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候，在紧张枯燥的学业备考状态下，最放松的方式就是班里的小秘密和八卦新闻，尤其是诸如谁喜欢谁的这类暧昧的小道消息。
姜轻禾也没想过自己有天能成为小道消息的当事人。
后桌女生是个八卦大王，班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传进她的耳朵里。
自习课，她和姜轻禾传纸条，将自己最近听到的八卦都讲给她。
因为齐斯言老找姜轻禾讨论题，两人有时候上下学都会一起去图书馆，有人好几次撞见他们体育课单独在一起，所以班里有了传闻，说齐斯言喜欢她。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
陈屿泽。
虽然两人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班里嘴碎的人说撞见她和陈屿泽在午休时间同时返回教室，有可能在秘密约会。
姜轻禾脑子都要炸了。
还秘密约会，他们敢不敢造谣的再离谱点啊。
下节课是体育。
姜轻禾在教室多留了一会儿，她知道陈屿泽肯定会逃掉体育课回来睡觉，果不其然，教室的人走光以后，陈屿泽就回来了。
她问陈屿泽最近有没有听到班里的传闻。
陈屿泽困倦的模样，显然是没太在意她的话。
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后不许出现在我五米的范围内！”
他充斥倦意的脸上多了一丝困惑。
后来她跑去上体育课，忍不住跟后座女生说了这件事。
后座女生想了半天，问她，“可是传闻中有两个人，齐斯言和陈屿泽，你为什么只跑去警告陈屿泽？”
姜轻禾说不出来话。
后座女生嘶了一声，将她的行为放进自己常看的小说中分析，“你是不是故意想引起陈屿泽的注意？”
“……”
“我引起他鬼的注意啊！”姜轻禾气呼呼的，丢下这句就跑了。
但是后来，她也再没跟陈屿泽说过话。
——
“我跟齐斯言本来就没什么，因为需要经常讨论题才走的近些。”姜轻禾举起橘子，哄弄它，简直爱不释手。
陈屿泽，“你对他没什么，你能保证他也对你没什么心思？”
姜轻禾动作一顿，朝他看过去。
“你今晚怎么有些奇怪？”
陈屿泽偏过头去。
姜轻禾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顾佳的来电。
……
姜轻禾从车里出来，看着陈屿泽开车走掉，她才转身准备回小区。
结果刚转过身，就看见顾佳和沈楚秋两人勾肩搭背的靠在一起，手里还拎着不少购物袋。
这两人笑意盈盈的。
姜轻禾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陈屿泽离开的方向。
她们应该……
“陈屿泽又来找你了？”顾佳问，沈楚秋在旁边狂点头，“相信我的记忆，那个就是陈总的车，他车牌号我记着呢。”
“你怎么记着他车牌号？”顾佳歪了下话题。
“刚去沃新的那天车坏了，搭了陈总的车回来的。”沈楚秋摇着顾佳肩膀，“这不重要！”
她们奸笑着走向姜轻禾。
姜轻禾立刻抱住自己，“别过来，我刚抱完猫！”
顾佳一弹三尺远，瞬间掉头跑回了原地。
沈楚秋，“……”
到家后，顾佳戴着口罩，催促姜轻禾去洗澡。
姜轻禾洗完澡，又换洗了睡衣，才敷着面膜，和她们一起躺在沙发上。
因为脸上盖着面膜，沈楚秋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她扳着指头算，“轻轻，我有快一个月没去公司，你和陈总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够快啊。”
旁边顾佳仰头，闭着眼睛，“一个月也不快了，我和令淇认识第十天他就跟我表白了。”
姜轻禾看着左边的沈楚秋，“别乱说，我们没发展到什么地步。”
她又看了看右边的顾佳，“不能这么类比，我们又和你还有令淇的关系不一样。”
顾佳猛然想起件事，刷的一下坐起来，拍拍那边的沈楚秋，“你知不知道他两逛超市的事儿？！”
“一起逛超市？！”沈楚秋也刷的坐起来，嫌说话费劲，一把将面膜掀了，“快跟我说说，他们什么时候还一起去逛超市了？”
姜轻禾被夹在中间，左耳朵是沈楚秋，右耳朵是顾佳。
两种不同的声音来来回回的说着陈屿泽，如同轰响的雷声般直直往她脑袋里钻，姜轻禾受不了的捂着耳朵逃离了客厅。
她还有画作在阳台上。
这几天还没经营微博。
姜轻禾将最新画完的一张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选了比较满意的几张上传至微博，上传完成后，她习惯性的点开新涨粉丝的列表刷了几下。
有一个微博号。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带着认证的。
是沃新科技的官方号。
这个官方号关注她了，并且把她之前给陈屿泽的那张画作微博点赞转发。
姜轻禾怀着震惊的心情，点进官方号的微博。
这个官方号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微博动态，几乎是大半年发一次，上次的动态还是转发陈屿泽的财经频道的专访。
而在这几条稀有的微博中，被转发的姜轻禾的画作微博，格外显眼。
转发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下面已经有了很多评论。
有人调笑说沃新的工作人员上班不认真，关注自己喜欢的画手太太时切错号了，有的人说破次元了，简直是梦幻联动。
还有的人真诚的发出疑问，说不知道这个工作室。
姜轻禾看到有路过的小粉丝，还会热情的现身解释。
姜轻禾胸膛起伏不定，她深吸了口气，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
她想起陈屿泽上次说过的话。
只要沃新科技不倒闭，他可以保证她的工作室不会黄。
她有些难以呼吸。
——
沈楚秋晚上没回。
顾佳的床大，她是跟顾佳一起睡的。
早上醒来时，顾佳在做西红柿汤面，沈楚秋扒着厨房门边，羡慕道，“姜轻禾每天睁开眼就有你的投喂，真幸福。”
“早跟你说了搬过来一起住。”顾佳回头道。
“还是算了吧。”沈楚秋张口打哈欠，“我和你们的作息完全不一样，你们早起时候我在睡觉，你们睡觉了我正收拾准备出去约会，就算我搬过来，住不了两天我们的姐妹情就破裂了。”
正在刷牙的姜轻禾听见最后一句，她含着牙刷从洗手间出来，“什么感情破裂了？”
沈楚秋点了点她的脑袋。
顾佳做好饭，三个人一起吃早饭。
“你们下午有事儿吗？”沈楚秋问。
“没有。”
“我也没有。”
两人前后回答。
沈楚秋捡起桌边的手机，“我晚上有场秀，入场嘉宾会送伴手礼，应该是香水，牌子还挺贵的，你们要不要来凑个热闹？”
“去去去，当然去。”顾佳。
“我把地点和时间都发你们手机上，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们。”
“没问题，妥妥的。”顾佳拿肩膀碰姜轻禾，“表现怎么一点都不积极。”
神游的人归位，姜轻禾小口小口的咽下嘴里的豆浆，瞪大眼睛，对着两人夸张的张开嘴巴。
“——哇！”
“……”
她语气呆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佳和沈楚秋笑的前仰后翻。
——
沈楚秋给的位置是一个星级酒店。
晚上，顾佳和姜轻禾如约到了地点，这个酒店的地段位置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在电视塔的高楼下面。
门口有许多戴着蓝牙通讯设备的安保人员。
在他们过来前，沈楚秋抢先一步从里面出来，朝两人招手，“这里！”
旁边伫立的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特意为她们撑开门。
沈楚秋看了眼顾佳的黑色礼服裙，又看了眼姜轻禾，她白衣牛仔裤，走的就是一个朴素路线。
“我今天早上已经把我的那条小码裙子拿出来了，忘记带给你了。”
姜轻禾望着酒店一层的秀场布置，金碧辉煌，有些奢侈，她摇了摇头，“我用不着穿，我又不上台。”
沈楚秋拍了拍她的脑袋，“观众席也是争奇斗艳的场地，看秀的人有时候恨不得穿的比走秀的人还好看。”
“不过你这小白花的风格也不错，放在一堆晚礼服中多清新多抓人。”沈楚秋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得透明发亮的地板咔哒咔哒响，她站稳，“我一会儿换裙子，后背有排扣，谁帮我一下？”
“我去吧。”姜轻禾说道，顾佳找了两个后排座位，“我在这里等你。”
“好。”姜轻禾应道。
她跟着沈楚秋来到后台，这里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休息室，沈楚秋到第一个房间拿衣服去了，姜轻禾站在试衣间外等她。
戴着黑色帽子的大胡子场控经过，忽然又几步倒退回来，“你是哪个公司的艺人？走第几场？”
姜轻禾有些愣，立马摇手解释，“我不是。”
沈楚秋出现的及时，一把将姜轻禾拦到自己身边，“飞哥，这我朋友，不是模特。”
“哦哦，把人领好了，不然后台秩序太乱了。”
“知道了。”
那个叫飞哥的走后，沈楚秋笑嘻嘻的把姜轻禾拉进试衣间。
姜轻禾看见她这瘦的盈盈一握的腰，没忍住问道，“又减肥了？”
“不减穿不上啊。”沈楚秋苦笑，“现在的衣服越做越小，我也真是服了。”
帮她扣好排扣，姜轻禾就回观众席去了。
高定香水的伴手礼在座位上，顾佳拎着两个黑色精致手提袋已经在等她了。
座位不多了。
姜轻禾刚坐下，旁边唯一空着的位置就被人问了。
一个男人。
——“这里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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