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涉

房间里的系统一直都在运作,沈淀醒过来的时候盆栽的味道已经散了很多,将被子整理好起床洗漱,一切做完,拿起床头柜子上的计时晶片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按照之前在仓库时蒋序他们的作息时间,这会他们估计都已经吃完早饭了,沈淀拉开门,快步小跑着向休息区大门那边去,拿出信息卡对晶屏刷了一下。

“滴。”临时通行卡验证通过,大门迅速打开,但大门完全打开还需要再等一会,沈淀不想再浪费时间,反正他在老鼠那钻矮洞也是钻习惯了,侧身钻出大门就往主区休息室冲了过去。

缓口气拉开休息室的门,元光明他们果然都已经坐在桌前了,他推开门走进去,桌上还剩着一份早餐,摆在没人的空位置上,看样子是给他留的。

沈淀一进门蒋序就说话了,虽然沈淀进门前他的嘴可能也没停过。

“我就说你那助眠植株药效太强了你还不信?”

“实验室已经在培养第三代了,还有,这盆栽我只是提了点意见而已。”

南希.文端起茶杯,和蒋序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蒋序时不时找话,只是很平淡的像平时一样和蒋序说话,助眠盆栽确实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有一天多嘴和植培系的人提了一句,结果对方连连赞好,当晚就把这个不成熟的方案搞进了实验室,出发来楛兰刚好遇上对方小徒弟送二代样品给她看,时间太赶没地方处理它,南希.兰也就顺手把盆栽带上了星舰。

沈淀拉开椅子坐下,南希.文放下茶杯,清浅茶色在白陶杯里荡漾,放下杯子她开口问沈淀:“昨晚睡得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一旁的蒋序瞪大眼睛,“你拿他当实验品?”

南希.文睨他一眼。

“你昨晚也和他在资料室呆了一晚,你怎么没事?”

“冷静点。”彭颉伸手把准备站起绕去旁边看沈淀的蒋序拉下。

元光明也跟着说:“南希也只是问问而已,真出什么问题也能早点解决。”

这话是对沈淀说的。

南希.文也点点头,她说:“一代也是经我手的,并没有太大的副作用,但楛兰的气候和那边不一样,我手里没有楛兰人的资料,保险起见,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也好及时给你配药。”

沈淀吃着早餐,嘴里塞着食物埋头苦干,只顾得上在他们说话空隙点点头。

“不着急,”元光明说:“不差这点时间。”

虽然元光明是这样说的,但南希.文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端着喝完的茶杯站起身,对着元光明耳语几句,元光明眉头微蹙,但是并没有开口反驳南希.文的意思。

“我去给你拿药。”元光明点点头,放开南希.文的手。

南希.文走后,蒋序和彭颉也站了起来,蒋序的手向往常一样按上沈淀的肩,对他说:“我们去准备东西,你慢慢吃。”

说完他和彭颉也走了,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蒋序已经出了门,他只看见彭颉朝他点点头然后拉上门走了。

休息室里瞬间只剩下他和元光明两人,元光明伤口刚愈合不久,这次的行动他不会参与,只是听医嘱留在星舰上养伤。

蒋序三人一走,沈淀更着急了,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元光明看着他吃完,也不再开口提醒他吃慢点,只是在他吃完早餐收拾餐盘时抬起手点了点一旁医疗台上的水杯。

“那是南希给你准备的。”

沈淀把清洗完的餐盘送回食材储物室,回来路上顺手把医疗台上的小水杯端了下来,这和他昨天喝的水不一样,虽然看着是同一种颜色,但气味和入口的感觉都要逊色昨天的水,沈淀尝了一口,闭眼侧头,忍着吐出来的冲动,默默按下了一口闷的心,捏着鼻子一点点喝完了杯中水。

“放桌上就好了。”元光明一边说一边伸手扣响桌面。

“坐下来不用急,他们没那么快回来,我记得之前跟你谈过上学的问题。”

沈淀端着杯子坐回来,嘴里一股怪味。

“蒋序手里有联邦学院的推荐生名额,他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你,但能不能在联邦学院留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听元光明说完,沈淀的心一跳,他把杯子放下,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只来得及张嘴吐出两个字就被元光明打断了。

“可是……”

“如果是忧心学历问题我可以帮你进楛兰的中心学院,其他问题我们也可以帮你解决好,你只要知道,只要你自己本身够优秀,这些对联邦学院来说都不是问题。”

“如果是因为钱的话,我也可以先借你一年学费。”

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元光明说完后沈淀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思,元光明也没打扰他,端起桌上的水给沈淀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让沈淀清清嘴里的味。

“钱的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把自己的资产通通盘算一遍,如果全卖了,也够一年学费了,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嗯。”元光明应了声,将桌下盘着的晶卡收了回去。

“那就这样定了,算算时间他们也快回来了。”

沈淀咽下茶水,嘴里的怪味被茶香冲淡,南希.文很快就推门进来,毕竟只是去取药,回来的也比蒋序他们快,南希.文给元光明的不是之前用的药膏或试剂,而是一种药丸,不知道加了什么,味道也是怪怪的难闻,元光明却能一脸淡定的接过南希.文的药,就着清水吃了一颗。

元光明把盒子合上放到一旁,一边听南希.文说话一边点头,不久后蒋序彭颉推门进来,休息室的药味还没有散,里面三个人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但蒋序和彭颉就不一样了,一进门蒋序又开始嚷嚷:“南希,你就不能给你的药加点其他的材料去去味道?”

“这样药效不好。”

“你再多嘴一句下次我直接把药草塞你嘴里。”

“哈哈……那是算了吧,跟味道比起来还是药效重要,是吧,彭颉?”

彭颉很难赞同的点点头,南希.文交代完元光明,蒋序和彭颉也没有磨蹭的意思,带着沈淀出了门。

“文小姐她?”

彭颉说:“她待会会跟上来的,我们先走。”

蒋序点点头,离开星舰所在地,大约快步走了半小时才看到街道,他们三人结伴慢悠悠走在街上,南希.文在五分钟后追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了地下区。

老鼠一如既往的守在柜台前,这次看着沈淀领了三个人过来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站着柜台前,手里拿着新玩意,机械义眼转动,也没打算抬头看他们只是伸手给他们指了一条隧道,双方没有任何交流,蒋序朝他点点头,带着一群人往隧道去了。

“哦对了,那小子留下来。”

南希.文也说:“让他回去吧,这些事他也不适合在一边听。”

蒋序和彭颉没说话,黑暗中一只手搭上沈淀的肩拍了拍,然后把他往隧道外推。

沈淀走出隧道,老鼠就在柜台前等着,看他出来,笑眯眯问他:“打算要走了?”

沈淀点头应是,过了会又说:“应该没那么快。”

义眼兴奋的转动着:“要卖东西就找我,绝对公道。”

抬头看见老鼠身后空荡荡的展柜,沈淀有些惊讶:“都卖出去了?”

老鼠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瞄了眼身后的展柜墙,答道:“都收走了。”

“环丹是个怎么样的组织?”

“他们告诉你的?”老鼠问。

他抬起头,然后突然笑了,他对沈淀说:“再给它几年时间,它会成为联邦最大的经济体。”

沈淀点点头,又问老鼠,“你好像对他们会来这里一点都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

老鼠一边说一边收拾展柜,将珍藏的物品拿在手里把玩,就像是早知道他会把蒋序他们带过来一样。

“你在利用我?”

老鼠拿布擦走物品表面的灰尘,笑道:“你现在才发现吗?”

“广撒网才能抓到大鱼,不是吗?”

老鼠把清理干净的机械台钟放下,复古的表壳被他擦得明亮,底座的晶屏显示数字,圆盘内的表针也咔哒咔哒一格格转着。

“说起来那把光刀还是我亏了呢,难道不是吗?”他看向沈淀。

无论老鼠是怎样的神情怎样的语气,或善或恶,他归根究底都是一个商人,获取利益,这才是他一切行为的前提。

“不用急着生气,”老鼠的义眼闪着亮光,他朝沈淀伸出手,“这是一场完美的交易。”

“至少我敢说,本次交易的三方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你,或许会是这场交易中获利最多的一方。”

老鼠的声音放轻,他给沈淀递过去一张晶卡,他对沈淀说:“要把握机会。”

沈淀接过卡,晶卡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标识,老鼠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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