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谈恋爱这个词语对五条悟来说太不真实，他竟然就这么在那里愣了三秒。
但五条悟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五条悟，反应过来以后勾唇一笑，也随意地靠在了栏杆上。
微风把他的发丝和衣角都吹了起来，黑色眼罩下的鼻梁笔挺，松松垮垮的制服下是几乎完美的身材。
守关人点了点嫣红的嘴唇。
哦，现在她明白自己家的小姑娘为什么喜欢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家伙了。
“哼，靠脸骗人的家伙。”她轻声说道。
“我都听见了哦。”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转过头来，“这就是「束缚」的要求吗?”
回答他的是守关人一个完美的职业假笑。
五条悟眼罩下的嘴角拉平，食指轻轻摩擦着下巴。然后下一秒，他就伸手拉住了守关人的手腕。
“忧太，你照顾好悠仁，老师有点事情先走一步。”
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附近的甜品店上空。守关人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这货拉着自己排队去买甜品了。
“你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守关人转着折扇，语气带着一点嘲讽，“还有闲心买东西。”
“嚯呀，你很着急和我谈恋爱吗?”
“……你要的味道卖完了哦。”她能预知未来，看到这种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
“啧。”
最后五条悟还是排了队，买了别的口味。守关人跟着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守关人下意识去扯五条悟的衣角。
嚯，被无限拦了下来。
“干什么啦，”男人转过身来，看见对方格外严肃地表情，紫色的眼睛盯着黢黑的巷子，“这里未来有大事要发生?”
“这里，将会出现特级咒灵。”
“真的假的啊，该不会是你眼睛不好使吧?”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稍微弱一点的诅咒也没看到。
“信不信随你，反正波及不到我身上。”守关人嘴上这么说着，但腿还是老老实实迈向了巷子。
这里整整齐齐摆着几个垃圾桶，两边的墙很高，把阳光都拦了下来，巷子里漆黑一片。
五条悟单手插兜跟了上去。
“这里……”守关人用脚尖点了一下墙根，“嗯，和那个粉头发男生身体里的家伙有关哦。”
“是吗。”五条悟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了几下。放下手机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小脸。
由于无限的作用，扇子只能抵在对方心口一厘米的位置。
“她要醒了，”守关人猛然凑到五条悟面前，她踮着脚，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记住，我没有说过一句废话，你要是敢让她走上既定的轨道，我就是消失也会先出来揍你一顿。”
说完这句话那双紫色的眼睛就慢慢淡了下去，折扇化成光点，逐渐消失。五条悟歪了下一头：“又要猜谜语吗?”
胳膊伸出去拦住了自己学生的腰身，青沐回来的那瞬间，无限解除，她被牢牢箍进了对方怀里。
“真是坏孩子啊，突然消失，让老师担心了好久呢。”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青沐抬头，嘴唇差点撞上某个低着头的大人的下巴。对方笑了笑，黑色的眼罩下唇线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怎么不说话，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六眼明明可以轻易知晓对方的身体状况，他还偏偏要这样多问一句。青沐的心脏因为过近的距离跳得很厉害，她甚至怀疑老师可以听见自己胸膛里震动的声音。
“老师，你答应过我，独处的时候，不盖住眼睛的。”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青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一句话。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耳鼓膜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巷子里的光线很弱，但是面前小姑娘干净的眼神又那么亮。
“自己摘啦，老师要扶着你哦。”
如果换在以前，青沐会选择推开他，哪怕现在自己浑身乏力也要试着挣扎一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从前那个梦里，自己伸手去摘五条悟的墨镜的样子，她就真的听对方的话去摸到他脸上的眼罩了。
不知道是什么布料，但触感很好，摸起来凉凉的，滑滑的。
手指不小心勾住了对方银白柔软的发丝，女孩的呼吸一滞，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黑色的眼罩顺着鼻梁滑落下来，那双神秘漂亮到眼睛就这样在青沐面前。她的手指忍不住碰到五条悟的眼角，轻轻地左右蹭了蹭。
但五条悟的感觉就没有那么美好了，小姑娘抬着头盯着自己的脸看，还露出这样一副乖巧和沉迷的模样。
微微张开的嘴唇粉嫩嫩的，还能看见里面柔软的舌尖。脖子的皮肤很白，锁骨也很好看，胸前的弧度露出了一点点。真烦，那个人为什么给他的小姑娘选了这样一件宽松的衣服?
还有，还有身上的味道。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老师——”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悟说出来会被抓到警局里去的思想。
“我想退学……”
“嗯?”五条悟挑眉，“是厌倦老师，不想当老师的好学生了吗?”
青沐低头：“不是，就是想离开这里，冷静一下。”
哦，五条悟明白了，难道是和那时候的七海一样吗?他摸着下巴，考虑着要不要去找对方聊聊自己学生突然跑走这件事。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你离开这里以后，要怎么生活?”狡猾的大人开始拿出一系列现实说话，比如衣食住行，比如去哪里工作或者读书，再比如……
“老师，你会帮我的对吧?”
“欸?”蓝色的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可是小林要是退学的话，就是不老师可爱的学生了呢。那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总得有点别的理由吧?”
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圆圆的猫眼在幽暗的弯了起来。
青沐从他怀里退出来，认真地想了想：“那我要做什么老师才能帮我?”五条悟说的那些事情是非常客观和现实的，虽然咒术师有工资，但是一旦脱离高专，她在一段时间里很难找到适合自己生存的方法。
青沐突然反应过来，她从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五条悟在做担保。五条悟带她来高专，五条悟教会她战斗，五条悟带她找到目标……
五条悟五条悟全部都是五条悟。
离开之前没有发现生活里全部是他，突然孤立无援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源自于他。
“到处给人打工不可以吗?”
她一下子也想不出来了，嘴唇灰心地抿成一条微微下弯的曲线。脑子里闪过各种计划，但是当视线触碰到那一抹净蓝色的时候，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那样。
五条悟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为什么非要从高专退学不可?”
“说过了吧，想要冷静一下……”
“在说谎哦。”
五条悟很轻松就拆穿了对方的谎言，他弯下腰来，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手足无措的女孩子。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他说的是问句，语气和表情却很笃定。青沐眨了下眼睛，慢慢移开视线。
“果然是这样吧！”猫咪发出不满的声音，“为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实际上也确实没有。
“因为心脏会很难受啊！”
没有美好情感支撑的心动，全部变成了病态的心悸，变成了带着破坏欲的占有。这种想法说出来的话，会被所有人讨厌的吧?
“小孩子总喜欢想很多有的没的呢。”五条悟的手掌落在了青沐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实在待得难受的话，就离开吧。不过别故意躲着我啊，我也会因为这种事情感觉到一点点不开心的。”
“所以，还要退学吗?”
“……嗯。”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又叹了一口气，他说：“我知道了。”
***
办完所有手续，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青沐挑了大家出任务的那天离开，站在校门口往回看的时候，时光就会不停地往回流。
她看见五条悟带着自己从面前路过，看见她和真希、野蔷薇在这条路上打闹。
最后，看见自己离开了这里。
“小林?”
转头准备走的时候，撞上了出完任务回来的乙骨。啧，特级不是很忙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回学校?
“啊，前辈……”
“叫我名字就好。”
乙骨很聪明，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以前也有过咒术师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而离开的情况，他听过一些，但是亲眼目睹的话，还是第一次。
“不和朋友们告别吗?”乙骨替她拿着行李，两个人慢慢往山下走，“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没有问离开的原因呢。
“乙骨，我虽然叫你前辈，但是我比你大许多，是个可靠的姐姐呢。”
“是啊。”
很快就到了山脚，前面不远处就有公交站，乙骨把围巾卸了下来。
“给你，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注意保暖。”
青沐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了围巾。
“谢谢……”
当青沐等到公交车的时候，天已经黯淡了下来。经过闹市区时，街道上已经有了平安夜和圣诞节的预热。
哦，又要到冬天了啊。
原来已经是冬天了，原来已经快一年了啊……
今天改掉了很多二卷大纲的内容，不打算写宿傩和虎杖的戏份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虎杖吧，应该快乐一点。
但是宿傩的戏份一删除，其他也要改动，想了很久，就把原先的正常毕业改成了退学，加快了一下二卷进度条。
希望别再次写崩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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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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