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脑子发出嗡鸣声，杂音环绕，昏昏沉沉的不得清醒，睫毛颤动，一眨一眨的，有什么东西糊住了双眼，好困，全身都酸痛无比，每动一下，就疼的要死。
“六号，六号，六号”
有人在叫他，谁在叫他，要醒来，一定要醒过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什么呢？
“六号，六号，六号”
声音好大啊，多吉想，好沉，手指颤了颤，现场更是爆发出了轰鸣声，“六号，六号，六号。”
刺眼的光照过来，多吉睁开眼看到的是血红的天，一群群野兽将黑色蔓延，听不清的兽言兽语，而那光在一点一点消失，他抬手想抓住什么，却被一个爪子握住手。
“六号获胜”
啊，兽人怎么会说人话呢？我又为什么听得懂，难道其实我也是野兽？
再次醒来的时候，多吉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四周都用铁栏杆围住，里面躺着不成人样的人，而栏杆外面站着光鲜亮丽的人，他们交头接耳，指着笼子里的人讨论着什么，像看货物一样的眼神对里面不算的人的人评头论足。
没一会儿，这些被称为人的人散去，留下一群不成人的人奄奄一息。
多吉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被买走了。
可到底笼子外张牙舞爪的才是野兽，还是笼子里气息奄奄的是野兽呢，他突然有些分不清。
“六号，六号，六号”
又听到了六号这名字，这是他的编号，为什么叫人要称编号而不叫名字。
他循声看去，一个被黑红的血糊住的小人朝他跑过来，只看得清小人有颗很大很亮的眼睛，但只有一只，另一个漆黑的空洞里流着淤血。
“你…你叫我？”
“对啊，我叫你”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这是哪来的幼崽，是被父母遗弃的，还是战损留下的？
“你为什么叫我？”
女孩拖着血迹爬到多吉身边，松了一口气，她将头枕在多吉只剩下半条腿的膝盖上，笑了起来，嘴角扯出很大的弧度，“六号，六号，我们被选上了，马上我们就要被大人们带走了，可能我们以后侍奉的会是同一个大人。”
女孩躺在膝盖上，一只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多吉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马上就要冲出这个牢笼了”，然后去往下一个不知死活的牢笼。
脑子仍旧不清醒，他对一切都陌生。
多吉转过头去看其他人，一个没了小腿，一个没了耳朵，另一个没了手臂，还有一个双腿都没了……
可他们感受不到疼痛，多吉也感受不到，心里只剩下莫名的愉快和无法满足的空虚。
“六号，明天我们就会‘脱胎换骨’，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小腿？”她摸着左眼的空洞，“我想大人应该会喜欢紫色的眼球，所以我要申请去换一个紫色的眼球。”
“不知道，能站起来不会摔就好”
“你好没有要求诶”，女孩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六号，我要睡会儿，我太累了。”
“我看到台上的大人了，真真是高层次来的大人，就是不一样”，掉了耳朵的人，看着牢笼，对一旁的人说：“知道么？我要不是在关键时刻砍下那个人的头，大人就不会多看我一眼，希望能被那位大人选上。”
地面上粘稠恶心的黑色一层又一层，上面跳动着红色的心脏，他们好像看不到一样，自顾自地看着天上，看着外面。
多吉透出牢笼看到的只能是对面的牢笼，而对面的更恶心，他们在进食。
他们趴在一个地方，大口大口吃着残骸，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缝隙里还带着碎肉，手上鲜血淋淋，不知是尸体变久了，还是什么东西变质了，那血不怎么鲜活，还拉着丝。
可他们吃的好开心，多吉咽了口唾沫，腹中空空的，他也想尝尝那肉的滋味，哪怕不怎么新鲜，不要紧，野兽怎么会挑三拣四呢！
不，不，不，他不能吃，他不是野兽，他是人。
蠢蠢欲动的手伸了过去，眼睛渴望的盯着那碎肉，只碰到了冰凉的栏杆。
“嘭”地一下，他收回手，抱着小孩转了个方向，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何时醒来的小九正盯着他看，严肃地说：“大人是允许我们吃那些肮脏的东西的。你最好也禁住诱惑，那些都是下层东西才吃的，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
“嗯”
对，他和他们不一样，是不一样测，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再次扭头看对面的时候，一股油然而生的优越感才罢休，可心里隐约有一道声音在呼唤他，可是他听不清。
“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小九摸着多吉手上的黑色手链，想把他拽下来，多吉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不能丢。”
小九耸耸肩，“那好吧，不过你可得藏好了，万一被以后的大人发现，你没有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
这手上的手链是哪来的，他记不清，他连名字都快记不清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大人，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谁？
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只记得他要记得一个事情，单单两字，回去，什么回去？回到哪去？
他哪也不去，他是六号，他生下来就是要选拔的，要成为大人手里的剑锋，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然这一切都是白费。
“咔嚓”一声，笼子被打开，其他人像是听到了铃铛响一样，快速的挤到笼子口，迫切的希望能够出去。
多吉和小九仍旧停在原地，他们看着笼子口那群家伙。
“一万零八，九百四十四，六千三……”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看他们的表情像在看一堆垃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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