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这么拼命吗?”硝子一边用反转术式治疗青沐伤得不成样子的腿，“我们每一次见面，你似乎都伤得很重。”
青沐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看着硝子往自己腿上一圈一圈地缠纱布，问她：“家入医生，你会做噩梦吗?”
硝子沉默不语，不过青沐也不需要对方的反应，她自顾自地说着。
“你会梦到那些在你面前死去的普通人吗，会梦见自己失控杀害无辜的人吗……”
“我常常梦见有人指着我，说我是会随时失控的怪物。”
“所以我也常常想更加努力一些，在我变成真正的怪物之前，我要救下更多的人。”
硝子将纱布绑好，她叹了口气说：“不要想太多，我和那个人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青沐听到这话后微微垂眸，从窗户外面出来的风儿撩起她的鬓发。
她没有说，在梦里最初抛弃她的人就是当初那个把自己捡回来的人。
“哦，说起来，怎么没看到惠和钉崎他们?”青沐重新拿起武士刀，随便扯了个话题想糊弄过去。
硝子把镊子和绷带收好，说：“他们啊，出任务去了，听起来是集英少年院一个很紧急的事件。这行缺人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集英少年院?！
那不是虎杖被掏心的事情吗，宿傩会借此和虎杖达成「束缚」，而后面伏黑也因这个「束缚」被宿傩附身。
“遭了……”
青沐再不顾腿上的伤还没好完全，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硝子在她身后冲她直喊：“别过分使用咒力，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年轻的医生看着少女越来越小的背影，莫名想起一位老朋友了。
他在许久前或许也是这样，一心一意地保护着普通人，但在某个夏天，这一切都变了。
想一场暴风雨，哗啦啦地下完了，把一切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
青沐赶到集英少年院的时候，帐已经放下有一段时间了。
“伊地知先生！他们进去多久了?”
青沐大老远就招着手朝伊地知大喊。
作为辅助监督，伊地知对青沐的印象极为深刻。
不只是因为对方拼命十三郎的气势和完全不顾自己身体安危的觉悟。
还因为在从事这份精神和心理都饱受摧残的工作时，那个小姑娘总是会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啦，伊地知先生！”
“他们进去没多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三个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特级！我去帮忙！”
伊地知连忙拉住对方，但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笑了。
“我知道伊地知先生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我去了也不一定帮得了忙。”青沐捏紧了武士刀，语气坚决，“但惠他们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们遇到危险，自己却龟缩在这里。”
伊地知一愣，最后松开了手：“……那你多加小心。”
他苦笑了一下，其实在心底，自己也很想进去帮那几个孩子吧……
与此同时，虎杖等人已经进入了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内。
伏黑和虎杖因为一些原因发生争执，劝架的钉崎也被吸入黑色的漩涡。
***
“难缠的家伙！”
青沐一路上都被一些战斗力不高的低级诅咒绊住腿脚。
庞大的数量就像在耳边飞的苍蝇一样烦人，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感受不到伏黑等人的咒力波动。
“可恶，再这样下去，虎杖迟早会被宿傩挖心脏的。”
这样一来，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进来的举动不仅变得毫无意义，甚至可能是白白牺牲。
虽然是个一级咒术师，但青沐心里很清楚，她是个名不副实、战斗经验也远不如惠的胆小鬼。
看了一眼四周还在不断扑上来的咒灵，青沐叹了口气。
“看来得闹出点大动静来了。”
右手捏紧了刀柄，随着青沐咒术的发动，刀身上缠上了一道道雷电。
“正好拿你们试试我新学会的术式！”
刀身被狠狠地挥出，掀起一阵尘土，劈出去的雷电像有了生命，灵活地穿梭在咒灵之间。
细长的电流裹挟着巨大的咒力，很快就呈现出蛛网的模样，将空中折磨人的咒灵团团网住。
青沐收起刀刃，从一众在电流中抽搐的低级咒灵中穿过。
末了，她悠悠回头，眼里淡淡的紫光在幽暗的空间里犹如鬼魅一般可怖。
“最后，再送你们一份礼物，boom——”
随着青沐的响指落下，高压电流在顷刻之间猛然压缩，随后迅速膨胀击穿空气，产生的爆炸气流在青沐身后扬起她的长发。
她顿了一下脚步，看向腿上溢出血迹的纱布。她轻轻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角，似乎有些苦恼。
但下一秒，青沐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前进。
还有人在等她，不能停下奔跑。
利用电流网爆炸的术式是青沐在五条悟出差的前几天学会的。
当时她和五条在道场对练，原因是五条想看一下她对术式的掌控做到什么程度了。
“小林还是要加油哦。”
五条悟灵巧地避开青沐的攻击，随后出现在她身后，曲指给了她一个爆栗。
这个力度差点没把青沐当场砸晕。
“老师你非要用瞬移欺负我一个新手?”青沐扔下武士刀不干了，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整自己！
每次看着要攻击到了，结果最后一个瞬移，她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可是当你面对咒灵时，无论对方强大与否，它们都不会在意你是不是一个新手。”
五条悟将太刀捡起，递给青沐：“它们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你杀掉，或者，能不能杀掉你。”
青沐愣了一下，她看着五条悟双手插兜、哼着小曲离开的背影，抿了下唇。
对方说的，是在里世界里生存的规矩——残酷的、弱肉强食的真相。
青沐眯起眼，重新抽出太刀，凌冽的寒芒在初升的太阳下一闪而过。
随后便是女孩苦练体术的模样。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的天台看着她，恰好路过的硝子停了下来。
“你好像很看好她?”
五条悟笑了下：“那当然，虽然她的咒力储备比不上乙骨，术式的运用熟练度也不如惠，体术更是不能和真希比。”
“但是，她有一份格外坚强的意志，堪比打不死的小强哦。”
硝子嘁了一声吐槽他这是什么鬼形容，隔了一阵才说：“我可不信你只是看上了她的意志。”
五条悟朝硝子笑了一下，白色的发丝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确实，他看到的是青沐咒术的无限可能，到底会成长为什么样呢，我很期待啊，来自其他时空的小林同学……
青沐这边叹了口气，体术的进步只能靠着一点一滴的练习。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就是一个家里蹲，而来到这里以后，咒灵、受伤和死亡一直在提醒她：只有握紧手里的太刀，不断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个疯狂的里世界存活。
她看着自己手臂上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伤痕和盘踞的微弱电流，她想到了那只曾经困住她的蜘蛛咒灵。
既然咒灵可以利用咒力织成丝网将她困住，那么自己与电流相关的术式应该也可以。
而且还多了一个优势：高压电流自带的麻痹和小范围爆炸。
那就利用蛛网的形式吧，牢固且简单。
有了想法的青沐很快行动起来，她在出任务时努力尝试将电流分出数缕，以此围困企图逃跑的咒灵。
这个操作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第一次尝试的时候，青沐差点因为过度劳累被几个三级诅咒捡了便宜。
在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伤以后，青沐勉强实现了这一想法，但在运用时仍有一些生涩。
而这一次幸好面对的是数量庞大低级诅咒，可以使用电流网加引爆点方法做到瞬间袱除。
但如果诅咒的等级再高一些，或者再狡猾一些，电流网就很难困住对方，而且产生的爆炸也只能短暂制约对方的行动。
“看来，有时候胜利也带着一点幸运呢。”青沐喃喃着继续寻找虎杖等人。
彼时的青沐还不知道，幸运这种东西，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伏黑这边面对特级咒灵的压迫，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钉崎也被密集的人面咒灵围攻。
一时之间，整个一年级生全部陷入险境。
青沐拖着被诅咒感染、且越发疼痛的右腿，执拗地朝诅咒气息最浓重的地方赶去。
她不断地在心里祈祷：拜托拜托，一定要赶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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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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