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宝悦数着日子,从她被叔叔的人从边境外抓回来已经过去五天,几天来她每天精神高度紧绷,不断排练推演说辞。
可是,除了被带回来时,见过叔叔和妈妈一眼,他再没见过任何长辈,唯一有过交流的只有安排给她送饭的女佣。
她想不通,为何她明明曾数次声嘶力竭地告诉母亲她的用心,母亲却始终保持缄默,连她被抓回来软禁时也不曾为她求情分毫,只是冷冷地,失望地看着她。
母亲一定是被骗得太彻底了,被时代环境下女性的身份束缚得太彻底了。
白家的产业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初,当时只是个小小的裁缝铺子,因抓住了新型时装的浪潮,将小铺子变成了一家独创的服装品牌。
后来,发展壮大到到白青山父辈这一代,各类新型产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老牌模式很快被新兴企业比了下去,市场愈发狭小,眼看面临被收购。
因公司的事情操劳,白老和夫人身体日渐消陨。
当时,二儿子白青山刚走上社会,公司大局由姐姐勉强支撑,但也是强弩之末,年轻的白青山看咱眼里,他向父母提出了大胆的转型计划。
两位老人早知公司时日无多,儿子想干就干吧,死马当活马医。
在所有人都放弃时,奇迹出现了,公司又活了过来,不仅延长了产业线,还拓宽了市场,从一家以服装贸易为主的公司转型成为涵盖诸多行业的综合大企业。
但幸运之中仍带着不幸,两位老人没能享到晚年的福分,相继离世,白雅芝深知弟弟的本事自愿退出,老三白兴海还在上学,整个集团的重任顺理成章落到了白青山手中。
这段往事,孔宝悦并不知情。
孔宝悦所有电子设备皆被没收,这些天仅靠着一只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儿童手表联系外界。
这只手表是刚上小学时爸爸给他买的上学礼物,放在老宅的房间里,一直珍藏到现在,壁纸还是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的合照。
一丛枯枝铺作远处的背景,那是一天阳光明媚的冬日,暖黄的光明艳地铺在照片中人的脸庞肩头,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被父母左右拉着荡秋千,幸福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记忆中的场景确是这样,但模糊的像素已经辨不清五官,只能看出小女孩大张着嘴,不知是哭是笑,父母的影像也愈发陌生。
大多数时间,她便缩在床角盯着这张照片,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昭示现实和指引未来的蛛丝马迹。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捧着手表低头看得太久,脖子发酸,卸了力歪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五天时间除了必要的活动,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连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
“咚咚咚…”有人敲门,是爸爸吗?
是爸爸回来了?
她开心地从床上跳下去,奔向门口,她又变成了那个期待爸爸回家的小女孩。
可到了门口,周围一下暗了下去,紧闭的房门散发出不祥的寒意,不,不是爸爸,是谁?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她害怕极了,尖叫着哭了出来,顿时天旋地转,她又回到了床上,猛然睁开双眼瞪着所处的环境,梦境中的冰冷依旧环绕在周身。
“咚咚咚…”门又响了,现在并不是送饭时间。
“谁啊?”不祥的梦境令她不安。
是女佣的声音,“孔小姐,白少爷来了,他要见你。”
白尽远?
她知道该怎么做。
深呼吸,下定了某种决心,抹去眼角干涸的泪痕,天生深褐的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不见属于小女孩的天真感性,取而代之的是不肯屈从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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