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局的接待间。
“又是你？”在ZXC公司大楼下，给姜烛卿处理过伤口的医生小声念叨着走了进来。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除了上次见到姜烛卿时，她如从精神病院钻狗洞爬出来的患者一般狼狈，还有就是因为那句能让所有医务人员血压升高的“某度说......”
姜烛卿正在给刘筱青发消息报平安，说自己问题不大，改日再约。
地铁官方对外公布了消息：地铁线路老化，导致列车脱轨停运，具体情况还在统计。
“你好啊，好巧啊。”她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是上次见过的医生，笑眯眯地打招呼，准备找个话头开始套话。
敲门声像是卡着处理结束的时间点响起，让姜烛卿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破产了。
“姜烛卿？”
贺止行推门而入，褪去了舞台上的装束，穿着普通的休闲黑色短袖和牛仔裤，整个人气场的攻击性却不降反升。
待医生走后，一抖手里拿着几张似乎是什么报告的纸：“你腿上有伤，我们就在这聊吧。”
【Wow，Wow，狐狸精！】
“你好。”姜烛卿权当没看见再次活跃的烂眼。
“我听纪轶说，你是在被焦娇——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大个——追到2号线站台后，侥幸脱身的。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姜烛卿只觉得不受控地张口，想要把一切告知面前的男人。
这种感觉比在ZXC公司楼下第一次遇见他时，还要激烈。是明知对方在控制自己，满是想要反抗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你醒一醒啊！】
【真是要死了。】
【蚂蚁竞走十年了！】
【你也不想被这群人抓住，做切片研究吧？】
阴阳眼果然年岁不小，脱口而出多过时老梗。
“当时他堵住了楼梯口......。”
“......我藏在了柜子里。”
正在不受控地讲述逃往行动，即将暴露阴阳眼存在的姜烛卿，只觉得从左眼连接到大脑的神经开始剧烈疼痛，比她二十多年来感受到的所有疼痛都要激烈。大脑一片空白，耳中一阵阵的嗡鸣，不受控地停下了叙述。
“呃啊——”甚至来不及反应，呻吟声已经从喉咙里挤出。
贺止行微不可查地皱眉，停止了发动的异能。
他的异能是可以控制人心，当被控制的人身怀的灵异能力过强时，他的控制能力就会削弱。
但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他这种如神灵般的控制。
许灵寒是一个，姜烛卿是第二个。前者是因为天赋异能与他相生相克，对这种控制有天生的抗性，可姜烛卿是为什么？
疼痛很快就散去，但在贺止行审视的目光中，姜烛卿不敢有任何其他动作，维持着刚刚趴在桌子上的动作装死。
“副会长，有新的情报。”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贺止行的进一步动作。
“不要叫我副会长，这里不是公会。”
贺止行开门出去，房间门彻底关上前，这是姜烛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鬼东西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烂眼断不可留。不确定房间里是否有监控，姜烛卿只能继续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齿。
不知过了多久，贺止行一直没有回来，姜烛卿有点坐不住了——再装下去就有点假了。
就在她纠结是不是得坐起来，看情况采取下一步行动时，再次有人推门进来。
“走吧，师父给你申请了保护令。现在由我来对你进行一对一保护。”纪轶的声音响起。
“不过考虑到你是女生，有些事我不太方便。寒姐也会从旁协助。”
“啊？”姜烛卿不可置信地抬头。
谁？纪轶？保护我？别了吧！
虽然是公务需要，但是狗仔跟粉丝可不会这么认为啊！这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威胁我啊？
跟在后面进来的许灵寒白了一眼这个笨蛋，帮他补充：“特殊案件调查局内部规定是单人责任制，意思就是对接涉及灵异事件相关人员的调查员，会对他联系的人负责到危机解除。但是考虑到纪轶情况特殊，基本上来说，你的保护是由我来全权负责的。”
“24小时工作制哦。”纪轶欠揍的声音响起。
姜烛卿：哦，不是威胁，是监视。
还没等姜烛卿拒绝，就见相关材料被放在了桌子上。
许灵寒用笔点了一下签名栏：“你实习的公司即将被纪轶家收购，到时候你会被调过来，做我的助理。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不是——”我还没同意呢。
“如果她不同意，就让她住特殊案件调查局的豪华单间。不配电脑手机，没有WIFI。”许灵寒模仿着贺止行没有感情起伏，公事公办的语调，“贺止行说的，你别这么看着我。”
“很遗憾地告诉你，他是有这个权限的。”
姜烛卿：干脆说要么同意，要么坐牢得了呗。
许灵寒如同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那还是比普通监狱条件好的。另外，给我们打工也是正常结算工资的。作为国内最大广告公司的太子爷，纪轶还是出得起这个钱的。”
姜烛卿惊讶地看了一眼纪轶。
钱多到倒贴钱上班？
“如果他不是有个手握八百营销号的妈，贺止行也不会收他当徒弟。像他们经常突然玩消失，还没被全网骂耍大牌的，纪轶他妈妈功不可没。”
纪轶颇为自豪地挺胸：“早看你们公司不爽了，天天造谣，说我是中二病小学鸡。天凉了，ZXC该破产了。”
“你快别说了，不然别人真的会怀疑是你往ZXC公司大楼里塞了只鬼。一夜之间，业务部门人员蒸发一大半，整个公司陷入瘫痪，然后趁虚而入。”
姜烛卿小声嘀咕。
这还有什么好选的，姜烛卿看都不看文件，开始在一份份文件的签名栏签字。没网没手机没电脑，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签到一半，姜烛卿突然想起自己与陈怡的约定：“哦对，我周六要出省和朋友去吃个饭，早就约好了的。”
“取消吧，如果你不想连累朋友的话。这五个人里，今天在地铁死了两个，还有三个在逃。很可能会来找你，实行打击报复。”
许灵寒将五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说到地铁时眼睛一眯，露出了一丝杀意。但很快，这丝杀意被她藏了起来。
照片中的三张照片较为清晰，除了姜烛卿在地铁见过的两个人外，还有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另外两张看起来颇为奇怪。一张画面极为模糊，像是拍摄过程中受到了什么干扰导致的。最后一张照片中只能看出是一个人型的斗篷。
“走吧，回你家收拾东西，去我那住。”许灵寒示意纪轶带姜烛卿先行一步，自己留在这处理些收尾工作。
不论是监视还是保护，姜烛卿都没得选，老老实实地上了纪轶的车。
哦——这该死的有钱人生活。
姜烛卿好奇地来回扫视：“你在这上班，挣的钱够你来回开车油费吗？”
“特殊案件调查局没你想的那么抠门，”纪轶开着车，给姜烛卿解释，“在我还是低级调查员的时候，都绰绰有余，比你们那总监赚的都多。”
“别这么看着我，现在ZXC整个公司都是我们家的。我不过就是关心了一下家里的产业罢了。怎么样，有没有后悔拒绝我们的邀请。”
低级调查员？
姜烛卿琢磨着他的说法，佯装漫不经心地追问：“那你现在呢，高级？”
“你当这是这么好升的？除了实力要足够强，还需要功绩一点点堆上去的。”
“那要多强？”
“至少要到寒姐那种水平吧，能力可以在几分钟内控制整个地铁车厢的所有人。像是我师父——”说到这，纪轶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套话了。
是我想多了吗？纪轶决定换个话题。
“说点别的吧，给你讲点八卦。”
“那你厉害还是寒姐厉害？”
“你有喜欢的明星吗，我去给你要个签名。”
“那就是寒姐厉害。”姜烛卿确信。
“......”
纪轶讲八卦讲的还没尽兴，车子已经驶入姜烛卿住处楼下的临时停车位。
“是这没走错吧？上去收拾东西去吧。”
“你也去？”姜烛卿看着一起下车站在旁边的纪轶，有些诧异。
“你签了保护令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我或者寒姐得有个人在你旁边，盯着你。”
姜烛卿：看吧，暴露了，是监视。
意识到了说错了话，纪轶准备再解释一下：“不是，我意思是——”
【快跑！】
在文字出现的瞬间，姜烛卿注意到了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正向着自己和纪轶的方向冲来。
甚至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按照阴阳眼的话，猛地往另一个方向冲出，还不忘喊了一声“跑”提醒纪轶。
“你说什么？”纪轶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烛卿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一道寒芒闪过，寒芒带起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灰色的烟雾，重重地劈向纪轶。
纪轶这时才像是刚刚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破空声，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
纪轶：工作钱多，速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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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保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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