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又提醒尚渡浅记得交作业就放他们走了。魏行雪和尚渡浅一前一后回教室,魏行雪就想了想,其实周姝很坦率,也不像会真的针对尚渡浅,令他感觉周姝反而是重视他才这么毫不留情的。
两人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将试卷随手塞到桌柜里。此时苏志问就踩着桌子前杠,椅子向后仰,一脸好奇地问他们:“怎么样怎么样?”
尚渡浅没说话,只好魏行雪自己开口:“没什么,就评价了几句。”魏行雪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尚渡浅一眼,他轻声问苏志问:“你们额…浅哥是什么样的人?”
苏志问:?
你自己相处几天不清楚吗?
不过苏志问没有说出来,“你指哪方面?”
魏行雪纳闷,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问:“比如在老师眼里。”
苏志问猛地一回头,神秘兮兮地说:“有风险,纸条聊。”
大概过了十分钟以后前排传来草稿本,说小话要在草稿纸上才不易被发现,这是每个学生的必修课。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有点辣眼,面上还有点认真地说:“我说问兄,咱下次尽量不写字,你发语音吧。现实发不了也没关系,下次别写就行。”
旁边的人笑了一下,魏行雪就扭头问:“你又在笑什么?”
这一次尚渡浅没有否认,而是语言里含着一丝不带察觉的笑意说道:“不让笑?”
魏行雪都准备好和他辩驳了,这怎么和上次不一样?后知后觉才发现怎么自己老在他这里栽跟头,怎么还越来越幼稚了?情绪都控制不住。
魏行雪又觉得自己心里戏太多了,逼自己不要被某人所影响。低头摊着草稿本就看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快看成万花筒了,索性不看了,把本子搁到一边去。
下了课,苏志问就踩着桌杠,扭头和他们说话,魏行雪把草稿本还给他,并诚实地表示自己没看懂,希望他能口述一下。
苏志问撇撇嘴,“你不知道,以前的浅哥,可是八条巷的大哥,老师都能硬刚。”
尚渡浅:?
“混社会的?”魏行雪微微惊讶,趴在桌上的身体支楞起来。
尚渡浅:?
尚渡浅看着两个人还毫不避讳地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的热火朝天。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讲台两旁,陨落的王。”
“讲台两旁不是没人吗?”
“你不懂,那是浅哥坐过的位置。”
尚渡浅:……
魏行雪:……?
什么鬼?
“为什么?”
“不交作业呗,也就班主任脾气贼好,但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被各科老师你一言我一语,浅哥勇当讲台两旁创世祖。”
“怎么调回来的?”
“各科老师实在挡不住这个魔鬼的光芒,不写作业,年级公告栏的表彰榜,荣誉榜上照样贴。江山都是他的,其他人能说什么?”
“这几天也是从了良,作业写是写了,但不到大考不详解,只要难题,大半个班没人能看得懂他的答案。”
静了几秒,魏行雪就“wow”了一声。他对他这个同桌更好奇了,他最开始以为尚渡浅就长了个皮囊,后来发现他成绩应该很好,但没想到其实人这么有个性。
“老师是爱不得恨不得,爱太深就会受伤,当看到他的成绩时又抱团哭泣,根本恨不起来。”苏志问就差朗诵起来了。
薛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苏志问突然被他拉起来,声音柔和,手下却毫不留情地说:“陪我搬作业去。”
魏行雪也觉得,偷瞄着旁边的人,苏志问再不走就可能要被打了,看旁边的人表情毫无变化。
魏行雪消化了一下刚刚苏志问的那番话。总的来说,就是,尚渡浅以前是个不写作业的硬茬,因为天资聪明,那些做老师的太憋屈,又把他调回最后一排,眼不见心不烦,井水不犯河水是上上策。而现在改邪从良了,作业写是写了,但简写过程。老话常谈,过程写对,结果错,还能有过程分;一步写到底,结果错了,直接一扣到底。
魏行雪有些心梗,虽然他自觉得不差,但他同桌这光辉事迹一暴露,自己就是降了一个level。谁能嚣张成这样?他有些苦涩,之前还觉得人家只是花瓶,现在看,觉得自己是鲱鱼罐头。
他转了一下手上的笔,点了几下桌上的练习册,然后往前一推,手下空了,轻轻肘了一下旁边的人。
“问。”
“哦。”魏行雪挠了一下太阳穴,“真的吗?”
“什么?”尚渡浅将身子往魏行雪那边倾了倾,试图听清他的话。
“我说,苏志问说的是真的吗?”
“不能真吗?”
“你怎么老反问我了?”
“不能反问吗?你规定的?”
“我……我没规定 。”魏行雪放弃和他斗争,决定妥协,老老实实地回答。
“话题跑了,重问,为什么又从良了?”
“谁规定……”尚渡浅转头看到他旁边的人就这么死死地瞪着他,半个人倒在桌上,一只手撑着头,面对着他,大喇喇地做着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姿势。
尚渡浅嘴角扬了一下,又立马咳了一下,恢复神情。
“心情好。”
“……你。”魏行雪一副打死都不信的表情。
你以前心情一直不好?你这几天心情一直好?和周姝互怼心情好?
不过现在魏行雪顾不上这些,因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值日上来把黑板擦一下,”朱宣婷把U盘插上,一头浅棕色头发被鳄鱼夹悉数随意盘起,合起手,吹口气又搓了一下,外头是真冷。
“前几天周末要求你们背的文言文过了吧?等一下抽两个人上来默写,我说下句,你们默上句。”
打了上课铃,苏志问和薛斯宇踩着点到教室。苏志问手里明显比薛斯宇手里少一沓有余。
朱宣婷没让他们进去,她默步绕到薛斯宇后面,来到苏志问面前,插到他们中间。
“语文课哦。”
“老师……我知道。”苏志问显得有些小声。
“没关系,我默写还没开始,你捧个场就当给我弥补了。”
这时薛斯宇放下练习册,朝着黑板走去。
“诶,回来,你回去坐着,苏少爷留下。”朱宣婷笑眯眯地看着苏志问,苏志问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看着他一步步上讲台,看到薛斯宇还没走,“回去啊,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我还有别的东西让你做。”
薛斯宇走时顺手抱走了仅剩在苏志问怀中的练习册,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朱宣婷点着自己休闲鞋的前跟,两只手臂撑在讲台上,一身小香风穿搭,多显得几分卷气。
“另一个人嘛……那我们关照一下我们的新同学吧。”
突然被点名的魏行雪还在偷偷用手机翻找着前几天周末班群里发的作业清单,也不知道要背哪一篇。要知道在刚刚朱宣婷整治苏志问时,他就问了旁边的人,
“谭煜,你知道背什么吗?”
“不知道啊,文言文的默写最多6分不要也罢,我一般只挑短诗背。”
“……”
“同桌……”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魏行雪拿手机的手一抖,手机掉在腿上。他连忙塞进桌肚,然后站起来,走向讲台。
不是他不背,也不是他不想背,他其实挺喜欢古文诗词里的句子的,但只是喜欢的才背。在丰城那一个高一的学期这种情况他都是考前整理平时出现比较频繁的句子挑着背的。
“走快点,我一般不罚抄。”
朱宣婷脱口了4句,期间魏行雪只有一句是平时积累的,有些印象。
“你俩能不能好好写字?魏行雪,你作业上的字我是看过的,孙悟空都没你能变。苏志问,你不学文的决定是对的,你的字,像蛆,改卷老师一出来,两眼泪汪汪,不是看累的,是崩溃的。你能懂我吗?”
魏行雪倒清楚意识到,如果是姝姐是骂你三天都不带重复的;那小婷老师是阴阳你都插不上嘴的,而且还尤为喜爱牲畜这一类动物作为她的利器。
苏志问写了三句,要不是他是点名常客的一员,指不定他一句也憋不出来。
“行了,你俩下去。”朱宣婷一脸无奈的表情,“薛斯宇,你改苏志问的。来,尚渡浅你照顾一下你的同桌。”
魏行雪有些僵住,怎么着?还有学生批阅这一习俗?他看向刚刚还在底下写理科卷子的尚渡浅,此时已经抬头和他接触视线。
魏行雪被他看得有些发热,睫毛轻颤,低着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走上讲台时有些懒散,谁知道这以前是个老师眼里的乖学生,来这里人设都没来得及立,家就都被偷光了。
尚渡浅笑了一下,起身越过魏行雪走上讲台。
薛斯宇已经批改完了,有一句有错别字,订正;加上空了一句,订正。尚渡浅则圈出了三个没写的空处后就收手了。
“订正。”
“老师,”尚渡浅将背对着的身子转了过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好意思,我也没背。”
朱宣婷没见过没背还这么狂的。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令人发指!不给他们抄到手软脚软她就一个月不吃火锅!
而出口又变了卦,“你们三个,明天晚上之前找我过关。”
朱宣婷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冷静下来。
承诺只在我生气的时候才算数,刚刚那不算数。
而打小就聪明的魏少爷,仅用一节语文课就把它背得七七八八了。
他看见他同桌仍专注写他的理科试卷。
“尚渡浅。”
“嗯。”
“你不背吗?”
“背完了。”
魏行雪:“……?”
“你不是不知道背啥吗?你怎么回事?”
“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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