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那头的姑妈轻笑一声,如同以往每一次,轻飘飘的,但像携着尖刀的风,鄙夷得明明白白,刮得人疼,“每天和自称艺术家的人做的所谓艺术品打交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你爸爸当年就是这样……“
啊,又来了,崔书允目光飘向窗外,一片叶子正好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去。
“最后还不是悲惨收尾……”
不知是因为双亲离开她的时间太久了,她对他们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还是因为姑妈对父亲的指责她从小到大实在听了太多回,此刻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情绪。
“你想步他的后尘吗……”
可是每次跟这位证券公司本部长女强人打交道,总归是不愉快的。
连续的不间断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放大。是耳鸣。
“崔书允,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冷静克制的声音里带了愠怒。
崔书允回过神,她呼出一口气:“我在听,姑妈,有重要的电话进来,我先收线了。”
老旧的机箱在座位右侧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噪音,像步入风烛残年,拖着残破喉咙艰难喘息的怪兽。
她需要一杯水,然后把刚刚的数据输入给这台电脑里。
转椅转动半圈,突如其来的拉扯牵连着头皮发出剧痛,把崔书允拽倒在地,崔书允的手触碰到过载发烫的机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过长的头发卷进机箱风扇里,随着扇片的转动,头发已经被拉扯进去了一大截,工作室里没有其他人,没人能救她,她抬手慌乱地在工作台上摸索,工具哗啦啦落了一地,万幸摸到了剪刀,崔书允握住剩下的那截头发,半扯半剪地,强行分开了头发和机箱的连接。
轰隆隆的响声变得缓慢而闷墩,投射在工作台上的树影随着风摆动,把剪刀的光刃晃得忽明忽暗,崔书允的视线被吸引,刀片相连的缝隙处残留着拉扯间扯下来的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
“徐正雨,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徐正雨的母亲推开儿子的房门,走到正在处理公务的儿子面前生气地问。
徐正雨疑惑了一秒,随即快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无视母亲脸上的怒火,笑着抬头:“怎么这么生气?是哪家的太太戴了漂亮项链来我们张女士面前炫耀了?”
母亲没有被他四两拨千斤的伎俩糊弄住,她缓和了下情绪,尽量语气平静地问:“安会长的女儿聪明能干,已经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姜代表的女儿又漂亮又活泼,各家的太太都夸她可爱,抢着想让她做儿媳妇,还有朴理事的女儿,韩理事的女儿,哪个不如周幼琳,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徐正雨耐心地等她说要,才笑着把双手放在母亲双臂上耐心地安慰:“妈妈,她们都很好,但我不能因为某个人像周幼琳就强迫自己喜欢那个人,那对她不公平,我自己也不会开心。”
漂亮的,聪明的,可爱的,活泼的,母亲安排的相亲对象或多或少都带着周幼琳的特质,她以为儿子喜欢这种类型,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被拆穿的母亲略显尴尬地别开头,语气里带着小小的不甘:“那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开心?”
“嗯……”他拖着长音假意思考,然后看向认真等着他答案的母亲,“能让我笑的女孩。”
母亲作势要打他:“臭小子,你给我认真点。”
“不是妈妈你让我说的吗?”徐正雨顺着母亲的动作假意躲了下,“开心才会笑嘛。”
母亲叹口气,神**言又止。
徐正雨揽住她的肩膀继续安慰:“你儿子这么帅,现在又是可靠的公司理事,一定会找到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的,所以张女士,真的不用担心,也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了,”他夸张地伸个懒腰打了下哈欠,“公司每天都有很多事要我处理,还要抽出时间去相亲,真的很累。”
母亲看向他的书桌,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书桌上堆满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和几年前他刚回国时只知道玩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的话不是完全作假,母亲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前辈真的不要紧吗?不需要我陪你吗?”后辈不放心地再次向崔书允确认。
崔书允笑着摆手:“只不过是皮外伤,医生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我去找一找固色剂相关文献,你可别想趁机偷懒啊,快回去修复你的石膏像。”
“哎呦书允前辈真是的,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后辈挥手和崔书允告别,心里嘀咕:崔书允前辈对工作这么认真的人,也有这么马虎的时候。
想到刚不久推开工作室门看到的一幕,后辈仍心有余悸,崔书允前辈左手臂流了好多血,垂下来的右手上还握着剪刀,头发乱糟糟的。
“前辈你怎么了?”怕血的她一边喊着怎么办,一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找纸巾给前辈擦血,纸巾在慌乱中被扯出好大一叠,很快被血迹染红,“怎么办怎么办,前辈你要不要紧,我们马上去医院。”
比起她这个旁观者,前辈作为当事人却比她冷静多了,“麻烦你先去把那台电脑里的数据保存好,我的头发卷进机箱里去了,不尽快关机的话,会很麻烦。”
她都快哭了:“前辈不要管那些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崔书允前辈却坚持道:“不要害怕,不是很严重的伤口。”
直到自己按照她的吩咐将电脑关机,破旧机箱的轰鸣停止,前辈才拿上外套和她往医院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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