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札幌的地下街区,汇聚着格式各色的人。这种人流量极大的地方也是诞生咒灵的熔炉,从走进这里的那一瞬间,青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被千万只眼睛盯着一样,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边上的男人。
对方戴着方形的墨镜,穿着深色的毛呢大衣,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
“悄悄偷看被我发现了哦。”五条悟笑嘻嘻的声音从边上传过来。
“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
“哼哼,小林很诚实嘛。”
“毕竟我不是狡猾的男人,或者满嘴假话的大人啊。”
“是因为被看着很不舒服才来看我的吧,怎么样,和我说话以后还会感觉被那种东西盯着很难受吗?”
五条悟总是能很轻松地猜出别人做事的原因,然后再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稍微好一点了。”
“那要去那边的小摊子上买黄油土豆吃吗?”
五条悟指着的是一家生意很好的摊子,黄油土豆香气在地下街区传了一路,这样的食物饱腹感很强,当然也会有与之匹配的高热量。
在札幌,这样的小摊子随处可见。生活节奏很快的地方汇聚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都有,在这种浮躁的气息下,人类的情绪也变得轻飘飘起来。
生气、怨恨的负面情绪变多,导致角落里的臭虫也聚集起来。
但咒术师常年缺少人手,这里又是一个咒灵产生的熔炉,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五条悟手里拿了冒着热气的黄油土豆,他还让老板给他淋了双份的芝士,这样的食物吃下去绝对是热量炸弹了。
“味道很好啊,小林真的不吃吗?”
“谢谢,但由于我没有悟这样吃一整天还不会胖的体质,所以不要。”
“好可惜啊,其实胖一点很好啊。抱起来很舒服,像棉花糖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棉花糖睡觉。”
“因为棉花糖没有小林好吃嘛——”
“真稀奇,居然会听见你说甜食不好吃的时候。”
*
前不久的时候,五条悟给青沐接了个任务,大概是在札幌东边地下街区一带,出现了很密集的诅咒。
“很密集是多少?”
面对青沐的问题,伊地知先生推了一下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珠看起来很严肃。
“大概是两百多只。”
“既然数量这么大,还没上新闻,就证明是很弱的诅咒?”青沐摸了摸下巴,向伊地知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看起来面色疲惫的辅助监督点了点头:“嗯,基本上全都是四级诅咒,类似蝇头一样的东西。”
“但是这种东西在这样的数目下放任不管,时间久了也会产生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根据专业人士的推测,这些弱小的诅咒应该都是衍生诅咒。”
“所以,小林同学,这次的任务是拜托你和五条先生找到这些衍生诅咒的源头,并将其消灭。”
以上就是两人到札幌的所有目的。
札幌是日本少见的内陆城市,在冬季时以雪景出名。但此时此刻,五条悟的目的很显然不是雪景,而是这里的甜品和零食。
五条悟和青沐坐在长凳上,手里的东西已经从芝士过量的黄油土豆换成了北海道酸奶冰激凌。
“冬天吃冰激凌牙齿真的不会难受吗?”
“没关系啦,我有反转术式!”
好吧,有些人就是会有让人无法反驳的话。比起五条悟手上那份加满了小料的蛋筒冰激凌,青沐手上拿的则是牛角包冰激凌。
面包的火候刚刚好,里面塞着的牛乳冰激凌也不会过份冰凉。因为有面包裹着,吃的时候也不必担心会弄到脸颊上,是很适合爱漂亮的小女孩的食物。
“冰激凌是很好吃啦,不过这些苍蝇真的很烦哎。”
男人随意抬起手,手指在空气里划了一道,一只在两人面前飞过去的蝇头就被开膛破肚。
残秽落了一地,不过普通人也看不见。过个几个小时,它自己就会彻底消失了。
“没办法,甜食总是很吸引飞虫。”
青沐的力量刚刚回来,用得好像不是很熟练,他学着五条悟的样子在空气里划了两下才把面前又飞过来的蝇头祓除。
这样大大小小的咒灵还有很多,混迹在街道的人群里,五条悟和青沐时不时就会看到几只。
百无聊赖地看着蝇头的残秽落了一地,青沐放下了手里的牛角包。
“悟啊,我没胃口了。”蝇头虽然没有那么丑,但残秽看久了还是倒胃口的。
“是吗,那正好把剩下的牛角包给我吧,我想尝尝看很久了。”
青沐瞪了一眼五条悟,把东西塞到他手里。
就当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人群里有个背着吉他的人忽然撞向了青沐。
五条悟不可能看着女朋友被撞,所以他手指动了一下,用无限隔开了撞过来的人。
看到五条悟忽然在自己身上施加术式,青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转头就看见一个背着吉他、头戴红色针织帽的男人。
不过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倒不是他撞了人不道歉就想走,而是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叮满了蝇头。
这大概是密集恐惧症想一下都会头皮发麻、身上起满鸡皮疙瘩的场景。青沐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然后她默默搓了一下手臂和脸颊。
五条悟拿着牛角包,抬手拍在了那个针织帽男人的肩膀上。
“要不要试试新鲜的牛角包冰激凌?”
随着五条悟这句不着调的话,那个男人身上的蝇头全部都被祓除,残秽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刚刚把鸡皮疙瘩搓下去的青沐沉默了一瞬间,她在想要不要离这里稍微远一点。
针织帽没想到忽然有人会叫住自己,在被这个近两米的男人打招呼之前,针织帽先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所以他的脚步虚浮,眼袋臃肿,眼白布满血丝。现在的反应也很慢,他感觉脑子里一直有人在喊他,沉重的四肢像是有铁块绑在了上面,每动一下,关节都酸涩难忍。
但刚刚被这个男人拍了一下,虽然对方的力气很大,那一下拍得他的骨头都在生疼,但是针织帽先生却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然后让人头疼的一幕出现了,这个背着吉他的针织帽抓着五条悟的衣角哭得稀里哗啦,他希望这位大神可以救救他。
这种行为哪怕是放在兼容一切奇怪品味的札幌依旧还是显眼了一些。
“你不先放开我男朋友的话,我们就当做没听到你的诉求哦。”
针织帽先生立刻停止了哭泣,松开抓着衣角的手,速度快到比一些演员还要收放自如。
“你不先向我女朋友道歉的话,我们就当没有听到你的诉求哦。”
针织帽先生瞪圆了眼睛,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是对刚刚差点撞到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看着面前男人滑稽的表情,委屈又疑惑地道歉,青沐实在没忍住:“悟,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吧,小孩子都知道撞了人要道歉的吧?没理由成年人就可以逃避啊。”
总之关于道歉的问题没有持续多久,又为了避免针织帽先生在人流量很大的街头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三个人找了一家比较好吃的店面。
是有名的札幌拉面,特意加了螃蟹一类的海鲜拉面。金黄色的汤液冒着热气,和外面的雪景一起的话,会让拉面变得更加好吃。
但是三个人里只有五条悟在吃,青沐已经饱了,针织帽先生根本没有食欲。
他发黄的眼白盯着面前的拉面,浑身透露着绝望的气息。是典型的被诅咒的情况。
刚刚的时候,青沐悄悄问过五条悟,会不会是有诅咒师在后面活动。
五条悟说不知道,但不管有没有都没什么大问题啦。这种小事情,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就解决了,这样的话晚上还能出来吃烤肉。
好吧,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请问你最近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五条悟忙着吃东西,这话是青沐问的。
“啊,啊啊……”针织帽先生先是连着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痛苦声音以后,才开始慢慢说自己的事情。
“大概是两个星期前,我加入了一个乐队。毕竟背着吉他呢,在大街上走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人拉去一起做乐队。”
“你没想过拒绝吗?”
“当时的我也是想要做乐队的啊,努力成为能在武道馆开演唱会的组合啊。所以脑子一热就加入了,但是现在想想那些人的状态果然很诡异。”
“具体是哪里诡异,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看到我很兴奋,那种眼神在当时我觉得他们是找到知己的眼神。但是现在想想,应该是找到替死鬼的兴奋吧!”
说到这里,针织帽先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痛苦地抱着脑袋,眼看就要往面前的拉面里砸。
五条悟站起来拎住了他的后衣领,隔着桌子呢,还是被像小鸡崽一样提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你很痛苦了,但是你要是请头发和针织帽吃拉面的话,店员小姐和我的女朋友会更痛苦的。”
毕竟前者要收拾,后者会被汤汁溅到。
感觉最近的叙事习惯转变了,有点担心风格会和前面衔接不上。但是我缘更,想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几篇都是日常,大家会觉得很无聊吗?
另外我可以祈求评论摩多摩多吗(按爪、打卡也可以啦),评论真的是我写这篇文的绝大部分动力啦——
剩余的那一点点大概是不想坑的责任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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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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