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钟泽宇还有哥哥啊。”
拍摄结束后,许意真就在芜洲大学附近,找了上次赵嘉说想吃的自助烧烤。
大学附近的店总是经济实惠,因为人流量大,基本走的都是薄利多销的路子,食材因为消耗快,也总是新鲜。
铁板上的五花肉块正在滋滋冒油,赵嘉拿着夹子给它翻了个面,虽然是在跟许意真说话,但眼神压根儿就没从肉身上移开过:“而且还是双胞胎?闻所未闻啊。”
“是啊,他说他说过,但我完全没印象。”
许意真是完全没有一点记忆了,不过也正常,她自己就是个满口跑火车的人,所以当然也不会把别人说的话当真,都是耳旁风一样,听过就忘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赵嘉突然发现了盲点。
“呃……”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端着她们点的饮料过来,赵嘉帮忙接了一下,扭头就把刚才问的事儿给忘了,又重新开启了一个话题:“所以他哥今天还特地跑一趟来找你,你们关系不错嘛。”
“应该不是吧……”
许意真总算不至于被自己递出去的话头噎死,她拿起杯子,用力地嘬了一口,说:“我觉得他哥应该蛮讨厌我的。”
赵嘉:“怎么说?”
“因为,我今天不是多买了一个哈根达斯吗,我说给他,他不要。”许意真说:“然后我就说他如果不收下就请他吃饭,结果他就收下了。”
“真的假的,是有多不想跟你一起吃饭啊!”赵嘉闻言,手上的肉都忘了翻面,顿时对许意真的未来捏了把汗:“才刚认识就这么不给面子,那你以后跟钟泽宇在一起,还不得受尽委屈。”
许意真一听就知道她这位芜洲娘家人又开始脑补一些虐文女主套路了。
她赶紧摆摆手让赵嘉放心:“那不会,他还蛮绅士的,就算讨厌我应该也不至于为难我,下次有机会让你们也见见面,乍一看跟钟泽宇真的好像。”
“是吗?”
赵嘉本来都挥舞着夹子随时准备战斗,听到许意真的话悻悻然放下去,又忽然想到:“你说你要什么时候把他俩搞错了,那不就好笑了。”
“……”
许意真就这么被嘴里的爆爆珠呛到了。
吃过饭,许意真回到家,抓紧时间开始剪重拍哥的片子。
十一点多的时候,钟泽宇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干嘛,微信一直不回,许意真就把想请钟立鹤吃个饭的事情跟他说了。
“不是,许意真,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哥那么谄媚啊。”钟泽宇听完,在电话那头笑得不行,“就别的不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请我吃过一顿饭,就是我请你,还得求着你许大人给我挤出点时间,要不然每次都是你把我上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叫有礼貌。”
许意真今天在回家的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这个人因为嘴甜心思细,社交也算是她的强项了,但今天看到钟立鹤的时候,她是真有种进入到交际盲区的感觉,“这不得跟你哥打好关系吗。”
“哦,原来还是为了我啊。”许意真这张嘴是真缺德,钟泽宇好不容易从她嘴里听到了一句好话,冷不丁还挺高兴,“行啊,那我这恋爱也算没白谈,不过你请他吃饭可以,我这还在禁足呢,自从上回你把他亲过了之后,他已经单方面三天没理我了,要不你单独跟他吃一顿?”
“那不行。”
许意真继续弯腰驼背地缩在电脑前剪片子,“我挺怕他的,我今天跟他说话的时候,你知道我满脑子在想什么吗?”
“什么?”
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邪不压正。”
后来许意真想明白了,其实是因为钟立鹤这个人,就给人感觉很正,别的不说,就上次她身上只套着一件钟泽宇的衬衣,钟立鹤的目光也由始至终都没让她感觉到过一点打量与凝视。
他太符合一切对君子二字的解释了。
让她这种每天生活歪歪扭扭的人,就像是过惯了夜生活的飞虫突然见了阳光似的,一边是逐光的本能,一边又在那种巨大的能量面前止不住地战战兢兢。
“怎么,你还想压他啊。”钟泽宇当然知道许意真不是那个意思,但开玩笑的技巧之一就是曲解,钟泽宇拿着手机走出卧室,不遗余力地调侃她:“要不然这样,你压他,我压你,我们三个一起把日子过好。”
他本来是想去拿瓶水喝,结果一低头,正好看见钟立鹤从玄关走进来。
兄弟俩对了个眼儿,钟泽宇嘴里还在说着虎狼之词,心里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一虚。
好在钟立鹤没听见,只是拎着手上的东西进了餐厅,然后远远地传来了冰箱开门的声音。
钟泽宇直接连水都不想拿了,跟钟立鹤当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他总感觉越长大,他俩关系越差。
小时候还挺好,天天一起去上幼儿园,没什么矛盾,钟立鹤顶多是跟个蜻蜓队长一样,每次他手贱把小女孩招哭了之后,总会义正言辞地勒令他去道歉。
后来到了小学,他们兄弟俩一起参加了一场分数不公开的智力测试,那之后不久,钟立鹤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开始跳级,两个人从同一所小学,到不同的国家,当距离被无限拉长,他们之间的性格差异也变得越来越大,最终除了长相之外,再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每次见面,还不如陌生人。
“哥,你这几天有空吗?”
钟泽宇跟许意真说了声待会打,就挂了电话,跟在钟立鹤之后进了餐厅,“这两天叫上我女朋友,大家一起吃个饭呗,正式认识一下,不会太久,一小时左右。”
“可以。”
钟立鹤似乎是进来放东西的,钟泽宇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将冷冻那边的门关上,侧头看向他,“你们商量好时间跟周启说一声。”
周启是钟立鹤的助理,专门负责管理他的行程。
钟泽宇“嗯”了一声:“那到时候就在家里吃?你给妈打个电话,把家里的厨子借来用用。”
“你现在跟家里断绝联系了吗?”
钟立鹤本来已经要走出去了,闻言又回头看了钟泽宇一眼:“你不是一直很希望他能认同你在做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自己去向他证明,你的俱乐部有盈利能力。”
钟泽宇也知道,他被禁足就是死犟犟来的。
他自己也觉得有时候何必那么倔,但一想到老头子一听见他做了电竞俱乐部,不由分说就先给他来一棒子的样,钟泽宇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赚钱又怎么样,赚钱的又不一定都是好事,毕竟最赚钱的东西不都写在刑法里么。”钟泽宇一向都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爸,“反正他一直就只喜欢厉害的儿子,我从小就是个废物,受到偏见也是没办法的咯。”
其实也不怪钟泽宇这么想。
毕竟家里出了个钟立鹤,也确实没人有闲心再去管钟泽宇,甚至钟立鹤高中准备去英国就读,李雯绮因为不忍心大儿子小小年纪只身前往异国他乡,亲自跟去陪读,让钟泽宇过了六七年和母亲聚少离多的日子,那时他才刚刚小升初,是和钟立鹤一样的十三岁。
“随你。”
钟立鹤显然也不想就这个话题和钟泽宇聊下去。
只不过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
“干嘛?”
钟泽宇本来还想问他刚往冰箱里放了什么,被气得都给忘了,拿了瓶水一口气干了半瓶,喘着气应声:“你不会还想替他骂我吧。”
“以后开玩笑注意点分寸。”
刚才钟泽宇那句‘三个人把日子过好’,他在玄关都听到了。
钟立鹤虽然不太喜欢钟泽宇说话口无遮拦,但知道他自由散漫惯了,改不了,所以也不会多余去开这个口。
但这种带着荤腥气,暧昧又私密的玩笑,无论是不是对许意真说——
钟立鹤都觉得刺耳。
-
每年六月,芜洲就已经很有夏天的感觉,即便夕阳西下,空气仍旧是被炙烤过后的,令人躁动的热,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已经是清一色的短袖夏装。
过了两天,就到许意真请客吃饭的日子了。
她一开始听说要去钟立鹤家里吃饭,还有些懵,问钟泽宇说,那总不能是她去做饭吧,要不然点外卖也行。
后来听到钟泽宇说家里会有厨师过来,许意真更闹不懂了:“啊?不是说我请客吗。”
“请客急什么,以后有你请的。”钟泽宇满不在乎地说:“你现在都不认识他,怎么约吃饭,连名字都是我告诉你的。”
许意真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
尤其钟立鹤一看就是那种很忙很难约的人。
两天后的傍晚,钟泽宇开着钟立鹤的车过来接许意真。
许意真坐上副驾,钟泽宇就已经开始吐苦水:“你今天可得老实点儿,我前两天好不容易跟我哥说上话,算是破了冰,不到十分钟就无缝给冻上了。”
“?”
许意真其实早就觉得,钟泽宇这种绝世大贱人,跟钟立鹤住在同一屋檐下,对他那么板正的人来说,应该还挺折磨的,“你又犯什么贱了。”
“什么叫犯贱啊,我又不是跟他犯的贱。”钟泽宇对许意真这种有偏向性的回答就有些不满,“就是上次跟你说三人行那句话被他听到了,哎,我也是有病,拿他开什么玩笑。”
“……”
许意真听完,沉默了两秒:“是啊,我看你是有病。”
不光有病,眼神还不太好使,一点儿也看不出钟立鹤有多不喜欢她。
许意真的目光往窗外看,心想这下可好,钟立鹤心里估计更烦了。
尤其本来这顿饭,一开始就说是许意真要请的。
现在饭不用她请,那她连表达一下歉意,换个心安都不行了。
“对了,钟泽宇,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总不能人家说让你别介意,就真的跟没这回事儿一样吧。
那也太欺负人了。
-
钟立鹤从公司出来时,已经夜幕降临。
今天他平时常开的那辆车被钟泽宇开去接许意真了,所以下午的时候临时让周启去开来了他的另一辆车。
但是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钟立鹤却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宾利。
“哥,我们来接你啦!”
下一秒,许意真穿着一条明黄的连衣裙,从车的另一头钻了出来,挂在肩上的两条吊带是叶片的嫩绿色,就像一颗蹦蹦跳跳的橘子,散发着健康又饱满的色泽,从高高的枝头,一跃而下,便成了能被托在手里的太阳——
闪闪发光地降临在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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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低级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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