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志接了谢昭的话,刚迈步出门,就惊到了。
早上刚任命的暗卫被打的躺在地上了,双眼一眯,退步准备先护着谢昭离开。
转头巡视却见杜弋靠着门口墙边,冲他笑了笑,“哈哈哈,老周,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他两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以为他两要干坏事呢,就先下手了,我也没想到是你安排的,不过这两身手功夫还行,就是暗卫这盯人藏身的技术差了点,哈哈哈。”
杜弋爽朗大笑,周怀志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都是北境旧相识,但是周怀志还是疑惑,“你怎么在这?”
“哦,我家崔将军吩咐的,让我盯着这娘子的住处。”杜弋当然不知道崔将军是因为暗恋谢昭,想要私下的看她。
周怀志一时还以为崔昱安也是和谢清平一个想法,派人护卫,“那你回去吧,这有我们呢,我回头换了这两,没用的东西,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回头一起喝酒。”
崔昱安一早述职刚回来,杜弋就进门了。“将军,谢娘子搬到了城东永和里,紧挨着梵光寺。不过我跟踪时候发现,谢大人好像已经安排了护卫跟着,而且还有暗卫,还要属下派人盯着么。”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崔昱安抬了抬手。谢清平给谢昭派暗卫正常,谢昭江南行走几年,谢清平给她的明里暗里的护卫至少是四人小队。
崔玉安端起茶盏,暗自思忖。只是,谢清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谢昭从未被对外公开过,即使是裴将军好像对谢昭也是知人识面却未正式礼见过。
谢清平若是有男女之情,以他的手段和性子,也不用拖至今日,大可早早的收了谢昭,而且若是心爱的人,又怎么舍得一年才见几次呢。可若是没有情谊,他那么无缘无故的护着谢昭又是何意呢?难道谢昭是他早年的私生女嘛?两人眉眼间无一点相似之处.....
崔昱安,想不明白,明明回了京师,为何谢昭要搬出去居住,而且是永和里,永和里在城东是整个京师城里最为没落的地段了,远离街市,人烟稀少,多是仕途没落以致家道中落,或是新上任京师的官员,手头拮据,才会选择住在那片。
实在是难以定夺,毕竟北境多年谢清平于他亦师亦友,情分至重 。他虽是武将,但是礼义廉耻他也是懂的,如果谢清平有意,他自当守分。可若是,谢清平没有情意,那谢昭他是一定要的,就算千难万难,他也要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崔昱安还在想着要不要先去永和里转一圈,看看那边的情况,这边管家就进来了。说是京师的右卫将军派人来传话,等了半日不见将军留了话。“崔将军镇守北境,威名在外,禁卫军虽有锐气,终究少与沙场真将交手。想请将军指点一二,也让弟兄们长些见识。”
崔昱安也不拖沓,吩咐了管家一声,就带上杜弋往城外钟山,禁卫军操练战备驻地。杜弋听说要去切磋,手痒的不行。大声嚷嚷着要给这些禁卫军看看真本事,一群软脚虾,他能以一敌十。崔昱安却叮嘱他,“点到即止,还不清楚这个右卫将军是何意,我们此番回来风头太大,不可再惹出事端。”
那晚谢俯喝酒,裴将军叮嘱过崔昱安,朝廷为何重文抑武,因为兵权向来是颠覆王朝的直接手段,此番大胜,又是皇位更替之时,一定要低调行事,尤其守边境的将领回京师本就是大事,多一日都是风险,一定不能出事。崔昱安领着杜弋到了钟山驻地,京师禁军,旌旗鲜明,连脚下的黄土都被水洒得服帖。兵士行列整齐,步伐齐一,远远望去,也就落个好看。护甲干净,刀锋齐整,没有划痕,马匹膘肥体壮,连鬃毛都梳得顺溜。
可崔昱安心里明白,真到了战场上,这般好看,屁用没有。禁军讲章法,步步分毫不差。北境兵讲的是活命。一个是看得见的体面,一个是杀出来本事。崔昱安不是瞧不起这些禁卫军,只是京师安定多年未有乱局,他们也没有机会真刀实枪的干。
倒是右卫将军沈仲礼迎了上来拱手,直言道:“崔将军,今日请你来,是想请教请教—北境士兵向来狠厉英勇,能不能指点一下,禁卫军到底少了些真刀真枪的历练?”崔昱安回礼,目光沉稳:“将军言重了,禁卫军气势严明,一看就是历练得当”
两人相视一笑,沈仲礼明白,崔昱安这是还在观望,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倒是他的手下都督耐不住的样子,本就看不起这些小门户将领,直嚷嚷要先过过手。
崔昱安只带了杜弋,杜弋职级低,原不该他应战,但又不能让崔昱安出手,杜弋个直肠子,不等崔昱安说话,提了武场边的枪就上。两个将军只好在旁观望,杜弋虽然听了崔昱安的话,但是他们这般厮杀惯了的,上了场便只有一个信念,夺命,那还顾得上什么克制,枪枪奔着要害处,都督平日练得都是招式,一招一式都有讲究,形神兼具,此刻招式使不出,只能是防御,便是凭着多年功底,也硬撑不过一刻。
旁边的同僚眼看不行,拿了枪便也上去,杜弋几日不曾动手,这时候真是起劲,连番对阵了三个都督,还想大笑叫嚣着下一个,却被崔昱安诃令停下。崔昱安刚想代杜弋说些请罪的话。沈仲礼眯了眯眼,嘴角微挑,大声道:“好身手,招式干净,力不虚发——这是真打过仗的手段。”他抬手作拱,透着几分爽快。
“这等狠劲儿,禁卫军真是自愧不如。”说罢,他回首看崔昱安,目光沉稳,带着打心底的钦佩:“将军麾下,皆是这般利落人物,北境能守,果然有理。”语气却没有半分客套,像是在评一件趁手兵器。崔昱安见他真心欣赏,并未因禁卫军失利而羞恼,倒觉得沈仲礼也是实干的将帅之才。
不等崔昱安回话,沈仲礼还是那句话,“京师这帮禁军,若换作你手下的兵,怎练得成?”他的诚恳让崔昱安明白,今日不漏点东西是不能让走了。“别光叫列阵。光听号令是没用的,上了战场哪有那么多号令,一声令下便是杀,他们听了你的号令冲锋,不等你的号令动刀枪便已经死了。你要他们打得赢,得让他们自己号令自己,不然就是死。校场上不让他们吃亏,战场上就会赔命。”
沈仲礼不言,看着他们列着整齐的步子,想到被杜弋几下杀得七零八落的都督。那套练得无懈可击的阵法,在战场,毫无作用。
他低声说出“受教了”。拉着崔昱安在场中转悠,想要崔昱安继续。“沈将军,你看场上的这两个,对方下一招是左是右,偏头几分,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过了十几招,脚步一点不乱、气息不喘,身上连点泥都没有。战场上,你怎知对面是什么招数,要练能打仗的兵,就得先打乱他们,混编操练。招式乱了,破绽才露得出来,才有机会下手。撑得久没用,越早下死手,越能活命。”
崔昱安怕话说的太满,也知道禁卫军掣肘重重,不是一个右卫将军说了算的,想要找补一些“崔某说得直了些,沈将军莫怪。禁军守的是皇城,讲的是规矩,这是该有的。北境带兵,求的只是活命,法子自然粗些。能用上的,沈将军自有分寸。”他微微侧头,看了沈仲礼一眼,声音不重,却带着几分实心实意。
沈仲礼是武将家族出身的实干派,不会说太过虚浮的客套,他转身拱手,语气坦然:“崔将军今日一言,胜过我校场上十年虚练。”话未多言,却很恳切。随即侧身邀请:“若将军不弃,今夜在营中备下薄酒,愿与将军再讨教讨教,行军布阵之道。”声音平稳,却带着军中人那股子爽利,不掺半点虚礼。
崔昱安深夜到了城东,远远地看到只有一户院落亮了灯笼,心道这谢清平真是狠心,这样孤僻的住所,竟也能放心让她一人来此居住。一个跨步上了院墙,谁成想刚落地就被暗卫拿刀抵了脖子,他倒是不记得她的护卫里竟有这样的高手,这人一声鸟鸣,周怀志立马带了人过来,谁知竟然是崔将军。立马下跪行礼。
崔昱安也不说话,堂而皇之的把整个院落摸排了一遍,最后站在她的窗前,看着身影晃动,伸手隔空像是在抚摸。
“娘子,我今日查看了,厅里各色器具都缺,还有这屋里隔断帘子一应物品,都要采购。”阿弥念叨这里属实是简陋。
“再等等吧,等我见了谢清平再说。”是谢昭清冷的音色,只是为何缺了那么多物品她也不添置,之前在江南谢府,她虽然不奢靡,可也是大家小姐的日常。怎么到了这,还简朴起来了。
“阿弥,我明日去隔壁佛寺,你在这里盯着如果谢清平来了,立马去叫我!”她要见谢清平?她这是和谢清平闹隔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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