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最美的地方不过是北大门东边的镜湖小桥流水,睡莲大鹅,春有兰花夏有荷,秋有金桂冬有梅。乃小情侣,学疯人的绝佳去处。
但是平静的水面下,总是暗藏玄机。
“你们知道吗,咱们学校的大鹅可是一道绝佳的风景!”张佳禾上铺的胖子又开始讲故事了。“话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领导们正愉快的交谈着走在银杏大道上,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大领导人形一晃,啪嗒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们猜怎么着?他踩在鹅粪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蹲在篮球场上笑得像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张佳禾不行了,趴在胖子背上直抽气,抬手拍了下胖子的肩膀,说道:“哥们,难道咱们学校的大鹅就因为这个被圈养的?太抽象了吧。”
胖子回头一抖眉毛,“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可听说那些鹅以前都跑进过教学楼,同学举报都没人管,现在被关起来,说不定真是嗯哼哼哼……”
还没哼完,恐怖的晚自习上课铃就想起来了。一群人瞬间弹起。
“哎哟,我还没买吃的,快走……”
“完了完了,老班今天说晚自习前要抽背,我还一眼没看呢!啊啊啊啊……”
“别叭叭了,快跑,被学生会的逮到都完蛋!”
“走走走……”
……
背书,默写,考试,讲题,上课,作业,作业,打球,作业,作业……
时间就这样飞速流逝,一晃眼又来到了愉快的周六夜晚,但是张佳禾一点也不高兴,爹妈一个出差,另一个也出差,小张同学就这样被寄存在学校,孤单度过夜晚。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和大鹅吵一架吧!
周六的镜湖边空无一人,张佳禾走过木拱桥,沿着湖岸溜达到关着大鹅的栅栏边。
这几只呆头呆脑的大白鹅嘎嘎嘎的乱叫,张佳禾看它们是越来越不顺眼。
“可劲叫吧,待会把你们都炖喽!……”
挤兑完弱小大鹅,张佳禾气顺了,准备被去东门外的小吃街觅食,然后回寝室美美睡一觉,以饱满的精神迎接第二天的周测。
但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拉住他的脚踝,来不及反应,就被拽入了镜湖中去。
“我艹,真要命丧于此了,不要英年早逝啊……”
镜湖的水并不清澈,深秋的水也已经十分寒凉刺骨,张佳禾左脚被那股力量牢牢拽住,只能用右脚疯狂蹬踹,双手不断扑腾,水花四溅,却没有半点用处。
那股力量拉着张佳禾逐渐陷入湖底的淤泥中,他从来没发现这湖居然这么深,感受着身体不断被淤泥覆盖,张佳禾终于憋不住了,猛地呛入一口水,泥土的腥气瞬间充满鼻腔,意识也逐渐涣散起来。在完全晕厥前,他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真玩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佳禾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周围环境十分诡异,黑黢黢的地板黑黢黢的墙,上面还带着些诡异的会发光的大红色花纹。
张佳禾进水的脑子反应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不会吧,上课走神真要下地狱啊!”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开机成功,张佳禾慢慢爬起来打量起了四周。
“你好,有人在吗?”
“Hello,anyone here?”
“扣你几哇……”
……
中二少年犯傻是随时随地都。
见没人应答,张佳禾抓抓头发,这一抓让他发现了华点,“我去,我居然是干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了,张佳禾眼睛瞪的像铜铃,警惕的原地转了三圈,摆好架势随时准备闪躲。
无声,无风,无人。
有点尴尬……
“娘唉,俺咋就这么倒霉啊,啥操蛋的事都能碰上,我真服了!这又是什么玩意啊!”
“不是玩意,你可以叫我声学长。”
突然的声音把张佳禾吓了一大跳,原地跳起,大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谁!别装神弄鬼啊,我告诉你,可离我远点,别过来啊,别过来。”
“学弟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着,张佳禾只感觉背后一凉,回头就和一个惨白的俊脸鼻尖对鼻尖,瞳孔对瞳孔。
“啊!”又是一声惨叫,“你已经伤害到我了!”
张佳禾快要崩溃了,因为他感觉到这哥们八成是个真鬼,这搁谁不怕啊。
扯着嗓子嚎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对面的男鬼却没有任何动作。终于,张佳禾安静了下来,隔着老远观察这哥们。
还真别说,那男鬼长的还真不错,除了造型邋遢脸色吓人,仔细看看确实眉清目秀,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端正美。
张佳禾本人就是全班公认的小白脸兼间歇性自恋症,能让他觉得不错的,一定是真漂亮。
眼看张佳禾情绪稳定下来,那男鬼说话了:“同学,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那是打扰啊,简直是想要我小命。”张佳禾忍不住插嘴道,见那男鬼愣住,他有点尴尬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接着说哈。”
“是这样的,算起来我是高你差不多八十届的学长,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想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同学,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张佳禾听得嘴角直抽,心想“这哥们没事吧,搁着忽悠谁呢,我才懒得管这破事!”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但听见背后传来男鬼的喊声。
“这件事关系重大,影响到学校的存亡,同学的生命啊。”
张佳禾停住了。
“这件事由来已久,情节特殊,不是常人可以解决的。”
张佳禾身体开始颤抖了。
“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了,从我知道开始算,你是我唯一遇见的,可能成功的人,只有你可以,别走,好吗?”
张佳禾转过身来,抬起头,坚定的眼神看向男鬼。
“我愿意!”
神秘与未知交错的前路,神圣且唯一的宿命感,对于一个青春期的中二少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见张佳禾答应下来,男鬼也十分感动,当即走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是有点冷。
男鬼拉着张佳禾就地坐下,说道:“学弟且听我介绍,这个地方其实是镜湖下面的一个阵法空间,我是出不去的,只好将你拉进来了,事情是这样……”
原来在数千年之前,五中所在的地方名为邓城,曾经在这里展开过一场空前的恶战,一时间尸山血海。但是千百年来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当年对古战场早已被填平,被政府划分为教育用地。
如果只是这样就简单了,无非就是阴气重了点。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相传当年对战役并不是单纯的两国冲突,而是一场对邪异修士的围剿。
楚国西北山区有门派名为天阳教,最初只是一帮隐士聊天炼丹的沙龙形组织,但是有一天,一个有抱负的青年加入了教会,后人皆称这个青年为扁山老祖。
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套妖术,可以吸食活人精元,以命换命,还可以以血为引,控制万物为其傀儡,他借此妖术吸引众人加入天阳教,四处横行作乱,烧杀抢掠。
一个门派如此张狂,必然会引起当权者的注意,一场针对天阳教的绞杀就此展开。
过程其实很简单,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首先,楚王召见扁山老祖,借探讨长生之术的名义将其困于宫中,再派大将白升连夜奇袭天阳教,希望以速取胜。
但是白升的大军还是惊动了山门前的阵法,扁山老祖发现了楚王的目的,一怒之下暴起砍下楚王的头颅,接着飞奔回到门派,但还是完了一步,山门以破,无人生还。
扁山老祖看见这一幕,彻底疯了,他的追上了白升的军队,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他控制了半数士兵,让他们自相残杀,还招来了飞鹰猛虎撕咬冲撞,一时间血雾满天,哀嚎四起。
楚国太子只好四处召集名仕仙家,最终在众人的围攻下,扁山老祖被击溃,封印在了古战场之下,战死的数万士兵也纷纷被炼化为阴兵,看守者扁山老祖,不得超生。
“但是近些年来,封印松动了。”男鬼的语气严肃起来,张佳禾也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这所学校的西田径场,正好是当年封印大阵的阵眼,这镜湖之下不过是慌乱之中布下的小阵,我被困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主阵的异动,马上要到的十五月圆之夜,正是阵法最弱的时候,我怕是扁山老祖想要借机冲破阵法,再临世间,所以希望你能在十五的夜晚守好阵眼,别让魔头出世。”
张佳禾郑重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就是我咋守啊,到时候和魔头肉搏吗?”
男鬼好像早有预料,递给张佳禾一把巴掌大的宝剑,”这是我刚到这里时找到的,依我目前所知,这应该就是守阵的关键,你拿好,千万要小心。”
张佳禾接过宝剑,颜色看起来像是青铜制品,样式古朴,确实有些年头。
男鬼接着道:“时候也不早了,打扰你这么久,也该送你回去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张佳禾正想摇头,却突然停住,看向男鬼轻咳一声,说道:“内个,还不知道学长大名,还有,你为啥在这儿啊?”
男鬼好像没想到张佳禾会这样问,停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叫沈壁涵,”好像觉得有些尴尬摸了下鼻头才接着说道“当年因为压力太大,想不开跳了湖,本想一走了之,没料到竟然在这阵法的影响下变成了鬼,这么多年,我也想开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还没等张佳禾消化完信息,只觉得一股推力袭来,脑袋一晕,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湖边的栈道上。他迷茫的呆坐片刻,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决定先去搓一顿,有啥事待会再想吧,可别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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