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临近除夕，家家户户都忙碌着准备今年的最后一顿晚餐。
夜幕降低，又下那么大的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谁也不会选择出门。
然而今天却不同，听说庄不离走丢之后，家里都空了一个人出来帮忙一起找。
现在听说找到了，庄不离还行，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估计吓到了，发了高烧。
现在挂着点滴，睡着了。
但后面送过来的庄秀娥就不同了，她可以说是血肉模糊。就连抱着她跑过来的陈俊良也满身的血，吓得陈家大婶险些晕过去。
一检查，全是庄秀娥脸上的血。其实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只是雨下得太大了，把他们浇了个遍，血流到衣服上，显得很夸张。
但庄秀娥脸上却破了很大一个口子，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刮破的一样。里面已经进去不少脏东西，也不知道好了之后会不会留疤。
村上的医务室只有一个年轻医生，还不是本村人，是以前来的知青。后来知青都返乡了，他却留在了村上。
李医生让陈俊良把庄秀娥放病床上，他先检查一下。陈俊良放下之后不肯走，被他妈拖出去。
“咋回事啊？怎么秀娥也在山里？”
陈俊福想开口回答老娘的问题，陈俊良抢先开口：“秀娥她为了救不离，摔到了坑里。”
陈俊福一听弟弟这么死心眼，就没说话了。
陈家大婶一开始是不信的，又听军子妈在那边咋咋呼呼的说多亏了秀娥，要不是她冒着雨去找，指不定怎么样呢。
陈家大婶信了大半，不由愁起来：“这脸上划了这么大口子，这可怎么办啊？”
陈俊良不等别人开口，毫不犹豫的说：“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秀娥的。”
陈家大婶脸都黑了，但现在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听村上人都在说秀娥这大丫头怎么这么实诚，真是个好孩子云云的，她更不好说难听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出来一声尖叫。
庄秀娥醒了，接着是李医生劝她不要冲动，不要碰到伤口。
再接着，就是连天的尖叫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听声音，李医生一边阻止一边在她身后捡东西。
陈俊良一听到这架势，陈家大婶抓都没抓住，他直接冲了进去。
庄秀娥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尖叫。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抓自己的脸，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又被她抓的模糊。
李医生还在劝：“不要抓脸，抓了要留疤的。”
陈俊良跑过去跟李医生一起将庄秀娥抓住，李医生还喊了句把她的手摁住。
庄秀娥一看到陈俊良，直接伸手就在他脸上甩了一大巴掌。
陈家大婶跟在后头，看到这一幕火腾的就上来了。想要冲上去还这一巴掌，却被大儿子拦住了。
“妈，她这样你打她，怎么着都是你没理。”
陈家大婶只好憋住这一口恶气，自己家傻儿子还心甘情愿的哄着那贱丫头。
“是师淼淼！是师淼淼把我的脸弄成这样的！”
庄秀娥跟疯了一样，双眼瞪得恶狠狠的，仿佛要从那眼眸中爬出一个魔鬼来。
她手指用力掐着陈俊良的手臂，尖叫道：“陈俊良你信不信我？是她把我的脸弄成这样子的！她就是要害死我，她还要杀了我！”
陈俊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连忙说我信，我信你。
陈俊福也看不下去了，插嘴道：“秀娥妹子，你说淼淼妹子把你的脸弄成这样的，那她为什么要弄你？”
“因为——”
庄秀娥的猛地转头看陈俊福，湿漉漉的头发甩在陈俊良的脸上。
她盯着陈俊福，直勾勾的说：“因为她要害死不离，她不想我救不离，她要我们一起死。”
这指控太严肃了，一时没人敢接话。
庄秀娥咬着牙，然而她的一颗门牙掉了，说话都有点影响。她现在这个模样，倒像是搞笑片里面的女鬼。
乡下人思想都比较朴实，看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庄大虎先不敢了，看到自己女儿被欺负成这样，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师淼淼的麻烦。
好在被村子里几个男人劝住了，说等孩子醒了再说。
庄不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挂了点滴高烧才褪下去。
高小贞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师淼淼一起照顾，其他的村民都回去了，一同留下来的只有陈俊良和庄大虎。
就连庄秀娥的大哥庄勇也被李芳芳拉了回去，说明天还有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耗在这里。
等熬到半夜，隔壁房间又传来庄秀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陈俊良跟庄大虎两个人摁住她，才勉强让她不要总是去挠自己的脸。
李医生本来还不觉得这脸彻底没救了，但她庄秀娥痒得根本躺不住，心底就已经有了数。
他跟庄大虎说，明天最好是去市里面的医院看。
庄秀娥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毁容对她而言，是比杀了她还要痛苦的事情。
她上辈子就自恋自己这张脸，要不是她属于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陈俊良又怎么会对她死心塌地？
她这辈子还要靠这张脸傍上那两个男人呢？
现在脸毁了，她要怎么活啊？
庄秀娥嚎啕大哭，叫嚣着一定要杀了师淼淼。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完全没有了平常温婉的模样。
就连陈俊良也听不下去，说：“秀娥你肯定是误会了，淼淼妹子人不错的，她不会故意害你的。”
庄秀娥听到陈俊良也要帮师淼淼，内心的绝望和悲痛无法言语。她又是打又是骂，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陈俊良脸上。
李医生连忙拦着，对陈俊良说：“小伙子，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庄大伯也在，不怕出事情。”
陈俊良身上衣服还没换，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情，他有些神志不清。还挨了这么多巴掌，头昏脑涨的。
看了眼李医生，听到庄秀娥怒吼着让他滚，他犹豫着，欸了一声答应下来。
刚要转身出病房，庄秀娥的威胁声响起：“陈俊良你要是敢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
陈俊良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他木讷的站在门口，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是不说话了。
庄秀娥知道他还是听自己话的，稍稍冷静下来。
但这一冷静，她脸上的伤口又痒的她直发颤。她心底知道不能抓，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一想到师淼淼回头看她的那个眼神，庄秀娥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呜咽的哭起来。
她哭着喊着打滚，说你们杀了我吧，我难受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俊良看她这个模样，又心疼了，折返回去连哄带强硬的不让她抓自己的脸。
高小贞在这边听着隔壁病房的动静，扯着声音骂了一句：“贼喊追贼。”
她已经听师淼淼讲过事情的经过了，一想到庄秀娥竟然用石头砸那么个孩子，恨不得直接冲到隔壁去把小叔子拽走。
她才喊了一句，病房门竟然被一脚踹开，吓得高小贞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怪她胆子小，没看清前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等看清楚了，庄大虎手里提着根棍子，更是把她吓得够呛。
“庄大虎，你想干什么？”高小贞虽然怕，但知道庄大虎不是冲自己来的，还是挡在师淼淼跟前：“我警告你，你要是乱来，大队里不会放过你的，警察同志也不会绕过你的。”
“这个贱人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老子豁出去不要命了，老子也要弄死她！”庄大虎指着师淼淼，让高小贞滚开，别挡路。
啊！
高小贞尖叫了一声，还不忘让师淼淼先逃走躲一躲。还大声叫着小叔子的名字，让他们男人来挡住这个疯子。
“嫂子……”
庄不离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他声音嘶哑，嗓子干的有些发痒，嘴唇也裂开了。
他担忧的抓着师淼淼的手，要撑起来挡住庄大虎。
师淼淼单手盖在他的双眼上，轻声道：“小事情，不要怕。”
“老子倒要看看谁给你这臭婆娘的胆子！”庄大虎听不惯师淼淼的话，他抬起手里的棍子，怒道：“要不是秀娥那丫头说不要来找你们麻烦，老子上次就弄死你们了！”
“你个臭娘们，真的以为一个女人能翻天了？那还不是爷们儿让着你们？”
师淼淼站起来：“你想怎么样？”
庄大虎道：“老子想弄死你！”
师淼淼说：“杀人是要坐牢的。”
庄大虎挥起棍子，就要往师淼淼头上砸，边砸嘴里还不干净。
“老子怕你？老子婆娘都被你弄去坐牢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一了百了！”
“住手！”
“老实点！”
“啊——”
在棍子砸到师淼淼头上时，庄大虎直接被两个便衣警察摁倒在地，其中一个就是老林。
庄大虎破口骂娘，被手铐直接铐了起来。
“警察，给我老实点！”
我来啦，今天卡文，来得晚了点
大家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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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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