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泪凝刃·破妄声

灰袍人周身忽然泛起黑雾,雾气散去时,顾成河瞳孔骤缩——眼前哪里还是灰袍人,分明是他过世多年的母亲,衣着神态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正温柔地望着他:“成河,娘好想你。”

可身旁的沈礼却猛地攥紧金剑,声音发沉:“成河!别被幻象骗了!她根本不是你母亲,只是具裹着邪气的白骨!”

顾成河浑身一僵,左眼蓝光疯狂闪烁,再定睛看去,母亲的身影竟开始扭曲,隐约露出白骨的轮廓。

他喉间发紧,体内邪劲与水术剧烈碰撞——这幻象太真,可沈礼的话,又让他瞬间清醒。

顾成河闭紧右眼,只留左眼蓝光亮起——那抹温柔的母亲身影瞬间消散,只剩一具裹着邪气的白骨,在原地扭曲着模仿母亲的语调:“成河,连娘都要砍吗?”

“别用她的声音恶心人!”顾成河怒喝,手中黑剑裹着清净水劲,朝着白骨劈去。白骨动作却依旧轻盈,如同此前躲避术法般,侧身避开剑锋,骨指弹出几道黑气,还在不断重复着母亲的话语:“娘只是想你了……”

沈礼见状,立刻引动金术凝成锁链,直缠白骨四肢:“成河,别被她的话干扰!她在耗你心神!”

金链即将触到白骨时,对方却化作一缕黑烟,在半空中重聚成形,继续用母亲的声音低语,眼底邪气更浓。

顾成河眼眶泛红,泪水在睫尖打转——即便左眼已看清白骨真身,耳边母亲的低语仍像针般扎进心里:“成河,娘没骗你……”

他攥紧剑柄的手微微颤抖,黑剑上的水劲忽明忽暗。白骨趁机又化作母亲模样,朝他伸出手:“过来,娘带你回家。”

“住口!”

顾成河猛地抬剑,泪水终于落下,却精准劈向白骨心口。

这一剑带着怒意与决绝,黑气四散间,白骨的模仿声戛然而止,只余下邪风在院中打转。

黑气散尽时,白骨并未消散,反而周身邪劲暴涨,重新凝聚成灰袍人的模样。她抬手理了理兜帽,声音又恢复了此前的清冷,再无半分母亲的温柔:“倒是比我想的更能忍。”

顾成河拭去眼角泪痕,黑剑直指灰袍人:“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灰袍人轻笑一声,身形忽然变得模糊,竟在两人眼前分出三个虚影,分别朝着不同方向掠去——真身藏在虚影之后,根本辨不清踪迹。

沈礼立刻引动金术,金芒化作三道利刃,却只斩中虚影。

他转头看向顾成河:“她在拖延时间,别追虚影,用你的邪息感应真身!”顾成河闭眸凝神,体内邪劲迅速扩散,果然在西侧墙角捕捉到一丝熟悉的邪息——灰袍人竟想从墙洞逃脱。

顾成河预判到灰袍人的逃脱方向,黑剑横斩,精准拦在墙洞前。灰袍人彻底收起此前的伪装,再无半分温柔语调,只仗着苗条身躯灵活穿梭,顾成河的剑锋擦着她的衣摆掠过,却总差半分没能触到。

她像条滑溜的影子,左闪右避间还不时弹出黑气干扰,逼得顾成河不得不收剑防御。

沈礼见状,金链从侧方袭来,试图缠住灰袍人脚踝,却被她轻盈跃起躲开,落地时还回头瞥了眼两人,眼底满是挑衅。

顾成河深吸一口气,左眼蓝光锁定灰袍人气息,不再盲目挥剑,只等她下次闪避的间隙——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找到破绽。

灰袍人再次侧身躲避时,顾成河抓住她身形微顿的间隙,黑剑骤然变向,水劲裹着邪劲直刺她肩头。这一剑又快又准,“噗”的一声,剑尖稳稳刺入灰袍人左肩,黑气顺着伤口溢出。

灰袍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却仍想咬牙挣脱。

沈礼立刻上前,金链缠住她手腕,将其牢牢缚在原地。

顾成河握着剑柄,左眼蓝光紧盯着她:“这次,你跑不掉了。”

灰袍人被金链缚住,肩头黑气不断渗出,却突然收了挣扎的力道。

她周身邪雾再起,受伤的身影扭曲着,竟又化作顾成河母亲的模样,只是这次多了几分狼狈——发丝散乱,肩头“伤口”也染着虚幻的血迹“成河,娘好疼……”她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哀戚地望着顾成河,“你放了娘,娘真的没有害你……”

顾成河握着剑柄的手猛地一紧,左眼蓝光剧烈闪烁,将那虚幻的慈容撕开一道裂缝——底下仍是白骨与邪气。可母亲的哭腔在耳边打转,他的剑锋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沈礼见顾成河剑锋微顿,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他的双耳。

母亲的哭腔瞬间被隔绝在外,周遭只剩风扫过院角枯草的声响。

“别看幻象,看她的真身!”

沈礼的声音透过掌心传来。顾成河猛地回神,左眼蓝光骤然炽盛——眼前“母亲”的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泡影,迅速消散,露出灰袍人肩头淌着黑血、面色狰狞的真容。

他不再迟疑,黑剑往前一送,剑尖又深刺入半寸,灰袍人痛呼出声,再无半分装惨的力气。

顾成河收剑时留了余地,只废了灰袍人术法根基。沈礼用金链加固束缚,两人押着她往究贫峰去,将其关入特制的锁邪牢笼。

铁栏外,顾成河声音冷沉:“你怎知我母亲?她是否还活着?你究竟是谁?”笼内灰袍人靠着栏壁,嘴角勾起冷笑,却迟迟不答,只剩肩头黑血缓缓滴落。

笼内灰袍人仰头笑出声,肩头黑血溅在牢笼上:“你娘根本不是好人!是她害我至此,她本就是渎神者,这世间邪魔外道,都是她引来的祸害!”

“放你他娘的屁!”顾成河猛地攥紧拳头,左眼蓝光骤亮,“我娘待人温和,怎会是你说的那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沈礼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目光却紧盯着笼内人:“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灰袍人收了笑,眼底满是怨毒,却不再多言,只盯着顾成河,像是在看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顾成河盯着笼内灰袍人怨毒的脸,没再多辩,只抬起脚狠狠踹在牢笼上,铁栏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他眼底满是怒意与隐忍,转身便走。

沈礼看了眼笼内沉默的灰袍人,快步跟上顾成河的脚步——此刻再多追问无用,只待顾成河平复心绪,再从长计议。

若灰袍人所言非虚,顾成河与其母同属邪魔外道,那他如今五派掌门人的身份便彻底站不住脚——五派素来以除邪为己任,绝不可能容一个“邪类”执掌门派。

这层疑云像根刺,不仅扎在顾成河心头,更若传开,必会引发五派动荡。沈礼看着身旁沉默的顾成河,低声道:“此事需查清楚,在有实据前,绝不能声张。”顾成河攥紧拳,指尖泛白,没说话,却默认了这份谨慎。

15年前旧事尘封,母亲的亲友早已遭灭门,唯余顾成河一人,查案之路刚起步便陷入绝境——无证人可问,无旧迹可寻,他立于原地,满心茫然。

正当难寻头绪之际,两物忽然浮现:一是幼时母亲亲手所教佩戴的发簪,二是从烧毁房屋废墟中寻得的《邪灵溯源录》。

发簪或许藏着母亲身份的暗记,而这本邪书,或将成为揭开“渎神者”与邪魔外道关联的关键。顾成河攥紧发簪,指尖抚过书页残痕,茫然中终于觅得一丝查案方向。

顾成河攥紧发簪,指尖抵着《邪灵溯源录》残破的扉页,目光沉定。

“娘,不管15年前藏着多少秘密,不管世人如何揣测,我定要查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话音落。

他将书与发簪妥帖收好,转身往五派藏书阁而去——查案之路纵是艰难,这一步,他已决然迈出。

晨光未透窗棂时,藏书阁的木门已被轻轻推开。顾成河捧着《邪灵溯源录》步入,指尖还沾着昨夜翻书留下的墨痕,他径直走向西侧书架——那里堆放着五派近三十年的卷宗,15年前的旧事,便藏在这层层叠叠的纸页间。

他动作轻缓却利落,将标有“永安年间”的册子逐一抽出,摊在长桌上。

阳光透过雕花窗,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也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自决意查案起,他几乎日夜泡在此地,有时累极了,便伏在案上浅眠,醒来又接着翻找。书页间的灰尘呛得他喉间发痒,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扫过每一行文字,生怕错过与母亲、与灭门案相关的只言片语。

“又没歇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姚何言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走近,他酒毒重伤初愈,脸色仍有些苍白,却执意要陪顾成河在此查案。

他将汤药放在案边,顺手帮顾成河整理好散落的册子,“你这样熬下去,身子先垮了,还怎么查真相?”

顾成河抬眸,眼底带着几分疲惫,却仍有光:“多翻一页,或许就多一分线索。”他拿起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却让他精神稍振。

姚何言见状,也不再多劝,只拿起另一摞册子,仔细翻看:“我帮你查‘渎神者’相关的记载,你专注找当年灭门案的卷宗,这样能快些。”

暮色渐浓,藏书阁里点起了油灯,昏黄的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案上的册子越堆越高,有用的线索却寥寥无几——15年前的记载多有模糊,提及灭门案时,只以“邪祟作乱”一笔带过,关于“渎神者”的描述更是零散破碎。顾成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发簪,忽然想起母亲教他盘发时的模样,心头一阵发紧。

“成河,你看这个。”姚何言忽然开口,将一本泛黄的册子递过来,“这里提了永安七年,有位‘林姓女子’曾向五派献上过邪术图谱,却被当时的掌门拒之门外。”顾成河猛地凑过去,目光死死盯着“林姓女子”四字——母亲的闺名,正是林晚。他指尖微微颤抖,连忙往下翻,却发现后续记载已被撕去,只余下残缺的纸边。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映着两人凝重的神色。

顾成河深吸一口气,将册子小心收好:“至少有了方向。”姚何言点头,帮他添了灯油:“不急,我们慢慢找,总能拼凑出真相。”夜色渐深,藏书阁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轻响,与两人坚定的目光——纵是纸海茫茫,这关于母亲清白的答案,他们终要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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