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午后的校园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温瓷年刚和顾衾舟吃完饭,没有立刻去图书馆,因为孟词悉有事要处理,所以辅导推迟三、四十分钟。
因此,他准备在校园四处转一圈,散散步,消化一下吃撑了的胃。结果他才走出食堂没几步,好巧不巧遇到了他哥温陶时,而对方也刚好发现了他。
他们兄弟两人,在学校里其实很少碰面 ,一个过于受欢迎,一个特别遭人厌恶。
大多时候,温瓷年都会主动躲着他哥,尽可能减少碰面的机会,因为温陶时总是被簇拥的一个,身边围着很多人,众星捧月、闪闪发光……反观他自己,暗淡不起眼如尘埃,沾染上到只会被嫌脏。
让温瓷年不舒服的是温陶时身边的那些视线,每道带着探究猜疑亦或者看好戏的目光,都会让他感到不安。
在家里,温擎运总喜欢用温陶时和他作比较,比较完就有理由动怒打他,在学校里,这些人也喜欢这样贬低他,觉得他一无是处,什么都不如温陶时,暗地里使劲欺凌他。
重生一次,温瓷年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了,再反感也会尽量忽视那些目光当做不存在,让他在意且不得不躲避的理由是因为钩月害怕温陶时,恐惧他的哥哥。
温瓷年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左手腕,只觉得那里又痒又疼,密密麻麻的。
他在温陶时动作前,假装自己没看到对方,毫不迟疑地转身快步离开。
他走着走着,结果走到了操场附近。
隔着钢丝网,能看到操场上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羽毛球、跳绳、跳远……
篮球架那边,他甚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顾衾舟。
温瓷年悄无声息地靠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顾衾舟打篮球。
以前,温瓷年不会关注这些,也没有兴趣看别人打球。
此刻,他发现自己的同桌顾衾舟打球的样子有点帅,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尖叫的女生为什么那么疯狂了。
因为男人打篮球的样子确实又酷又性感。
跳跃投篮时无意间露出来的腹肌极具爆发力、奔跑抢球时的狠戾果断,阻挡或者防守时谨慎防备的姿态,投篮成功后淡然一笑的模样……无一不在高调地展现自己的厉害。
“哇!顾大腿好厉害!”
就连钩月都冒出来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
“呵,月月喜欢篮球吗?”温瓷年柔柔地低笑了一声,脑海里都能想象出钩月崇拜的可爱星星眼。
“有点喜欢,感觉很好玩。”
温瓷年看着顾衾舟又投进一个篮球,惋惜道:“可惜我没有什么运动细胞,篮球也玩不太来,要不然就教你玩了。”
钩月想出个鬼点子,“也许可以让顾大腿教我们玩。”
“他现在训练很忙,不打扰他了。”温瓷年看了一会,觉得差不多时间该回图书馆等人去了。
离开前,钩月意犹未尽,“年年,我发现顾大腿好像打球会走神,刚刚他又失误了一次,明明可以进球的,也不知道他想什么那么出神……”
温瓷年斟酌地问:“你很失望他没进球?”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应该要一直赢到底,那样才符合强大无敌的篮球队队长形象。”钩月顿了顿,天真地补充,“这样才能从年年朋友预备役里转正,年年需要厉害的朋友。”
“月月,他不是爽文里的男主角,所以可以偶尔失误几次,反正后面他能乘胜追击回来,至于交朋友,也不是很强大才能做朋友,又不是找保镖。”温瓷年转过身,半眯着眼最后看了一眼投篮成功被队友围着欢呼的男人,愉悦地勾起唇角,“不过就算失误几次,他还是很厉害地赢了。”
“也是哦,顾大腿好厉害!”
钩月依旧觉得温瓷年需要强大的朋友保护,而顾衾舟是很好的选择。
*
操场上,顾衾舟刚打完球,坐在台阶上休息,双腿微微分开,坐姿很大佬,远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两天,顾衾舟打篮球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失误了好多次,仿佛藏着心事,训练完全不在状态。
贺文澜这个粗神经的都察觉到他不佳的心情,此刻正拿着一瓶水凑过去,小心翼翼试探,“顾少你这是有什么烦恼吗?要不我们出校喝杯酒解解愁。”
“蠢货,高中生该有高中生的样子,你穿着这一身校服出去喝酒像话吗?”顾衾舟鄙夷地瞥了一眼,万分嫌弃。
“我操,高中生怎么了,十八岁了,又不是未成年,怎么就不能喝酒……”贺文澜无辜被骂了一下,怨念至极,忽而感受到身旁的低气压,心惊胆战地瞥了一眼他,悻悻转口,“就随口开个玩笑,哪敢真的去喝酒,要是被我爸妈知道,少不了一顿毒打。”
顾衾舟懒得搭理他,冷峻着脸,目光时不时飘向图书馆的方向,心绪不宁。
贺文澜捕捉到他的视线,想起死党这几天奇怪的行为,暗自揣测他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总是一副被勾走魂偷走心的样子,这也太刺激了。
很快贺文澜又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顾衾舟可是有着“禁欲系冷酷男神”的名声,谁开桃花运都轮不到这位,作为人帅多金的豪门太子爷,根本不缺追求暗恋者,但是这货对感情的事情不开窍,光是那个狗脾气,就够别人受了,也就他习惯能忍。
“贺文澜,你是不是在心里腹诽我,讲我坏话?”顾衾舟微微俯下身,双手抵在膝盖上十指相扣,姿势霸气,目光骇人。
一直聒噪个不停的人突然安静下来,顾衾舟很难不怀疑贺文澜是不是在心里骂他。
贺文澜被一语中的,目光惊慌躲闪了一下,心虚辩解,“呵呵,哪敢骂你啊,你可别冤枉我……对了,你一直看图书馆做什么?如果想去看书陶冶情操,就直接过去。”
顾衾舟抿了抿唇没搭话 ,幽幽地瞪了一眼贺文澜,眼神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这时候,你同桌温瓷年应该和高二段的年级第一孟词悉去图书馆学习了。”贺文澜低着头系散开的鞋带,自顾自嘀咕,“据说孟词悉他爸被重新放出来,好像是被陷害冤枉的,学霸也挺惨的,因为这事情被骂被造谣得可难听了。”
顾衾舟出神了一会儿,终于舍得抬头搭腔,“高处不胜寒,要是你家突然破产,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和看戏的人。”
“呸呸呸,你可别乌鸦嘴。”贺文澜心里是认同他的话,不由好奇,“不过我家要是出事了,你会帮我吗?”
“要看什么事,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还是会帮的,毕竟我们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顾衾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催促,“走。”
“啊?走、走哪儿去。”
“去图书馆陶冶情操。”
贺文澜:“……”
到图书馆后,顾衾舟根本没有去看书,而是非常有目的去了三楼,从货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状似无意地走向双人隔间,明明有空的隔间,却不进去,非要一个个瞄过去,仿佛在找什么人似的。
一路紧跟着他的贺文澜都快惊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顾衾舟神经病的行为,但是对方这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是真的没见过。
贺文澜没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你找什么?”
“找位置看书。”顾衾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不是。”贺文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些不都是空的位置,你不进去坐,在这儿找个寂寞?”
“那些位置一看就风水不太好。”顾衾舟信口拈来,根本不管快要石化的贺文澜,继续找自己想要的空位。
“顾衾舟 ,你别太荒谬。”贺文澜控制着音量,咬牙切齿,“图书馆里面找位置还讲究风水?简直闻所未闻。”
“找到了,过来。”顾衾舟招了招手,轻声示意面目狰狞的好友过来。
贺文澜狐疑地跟过去,发现顾衾舟去的隔间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旁边的另一个隔间,坐着的正是温瓷年和孟词悉。
贺文澜心累极了,合着顾衾舟兴起来图书馆找了半天位置,就是为了听新同桌的墙角,真是有病……
“你和他什么关系?”贺文澜小声问,内心好奇地要命,想知道温瓷年究竟是何方神圣,让顾衾舟这么关注,等等,好友突然留级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人吧,那些异常行为似乎也有了解释,总比脑子磕坏了这个理由更让人信服,好像又说不通。
“饭友。”顾衾舟打断了贺文的胡思乱想,强调一遍,“一起吃饭的关系。”
贺文澜无言以对,有些无语地询问:“吃饭吃出感情了吗?大老远跑过来,结果就、就为了偷听他们说话?”
“嗯。”
“你干什么那么关注你的新同桌,顾衾舟你真的很奇怪。”跟个变态偷窥狂似的……
贺文澜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没胆子说出来。
“马上要月考了,就算什么知识都忘了,怎么也得考过一群学渣,我得了解我那勤奋同桌的实力,其他人都不学习没什么好竞争的,唯独他,值得我超越,甚至年级第一的孟词悉我早晚也要把他给弄到第二去。”顾衾舟低声说出自己野心勃勃的目标。
贺文澜神情错愕,惊觉顾衾舟居然把这两人当目标,或者说是要打败的目标。
顾衾舟右手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仿佛在弹钢琴那般优雅从容,神色认真,然而目光好似要穿透隔间的木板,专注地倾听隔壁的动静。
他来这里的目的差不多是想打探他们的辅导情况,对比自己和孟词悉的差距。
他更希望辅导温瓷年学习这种事情,应该由更优秀全能的自己来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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