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谢谌的掌心被蹭了蹭,酥酥痒痒的,食指被轻捏,紧接着,对方的手指像一条幼蛇,吐着信子穿过他的指缝,沿着蜿蜒路径摩挲手背。

谢谌:“……”

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啪”的一下。

探头的蛇缩回洞。周言晁将酒水里冰块夹出放在泛红发痒的手背上。

这一巴掌打得真重……

谢谌将酒杯往beta那儿推,“喝了。”

beta干笑两声,朝周言晁说:“哥们儿,你电视看多了吧?这么多人,我怎么敢下药……”

“最后一遍,喝了。”谢谌打断他。

“有病。”beta要走。

他的领子被一把揪住,身子后仰,打翻桌上的酒瓶,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硬生生挤进舒缓的交响乐中,原本窥伺的人群得以光明正大地观看这场戏剧。

谢谌用小臂将beta压制在桌板上,粗鲁地把酒往人喉咙里灌。beta挣扎、扑腾、摇头,玻璃杯与牙齿撞击和剐蹭声清脆,口鼻、脸颊被透明液体洇湿,他差点在陆地上被水呛死,不过酒还是悉数进了肚。

beta跪在地剧烈咳嗽,又干呕着抠嗓子眼。

周言晁从始至终在原位不动,这里是贵宾席,简直就是beta被惩罚现场的最佳观看位置。他看了一眼自己眼疾手快保住的酒,呷饮一口,又笑起来,轻叹道:“你说你,惹他干嘛。”

“操……”beta擦掉眼角的泪花,双目猩红,“你看我喝了有事吗?alpha还疑神疑鬼的,怎么?是被同性恋迷.奸过有心理阴影了?”

“但是有的药对beta没用啊——”周言晁横插一句,语调幽幽。

beta恨恨地瞪了周言晁一眼。

谢谌促狭一笑。

他抄起隔壁桌才开的香槟朝alpha的脑袋上敲。

“啊!我的酒!”

在路人心如刀割的哀嚎中,玻璃以敲击点迅速瓦解,锋利的边缘刺破嵌入皮肤,零星碎片随液体四处飞溅,其中一粒蹦入周言晁的酒杯。

隔壁桌客人心痛他的钱,想上前理论又怕也被这个疯子敲一榔头,窝囊得捡起地上较大的酒瓶碎片舔了一口上面的香槟。

紧接着,一张纸荡在他面前。

他捡起发现这是支票。

“嗯?”路人仰头。

周言晁翘着二郎腿,微微举杯,酒随摇晃波光流转。他浅笑道:“我赔。”

路人的怨气原本快赶上厉鬼了,但被这张纸符封住了,上面的钱都够他买10瓶了,便默默收起支票。

酒馆今晚的场面着实壮观。alpha身处一片狼藉,手撑着头,半眯的双眸秋水荡漾,面颊酡红。几杯酒使微醺的他气质看起来些许柔和,但现在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因为同行的“alpha”实在太疯了。

谢谌处处往人要害上打,逼得beta节节后退、四处逃窜。beta顶着满头血,甚至企图拉个冤大头作“挡箭牌”替自己受难。

客人们也不傻,灰溜溜地离开自己位置,生怕自己被暴力殃及。

beta从这头躲墙角那头,将破碎的玻璃踩得咯吱咯吱响,他顶着满脸污血咆哮,“报警!报警!你们报警啊!”

在场的人无动于衷,他们像目睹罗马斗兽场的贵族,没有下注,在免费见证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你不拦一下你爱人吗?”

周言晁意识有些昏沉,身体的燥热让他有些迟钝,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自己说话,讷讷地吐出一个字,“不。”

周言晁又道:“那种人该死吗?”

路人愣了愣,在死不足惜和罪不至死之间斟酌,最后保持沉默。

他完全曲解周言晁话的含义。

于周言晁而言,死亡是一件美好的事。

单方面斗殴持续将近二十分钟,不省人事的beta被抬走,整个过程酒馆无一人报警,像是本就期待beta被惩罚。

店员也没有表现过分惊惶,畏手畏脚地向谢谌索要损坏物品的赔偿费,每一笔账算明白了他的工资才不会被缩水。

谢谌正觉奇怪,站在周言晁身旁的人招呼他过去。

他看到垂头扶额的周言晁,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是喝醉……”

周言晁手一伸,圈住了谢谌的腰,脸隔着衣物紧贴腹部。

“?!”谢谌试图挣脱,“发什么病?”

“他那杯也被下了,只是他自己没注意。”张言承开口解释。他眼尖、心思缜密,作为旁观者将全局看得透彻,但周言晁不是保护对象。

再者,要是老板知道他救了周言晁,他真的会死。

酒馆的常客讲明原因,“那个……beta有个外号,叫夹心。”

谢谌:“?”

“他喜欢一次性搭讪两个。如果是alpha同性情侣就玩‘双龙’,如果其中一个是omega就叠着玩……嗯……虽然这位是没显露信息素,但他应该是alpha吧?”

“…………”谢谌听得耳朵要流血了。

这个癖好未免也太小众了。

要是喝下那杯酒,他就要和周言晁的那东西挤在一个洞里摩擦,简直恶心得反胃。

“因为被下药,alpha们都没有记忆,醒来旁边又只有对象,一般不会当回事。”

“大家都看他不爽,但又不想管闲事……所以都没大肆宣扬……”

“下的什么药。”谢谌尝试扒开周言晁,发觉有些困难,“加了大力丸的迷药吗?”

张言承从beta身上搜来的药物原包装。

“诱导alpha短期发.情的。”张言承翻转袋子,他在境外生活什么药没见过,只扫一眼就知道,“这是药效最弱的那种。”

要是对两个alpha用药效最高的,那不直接把人操.死。谢谌心想。

谢谌的腰被人勒得更紧,他揪住人的头发往上提,尝试几次,最后成功挣开手臂的桎梏,决绝地朝门口迈步。

“?诶?”路人愕然,朝背影喊道:“你就这么把他留这儿啦?”

谢谌回头:“你搞错了,我不是同性恋,和他更不是情侣。他你们看着办吧。”

那杯酒是周言晁自己喝的,他凭什么要负责。周言晁今晚被谁带走,和谁上床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况且大部分alpha发起情来跟疯狗一样,他才不愿收拾这个烂摊子。

路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馆,身影掠过窗棂,消失不见。

店内操控音响的电脑主机早就被砸坏了,寂静得只剩蝉鸣和稀碎人语。

彼时,店员突然指着周言晁高喊:“刚刚这位alpha在睡过去前说今晚所有消费他包了!店内的酒任意喝!”

客人原本如鱼贯出,听到这句话他们即时刹住步子,蜂拥而上围住酒保,此时场面比高峰期更为热闹。

没人不喜欢贪便宜,即使血液里酒精成分高到惊人,也会往喉咙里再灌几口。

酒馆被砸成废墟了不要紧,一个赔付的钱刚好拿来翻修,另一个包揽全场消费助长经营额。

假以时日,这里将又是一家“新店”面世。

人们坐在废墟间畅饮,感受人生新体验。期间,他们的目光源源不断投注到周言晁身上。

“这人是什么来头?真的给得起那么多钱吗?”

“他给了我一张支票,是这家公司的,搜搜看呢。”

“我操?这种人不应该在庄园细品珍贵的藏酒吗?”

“他被下了药,马上要到发情期了。真的没问题吗?”

“等等,他信息素呢?”

“叫个救护车吧?毕竟喝了他请的酒。”

“别叫!”其中一个omega顶着“视死如归”的脸,噌的一下站起身,“我愿意。”

友人把他拽回沙发,“别发神经了。操了你,提上裤子不说爽,还反手告你迷.奸。”

“alpha,帅还有钱,没有绯闻和婚恋史,无父无母,为人慷慨,嘶——叠了好几层受人喜爱的buff。”

有人想要打电话给就近医院,但被及时阻止。酒精将内心的阴暗放大,几个不要命的喝着周言晁请的酒,围着周言晁献殷勤,beta和omega都有。

“呵,精尽人亡就好笑了,一晚上好几个孩子同时没了爹。”alpha们大多是看热闹的心态,嗤之以鼻也是出于被冷落的不甘。

周言晁并非属于常规意义上被下药昏迷,他只是迫近发情,意识尚存,这些人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周言晁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就算已经有人在商量带他去哪个酒店了。

伴随药效的显现,他的身体发烫,汗液沾湿布料,面颊愈发红润,如雨后海棠。

不同味道的omega信息素萦绕,惹得alpha多咽了几口冰镇的酒压住业火,嘴也没闲着,时不时骂那群人下贱。

但就算酒馆铺满信息素,也没有一人找到周言晁的味道。

“你信息素呢?还是说实际是个beta?”

“你这样会憋坏的吧。还不如把信息素放出来。”

正当大家柔声忖测时,一道男音突兀地穿插.进来。

“我还是高估人的品性了。”

几人转头,看到过道上的谢谌。

谢谌透过人群间的缝隙,与那双淡漠的眼对视,他好像解读出了怨恨。但他选择无视。

所有人都对谢谌的折返表示意外,但不约而同给他让出一条道,供他畅通无阻地走到周言晁跟前。

最开始和谢谌搭话的路人,“兄弟,怎么又回来了?”

谢谌举目环顾,信息素杂乱到根本对不上人。

“感觉死在床上太便宜他了。”

众人:“?”

谢谌还在担心周言晁会不会失心疯,扑向他,但这纯属自恋。

周言晁没有任何要发泄性.欲的迹象,他抓起谢谌的手,埋头轻轻在掌心落上一个亲吻,再将其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沉默着,凝视谢谌。

所有人都不解。

场面色.情又带有窒息感,这种莫名瘆人的举动好像在说“请杀死我”。

疯了,两个都疯了。

谢谌相当淡定,抽回自己的手,当即扇了他一巴掌,“恶心的东西,别丢人现眼了。现在没心情和你玩字母游戏。”

旁人:“???”

所以这只是你们二位的情趣吗?

路人:“哥们儿,这么多人呢。你们能开间房去搞吗?”

方才大家规划周言晁今晚的去向,其中不乏露骨话术,面对赤.裸裸的阳谋,他是沉默的听众,现在唯独暗戳戳指责谢谌。

谢谌转头,“闭嘴,不然连你一起扇。”

路人吃瘪抿嘴,“……”

脾气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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