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姜轻禾和陈屿泽出来逛街，两人逛了大半个栗城，这几年的变化还真是大，开发区还在修建，但是也有老地方老街口没有拆。
陈屿泽带她去看了自己以前经常待的台球厅，还有南城旧巷的一个小型公园，这里的健身器材少，种植物倒是很多，也有很多长椅。
当陈屿泽说道自己逃课来这里晒太阳睡觉时候，姜轻禾不禁莞尔，“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吵，你能睡得着吗？”
“把校服往头上一盖，就睡着了。”
陈屿泽也笑，俊朗的眉目宛若一副山水墨画，清清淡淡的。
两人逛了一整天，晚饭是在外面吃的，陈屿泽知道茹月在家以后，还体贴的打包了一份海肠炒饭，天黑以后，他把姜轻禾送到楼下，姜轻禾从他手里接过打包的饭盒，“我先上去了。”
“上去吧。”
姜轻禾想起来问他，“明天除夕夜，你过完年大概什么时候走？”
“初二或者初三。”陈屿泽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心里满足无比，“公司那边有些事情，我早点回去处理，你想什么时候回江城了告诉我，我回来接你。”
姜轻禾在他怀里点点头，可又想了想，从江城到栗城至少得开三四个小时的车，何况还是往返的两趟路程，她不想让陈屿泽那么辛苦。
她抓住男人的衣角，“初二我跟你一起回江城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早点回去也好。”
陈屿泽嗯了声。
姜轻禾任他抱了一会儿，摸摸手里拎的打包餐盒，在寒风中，餐盒的温度有些变低。
“饭要冷了，我先上楼了。”
陈屿泽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将人放开，“嗯。”
——
她回家的时候，茹月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见她手里拎的快餐盒，小姑娘装作可怜的模样哭唧唧的，“呜呜呜姐你居然还记得我。”
姜轻禾换了鞋，走到餐桌旁边，放下手里的东西，“别贫了，快点吃饭，一会儿就真的冷了。”
听闻，茹月立马踩着拖鞋飞奔过来，她拖了张椅子坐下，拆开塑料袋，一打开餐盒，饭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茹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吃出些味道，转头问道，“姐，你今天去一中那边了？”
姜轻禾看手机的动作一顿，抬头道，“你怎么知道？”
“这家炒饭我也爱吃，每天放学他家人排很多，有时候都买不着。”茹月一边说一边又吃了好几口。
姜轻禾跟姜彩萍发完消息，放下手机来，看着吃饭的女孩，“明天早点起，回你妈那边。”
茹月的嘴巴立马扁起来，“你才收留了我几天，这就要赶我走了吗？”
“不是，明天是除夕夜，要回你家守岁，我也去呢。”
“那过完除夕，我能再过来吗？”
“能，都随你。”姜轻禾弯了弯眼睛，“不过我初二就要回江城了。”
茹月猛的一抬头，“初二？这么早？你工作上有什么急事吗？”
跟她不好解释，姜轻禾随意嗯了声。
茹月怀着难过的心情吃饭，姜轻禾的胳膊肘撑着下巴，她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妹妹，叹了声气，“不要老是和你妈妈闹别扭，聊不到一起的时候就少说两句，等你明年去上了大学，待家的时间就少了。”
“我巴不得现在就去上大学。”
姜轻禾嘴角微微抿起，“父母健在，能常伴左右，已经很好了。”
茹月缩了缩脖子，没再反驳。
第二天早起。
姜轻禾还洗漱着，就接到姜彩萍的电话，姜彩萍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了，明天大年初一，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会停业一天过节，所以还缺什么东西的话，得赶在今天准备好。
问清楚姜彩萍是在西门的菜市场，姜轻禾先带着茹月去了那边，隔着老远就看到姜彩萍挎着菜篮子的身影，她一口气买了五条鱼，在和老板讨价还价。
“你家这箱子鱼是最新鲜的吧？给我来这几条……”
“都是老顾客了，大过年的你给我算的便宜点嘛。”
买鱼的老板是个好脾气，吃苦耐劳的老实性格，嘴巴没有姜彩萍灵巧，开口道，“好嘛，讲不过你，给你算便宜点行了吧……你家几口人啊，一下买五条鱼？”
姜彩萍从挎包里掏钱，“多买几条，我女儿爱吃，明天过年都不开业，我去哪里买……”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都听见了这句话，姜轻禾看一眼茹月，茹月低下头，姜轻禾拉着她一起过去，“姑姑……”
“哎轻轻，你们来了？”姜彩萍从老板手里接过鱼，问她们道，“还想吃什么菜？我今天一齐买了。”
“姑姑，已经够了，前几天还买了那么多年货。”
“我姐初二就走了。”茹月小声的说道。
姜彩萍一听，着急的皱起了眉，看着姜轻禾，“你初二就回江城啊？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过完元宵节再走吗？”
姜轻禾挽着姜彩萍，安抚了她会儿，姜彩萍只好又说道，“已经买好高铁票了？几点的啊，我去送你。”
姜轻禾抿唇，刚想拒绝，只听茹月立马积极道，“我去送我去送。”
姜彩萍同意了，“行，到时候你去送你姐。”
……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
姜彩萍和茹文在厨房忙碌，姜轻禾想帮忙，结果刚洗完手，还没挨到蔬菜，就被姜彩萍推出来了，“这里不用你，坐着去看会儿电视。”
姜轻禾只好坐到了客厅。
茶几上摆放着洗好的水果和两盘坚果，电视上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是歌舞节目，姜轻禾看着无聊，拨了颗花生吃。
吃完花生，她拿起手机。
陈屿泽半小时前就给她发消息了。
是好几张烟花在空中绽放的照片。
她回道。
【姜轻禾：还没到零点，现在就开始放烟花了吗？】
【陈屿泽：张凡涛他们提前点火了】
【姜轻禾：你现在跟他们在一起啊？】
【陈屿泽：嗯】
然后给她拍过来几张饭桌的照片。
这种翠绿诗意的包间布局，在栗城是上档次的地方。
陈屿泽又说今天下午就被他们喊出来了，先去了台球厅，然后又去了酒吧，还被他们拉着放了烟花，现在来吃饭。
把他一天的轨迹行程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姜轻禾莞尔。
【姜轻禾：说的这么详细？】
【陈屿泽：应该的】
【姜轻禾：什么应该？】
【陈屿泽：和女朋友报备，不应该打马虎眼儿】
姜轻禾眼睛一眨，立马像一轮弯月一般亮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
姜彩萍忽然从厨房探出头来，原本想喊茹月，结果见她正皱眉趴桌上在头疼的写卷子，她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走进客厅，声音温柔道，“轻轻，突然想起来家里没饮料了，一会儿吃饭，你现在有空下去买两瓶吗？”
姜轻禾收起手机，点头道，“好。”
姜彩萍回了厨房，她到房间准备换衣服，一边跟陈屿泽发消息说道。
【姜轻禾：不聊了，我要下楼买饮料了】
【陈屿泽：现在外面冷的很，别下去了，我给你叫外卖】
【姜轻禾：不用，小区门口有超市，我买好了就回家】
【陈屿泽：把地址发给我】
……
半个小时左右。
姜家门铃响起。
姜彩萍疑惑的从厨房走出来，“谁除夕夜串门啊？”
姜轻禾立马起身，“姑姑，是我叫的饮料外卖。”
“哦。”
“我去开门。”姜轻禾走向门口。
门开了后，她没仔细看那人的脸，看见他手里提的一小箱子饮料，姜轻禾接手道，“谢谢。”
结果那人没将饮料递过来，反而开口道，“□□。”
这声音。
姜轻禾瞬间抬起头。
陈屿泽穿着一身驼色风衣，高领毛衣，身材高大而修长，身姿挺拔，容颜俊美，嘴角斜斜的勾着。
姜轻禾脸上的惊讶立马变成了惊喜，“你怎么来了？”
“今天除夕夜，叫不到外卖员，只好亲自送货了。”
姜轻禾回头看了看厨房，里面的两个人正忙着做饭，而茹月此时也在埋头做卷子，没人注意门这边。
她让开门口，陈屿泽把手里拎着的饮料箱子给她放进门。
姜轻禾从玄关处拿了自己的外套，轻声关上了门。
——
姜彩萍这边的楼区都是步梯，单元楼门没有门禁。
两人从楼上下来，姜轻禾害冷，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走到路灯下面，陈屿泽忽然拉开口袋给她看，“想不想玩？”
姜轻禾低头看去，看见他口袋里装着三盒小孩儿玩的摔炮。
“你还玩这个？”姜轻禾忍不住笑，伸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
陈屿泽切了一声，“是张凡涛他们玩，正好剩了几盒，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姜轻禾拆开小盒子，从里面拿出跟细长圆滚的摔炮，用力往地上一扔，瞬间有“啪”的炸裂声音，然后摔炮碎纸在半空中迷散开。
她一连玩了两盒，她玩的时候，陈屿泽就双手抄兜，懒懒的靠在路灯下，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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