘀咕:“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先生那样。”
秦玏不说话了。
他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想不起似的哪门子曾、相的哪门子识。
直到踏足泥泞路深处,眼角掠过脚下闪过光影的水洼时,他猛然顿住步子。
ooc小剧场
情景萝卜
秦玏:种萝卜拔萝卜种萝卜拔萝卜插萝卜抽萝卜……
关荣:……
作者有话说(手动版):
(实在懒得起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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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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