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RDON早上醒来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在美国的家里还是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还是在住了一天的酒店里。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昨晚参加同学聚会，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中学同学。
哇，好多年没见，LOUIS的变化好大。
想到他当年的样子，再想到昨晚看到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包括这个屋子给他的感觉，冰冰凉凉的。
统一的灰白黑配色。
也就是挂在客厅里的那幅画好一点，冷淡中带着温馨的感觉，可惜有点破损。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分。
不知道LOUIS起床了没有。
要不要打个招呼再走？GORDON纠结着。
不是男女之间一夜情的关系，是认识的，也是以后还有可能会再见面的成年同性。
但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说不定LOUIS以为他已经走了，毕竟他们都是四十多岁的大男人。
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纠结这种事。
GORDON想到这里下了决心，起床！
走！走了之后再给他发message。
没想到刚关上LOUIS家的门，一转身，一位阿姨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
“……”
两人四目相对。
“你是哪位，怎么会从这里出来的？”那位阿姨问道。
“我，我是……”GORDON指着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LOUIS的关系。
“进来吧。”阿姨说着按下门铃，见里面没有反应，又泄愤似的按了好几下。
“你不知道密码？”GORDON弱弱地问。
“你知道？”阿姨盛气凌人地反问。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是……”
“我是LOUIS的妈妈。”
LOUIS的妈妈怎么会不知道他家的密码的？GORDON正疑惑着，LOUIS开门了。
LOUIS见GORDON站在门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还往屋里看了一眼。
“你不是在房间里的吗？”LOUIS问。
“我刚刚出来了。”
“这位是谁？”妈妈问道。
“妈，你不是昨天来过了吗？”LOUIS说。
“昨天来过今天就不能来了吗？你啊，每次去完同学聚会都要暗自郁闷好几天，我是你妈，我不了解你吗。”
“LOUIS，我先走了。”GORDON站在门外说着。
“哦，好。”LOUIS应着。
“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位是？”
“中学同学，昨天帮了我一个忙，在这里休息的。”
“休息？”妈妈回头看了眼GORDON‘衣衫不整’的样子。
“吃早餐了吗？”妈妈问GORDON。
“还没。”
“吃完早餐再走吧。”妈妈说着走进LOUIS的屋子。
GORDON求助地看向LOUIS。
LOUIS扶额叹气，“进来吧。”
“不好意思。”GORDON说。
“是我不好意思。”LOUIS说。
妈妈利落地把自己煮的粥和外面买的其他早点摆在餐桌上。
“我不吃早餐的。”LOUIS双手抱胸说道。
“我知道你不吃，同学要吃的嘛。我和你同学吃。”
LOUIS没有离开，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
“中学同学？”妈妈拿起一个鸡蛋一边剥一边问GORDON。
“是啊。伯母，我叫GORDON。”
“GORDON？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跟LOUIS是中学同学来的。”
人尴尬的时候，会翻来覆去的说一些已经说过的话。
妈妈陷入沉思，在脑子里思考着，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学校表演的时候，他唱张国荣的当年情，你模仿罗文的在我生命里。家里有你们表演的影碟，前段时间还看过。”
“怎么我不知道的。”LOUIS说。
“怎么可以被你知道，被你知道就没有了。”
妈妈刚说完，发现GORDON流泪了。
“怎么了？没有辣的东西啊。”
LOUIS抽了两张纸给GORDON。
“他的唱歌师傅是罗文。”LOUIS解释。他记得GORDON学过一段时间唱歌。
“这么厉害的。”
“不好意思，唱歌这件事是好久之前了。”GORDON擦着眼泪说。
“你唱歌都挺好听的。”
“现在不唱了。”GORDON说。
“LOUIS也是，怎么说都不唱了。你们两个人的歌声都挺好听的，不唱歌真是可惜了。”
“在其他方面有成就就好了。”LOUIS说。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最近没做什么，我刚回香港，之前在美国搞公共艺术。”
“住在哪里？离这里近吗？”妈妈追问。
“我在香港的房子租出去了，现在在住酒店，酒店在铜锣湾附近。不过我打算找一个新酒店。”
“你可以住这里啊。”妈妈脱口而出。
“妈！”
“可以暂住的嘛。房子剩几个月到期？”
“一个月。”
“可以。”妈妈一副‘那你就住在这里吧’的神情看着GORDON。
“妈，这个是我的房。”LOUIS开口阻拦。
怎么就擅自替他做决定了。
“我知道啊，但是GORDON是你的同学喔，住酒店多不方便。一个月而已。你就住这里吧。”
“不太好吧，伯母。”
“有什么不好的。其实呢，你别看他这幅样子，他很需要人陪的。”
“我没有。”LOUIS反驳。
“唉——你都不知道，我每次过来看到你一个人生活有多心痛，孤孤单单，叫你去相亲你也不肯。这么大人，饭也不好好吃，一天只吃一餐。”
“我有去做体检的，很健康。我是一天只吃一餐，但不代表我其他时候不吃东西的。”
昨天的洗浴间事件也只是个意外。
他大部分自己待着的时候都挺好的。
“其实呢，我跟你爸报了一个欧洲旅游团，去两个星期。那刚好GORDON需要一个住的地方，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可以互相帮衬。别以为自己长大了父母就不担心了。啊，对了，GORDON，你结婚了吗？”
“我……离婚了。不过我有个女儿，我跟女儿的关系很好的。”
“那你可以理解我这种关心孩子的行为吧。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
“可以理解，但是……”
“那就住在这里吧，住酒店多不方便。才一个月而已。”
“……”
LOUIS见妈妈无视自己的意见，端着杯子默默离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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